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她绷紧神经等待着他只是把帕子递过来时,君墨寒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却握着帕子,温柔(也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地覆上了她的额头!并且!在擦拭额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时,指尖“不经意”地、若有似无地、轻轻擦过了她光滑白皙的脸颊肌肤!
那一小片皮肤瞬间如同被电流击中,微微颤栗,泛起一层更诱人的粉红!
时间仿佛静止了半秒。
君墨寒的冰魄眸底掠过一丝得逞的满意微光。
侍女们在后方互相掐着胳膊才没尖叫出声:啊啊啊!神尊亲手擦汗!还摸脸!摸脸了!!!
远处……
“咔嚓——!” 某个山头无辜的巨石应声而碎!漫天烟尘中似乎看到一个红毛身影在暴跳如雷地跺脚!
“滋啦…” 另一边的天空,阳光照射下诡异地折射出冰晶破碎的光晕!空间都仿佛被冻得龟裂了!
云凝清晰地感觉到,冥尊影痕那锁定的神识……狠狠颤抖了一下,然后倏地消失了!大概……是被这活色生香的“轻薄”场面给刺激自闭了?需要回冥域深处冷静一下?
巡视至一处阵眼附近的灵泉,泉水清澈见底,灵气氤氲。云凝看着清凉的泉水,想起自己连日奔波(主要是精神摧残),想着泡泡脚舒缓下。她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坐下,正要脱掉丝履。
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君墨寒又动了!
他身形一晃,便在云凝惊愕的目光中单膝点地,蹲在了她的面前!那身象征着至尊权柄的白袍下摆毫不介意地垂落在微湿的石地上。
“此泉有淬体之效,凝儿连日劳顿,我帮你。” 话音未落,他那只曾令诸天震颤的手,竟已轻轻抬起云凝小巧的右脚,顺势就要脱她的鞋子!
“!!!!” 云凝吓得差点一脚踹出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脸瞬间红透,脚踝处被温热手掌包裹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
“小事而已,我来。” 君墨寒语气平淡,动作却坚定无比。他指尖灵巧地解开鞋带,轻柔地将绣着精致莲纹的丝履脱下,露出一只白嫩玲珑、指甲透着健康粉润的玉足。然后,是雪白的罗袜……
冰凉的泉水接触到肌肤,本该很舒服。但云凝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向了被君墨寒轻轻握着脚踝、浸泡在泉水中的那只脚!太羞耻了!!!
就在此时!
“呔——!!!” 一声饱含悲愤、屈辱、狂怒的爆喝响彻云霄!一道赤红身影裹挟着焚天之怒从天而降,正是重云!他终究没忍住!
“君墨寒!你个无耻下流的伪君子!竟敢如此亵渎凝儿!本尊跟你拼了——嗷嗷嗷——!!!”
重云双拳燃起焚天魔焰,不管不顾就要砸向那蹲在云凝脚边的身影!他的眼睛已经彻底赤红,理智被“当街捧足”的刺激画面彻底烧没了!
侍女们花容失色,出手格挡!
云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拳下来,溅起的灵泉水都能把她浇个透心凉!
然而,蹲着的君墨寒头都没抬。他只是微微侧身,依旧保持着握云凝脚踝的姿势,用自己的后背完全挡住了重云攻击的正面方向。同时,他握着云凝脚踝的手指甚至还在泉水中轻轻按摩了一下她的足弓!
“重云道友,” 君墨寒的声音冷淡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本尊不过是为凝儿舒缓劳顿,何来亵渎一说?倒是道友,贸然出手,不怕伤及凝儿?”
云凝:绝了!!!又拿我挡枪?!脚还在他手里啊!!!
重云那凝聚了十成魔力的拳头硬生生僵在半空!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那交叠的身影——凝儿小巧玲珑的玉足被君墨寒的大手完全包裹,浸泡在灵泉里,甚至隐约看到对方的手指在轻轻揉按!而他若发出攻击,狂暴的魔焰绝对会烧伤那双他做梦都想捧在手心的玉足!甚至可能误伤凝儿!
“噗——!” 一口混杂着魔气的心血再次喷出!重云身上的魔焰瞬间萎靡了大半。他看着这一幕,一股前所未有的、彻骨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席卷了他。
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输得……如此彻底!如此体(不)面!凝儿她……甚至没有挣扎!只是脸红……
“好……好……好你个君墨寒!算你狠!” 重云的声音嘶哑如困兽,带着血沫和滔天的怨念,“凝儿……今日……是本尊……打扰了……”
他深深地、痛苦地看了一眼脸颊绯红(气的!)、眼神复杂(想骂人!)的云凝,又狠狠剜了君墨寒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君墨寒!给本尊等着!这事不算完!”
撂下最后一句毫无底气的狠话,重云带着一身被气得几乎熄灭的魔焰,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化作一道红光,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朝着魔域方向彻底消失。背影……萧索得像是丢了整个星海的无主之犬。
送走了“喷血挂机”的魔尊,时间已近黄昏。影痕的气息也早已消失无踪,大概是觉得再看下去自己真要提前去永寂之地报道了。
经过这么一天高强度的“精神污染”和“情敌刺激”,云凝已经从最初的羞怒暴走进化到了彻底的…麻木+佛系。
反正,只剩一天了…忍!
夕阳如金,洒在无极城主城外的“星河湾”。这里水流平缓,水面上倒映着漫天霞光,如同流淌的金色河。
君墨寒和云凝并肩站在水边(当然,距离保持在一个他伸手就能搂到的“安全”范围内)。侍女们离得远远的,捂着胸口,感觉这三天比看一万场仙侠大戏还刺激。
云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只有“赶紧结束”这一个念头。
就在这时。
“凝儿。”
君墨寒低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云凝心中警铃刚要响,一件带着熟悉清冽冷香的白色丝绒披风,便带着温暖的力道,落在了她的肩头。披风内侧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
她刚想说不用,就感觉君墨寒的手指正隔着披风料子,在她肩上细细地整理着领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拨弄什么稀世珍宝。那若有似无的触碰,带着难以言喻的……熨帖。
云凝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奇异的,没有反感。也许是夕阳太暖,也许是…被这该死的披风弄得有点困了?她索性放弃抵抗,由他去。反正,没违背承诺前提…吧?
君墨寒替她系好披风精致的领口系带,指尖在系带末端的流苏上缠绕了一下才离开。他后退半步,眸子专注地望着她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金边的侧颜。
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言语。
但这种无声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靠近、披衣、整理,还有那专注得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
远胜过之前所有的喂食、擦汗、牵手!
杀伤力mAx!
远处某片阴暗的角落里(大概),最后一道倔强的神识终于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随即彻底溃散,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爆发,没有怒吼,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无。
冥尊影痕,大概终于彻底认清现实,放弃了。选择默默地、带着最后一点身为冥域至尊的“体面”,退出了这场惨烈的角逐。
晚风轻柔地吹过,吹动了云凝颊边几缕碎发。君墨寒极其自然地伸手,动作轻柔地将那几缕调皮的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指尖擦过圆润小巧的耳垂时,云凝忍不住微微一颤。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怒视,只是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看着水面倒影中那个模糊的、站得离她很近很近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三天了。终于,清静了?好像是吧……
侍女们在远处无声地握拳、比胜利手势,交换眼神:‘赢了!’‘神尊牛逼!’‘尊主默认了!’
君墨寒站在她身侧,看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隐入地平线。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唇角极其细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上勾起。
大道之誓的第一诺,圆满完成。
碍眼的人也走了!
目的,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