那声音刚落,她的手腕在我掌中微微震颤,紧接着,左肩的雀羽纹彻底裂开,一道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自皮下浮现,青光流转。
我能感觉到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苏醒,那股力量与我的虎魂之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似乎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变化即将发生。
我没有松手。
反而将虎魂之力缓缓送入她经脉。金光如丝,顺着血脉游走,刚触到她心口,那股青色虚影猛然暴涨,化作一只半透明的凤凰轮廓,双翼张开,几乎撑满岩穴。热浪扑面,不是火焰的灼烧,而是一种更为古老的温度,像是从血脉深处燃起的火种。
我右臂的图腾骤然抽搐,金纹裂开一道细缝,青焰自裂缝中渗出,顺着经脉倒流而上。
就在两股力量交汇的瞬间,我的神识被猛地拽入一片火光之中。
画面浮现——一座古老的祭坛,青石斑驳,刻满我不认识的符文。一个幼小的身影跪在中央,背影单薄,头顶悬着一团燃烧的青焰,焰心隐约凝成一只凤凰的轮廓。一名女子站在他身后,手掌按在他天灵盖上,声音低沉而坚定:“朱雀不灭,青焰重生。”
那孩子抬起头。
是白小纯。
可那女子……颈间垂落的玉佩,残片纹路竟与我怀中那块完全一致。
画面一闪而逝。
我猛地睁眼,冷汗浸透后背。宋君婉仍在我面前,青焰在她体内缓缓涌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正经历一场蜕变。
宋君婉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青色的火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随即一股强烈的青焰自她体内爆发,如同凤凰涅盘,将整个岩穴笼罩。
“我不是宋君婉。”她的声音叠着另一道回音,“我是守魂者。”
话音落下的刹那,青焰自她体内喷涌而出,顺着岩壁攀爬,石面竟浮现出一行古老铭文:“青焰不熄,血脉归位。”
我被震退数步,背脊撞上岩壁,右臂的图腾剧烈跳动。那青焰温柔而坚定,仿佛一位久违的老友,在轻声呼唤着我体内某种沉睡已久的力量。
我没有后退。
反而盘膝坐下,闭目凝神,主动催动虎魂之力。金光在经脉中奔涌,与那青焰碰撞、交融。我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平静:“我认得你。”
她身体一震。
竖瞳微颤,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就在那一瞬,我咬破手掌,将鲜血按在右臂图腾之上。
轰——
青焰倒卷,顺着血脉冲入体内。右臂的图腾彻底裂开,金纹与青焰交织成新的纹路,一头火焰缠绕的猛兽轮廓浮现,虎首微侧,似在仰望。空中一闪而过一只独眼凤凰的虚影,凝视我片刻,随即消散。
宋君婉发出一声闷哼,双膝跪地,青焰从她七窍中溢出,却不再狂暴,反而如流水般回旋,凝聚成半实体的凤凰虚影,双翼展开,将整个岩穴笼罩其中。
我冲上前扶住她肩膀:“醒过来。”
她喘息着,指尖微微颤抖:“我……看到了……祭坛……还有你。”
“我也看到了。”我低声道,“白小纯不是容器,你是守魂者,而我……是传承者。”
她抬头,眼中竖瞳渐退,恢复清明。可就在这时,岩穴外传来一声尖啸,血月的光芒骤然黯淡,八卦阵在冰封的村寨中央疯狂旋转,地底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深渊中爬出。
“来不及了。”她声音微弱,却带着决然,“它要醒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就一起走。”
十指相扣的瞬间,双脉交汇。神识再度贯通,画面再次闪现——白小纯与一名少女并肩立于祭坛,两人手臂图腾交缠,金焰与青焰腾空而起,化作一只完整的凤凰,冲破苍穹。
这一次,我看清了少女的脸。
是她。
宋君婉。
画面消散,我低喝一声:“不是祭品,是传承!”
青焰轰然爆发。
我紧紧盯着宋君婉,想要抓住她,可那青焰的力量太过强大,让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凤凰虚影仰天长鸣,双翼一振,岩穴轰然炸裂。冰层崩解,碎石飞溅,青焰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村寨,所过之处,八卦阵寸寸断裂,冰封的村民身躯寸寸瓦解,血种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血月被青焰撕开一道裂口,夜空骤然裂开一道光隙,青色的光芒倾泻而下,照亮整片废墟。
宋君婉仰头望着那道光隙,呼吸急促:“它在等我……”
“谁在等你?”我紧紧扣住她的手。
她没有回答,反而反手握住我,指尖冰凉:“记住,青焰不灭,我们就还能再见。”
话音未落,凤凰虚影猛然收拢双翼,将她整个人裹入其中。青焰腾空而起,直冲光隙。我伸手去抓,只握住一缕残焰,掌心灼痛。
她消失了。
光隙在空中缓缓闭合,最后一瞬,我似乎看见那只独眼凤凰的虚影再次浮现,凝望下方,随即随光隙一同湮灭。
我站在废墟中央,右臂的图腾仍在燃烧,青焰纹路深深烙印在金纹之中,虎形轮廓昂首向天。怀中的玉佩残片安静下来,不再发烫。
远处,血月重新恢复血色,可八卦阵已彻底崩解,只余焦土中几道残痕,隐约勾勒出一个“囚”字的轮廓。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被青焰灼出的痕迹尚未愈合,边缘微微发黑,像是被某种古老的力量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