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抬手虚按,骚动立止。
“此功,非是虚妄!乃淬炼筋骨,强健体魄,倍增气力,乃至延年益寿的至宝!修炼此功,可令尔等身如磐石,力如龙象,沙场之上,更能勇猛精进,多一分杀敌之力,便多一分生还之机!”
生还之机!这四个字,比任何空洞的许诺都更能打动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他们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了几分,眼神变得无比炽热。
“此功前两层心法,今日便授予尔等!”
朱瞻基手一挥,早已准备好的传令官立刻将一沓沓装订好的小册子分发下去。每一册都不过寥寥数页,以最简洁的文字和图形,描绘着《龙象般若功》前两层的呼吸吐纳、站桩运力之法。
看着手中的小册子,许多老兵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们大多是粗通文字的军汉,但这册子上的图和字,竟异常清晰易懂。这薄薄的几页纸,在他们心中重逾千斤!这是通往力量、通往生存、通往功勋的钥匙!
“功法虽授,修炼之道,贵在持之以恒,更需明师指点!”
朱瞻基的声音再次响起。
“自今日起,每日卯时、申时,皆有本宫亲自挑选、通晓此功的教官,分营教授尔等行功要诀!务必专心听讲,刻苦习练!若有不解之处,可随时询问教官,不得藏私,更不得擅自改动功法!”
“是!”
十万人的吼声汇聚成一股洪流,震得大地都仿佛在颤动,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朱瞻基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日,这座巨大的军营成为了朱瞻基常驻之地。
他褪下了华服,身着寻常军袍,常在营中用饭,与士兵们同食军营大灶的饭食。他虽未真正与普通士卒同住一帐(身份与安保皆不允许),但其身影却深深烙印在军营各处。
每日卯时与申时的固定操演,他必定现身校场。不再是高高在上地检阅,而是亲身深入各营、各哨。他一遍遍地在不同的阵列前重复示范那基础桩功的要诀,亲自纠正老兵们细微的发力偏差。
“意守丹田,脊柱如龙!”
他一边推演着桩法,一边高声讲解自己修炼的心得。
“酸麻胀痛皆是寻常,咬牙挺过,气血自通关隘!此功无捷径,唯勤勉与坚韧二字!”
他的话语不再仅仅是命令,更像是一位严师充满殷切期待的传授。
而当夜幕降临,各营燃起篝火时,白天的呼喝操演便化作了另一种肃穆。
朱瞻基时常亲临各营,或站在营中高台,面对着围拢的士卒,开始了至关重要的“讲武”——宣讲“忠义”。
他声音沉缓而有力,穿透营地的喧嚣。
“本宫与尔等同食同行,非只为亲传武艺。”
“我大明将士,身负国之重器,心中更需明灯!”
他讲述着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壮怀;
他传诵着岳飞“精忠报国”的誓言。
他描绘着大明开国以来,那些为社稷、为黎民、为袍泽奋不顾身的忠臣良将……
这些故事,在他的讲述中,早已超越了对历史的复述,而是被注入了无比崇高、不容置疑的精神内核——忠于大明社稷,忠于天子万民,护卫袍泽手足。这便是军人的脊梁,不可撼动的信念!
日复一日,白天是龙象功的筋骨打熬,夜间是忠义之道的信念熔铸。
随着功法的推广,朱瞻基麾下的“听风卫”也在悄然壮大。更多精明强干、根基牢靠且对太孙绝对忠诚的年轻军官和锦衣卫骨干被吸纳。
他们在承受更严酷训练的同时,亦肩负起监督士兵修炼、在训练与生活中潜移默化巩固那“忠义”之念、以及监察军中动向的三重使命。
一张无形的监察、教化与忠诚之网,随着功法的深入、随着太孙殿下深入军营的身教言传,更深、更牢地编织进这支核心军队的肌理与血脉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西郊大营训练的热火朝天。
每日天未亮,震天的呼喝声便响彻云霄。十万士卒在教官的带领下,或站桩如松,或吐纳如雷,或演练着特定的锻体动作。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肌肉在极限的拉伸与收缩中酸痛颤抖,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异常明亮。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坚持过后,身体深处涌出的那股细微却真实的热流,以及随之而来的、力量缓缓增长的踏实感。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百户喘着粗气,对身旁的同袍低声道。
“老李,你感觉到没?昨天扛那石锁,好像轻了点?”
“何止是轻!这站桩站得老子腿肚子直抽筋,可歇息片刻,浑身暖洋洋的,舒坦!比睡一觉还解乏!殿下给的这个……神了!”被称作老李的汉子抹了把汗,眼中满是兴奋。
“听说练到后面,力气能翻好几番,筋骨硬得跟铁似的……”
“神仙不敢想!能多几分力气,战场上多砍几个敌军,活着回来领赏,给家里婆娘娃儿添件新衣,老子就知足了!”
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憨厚地笑着,小心地摸了摸贴身藏好的那本功法小册子,又摸了摸怀里殿下特批下发、辅助修炼的几颗普通培元固体丹药,眼神里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