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从马车上下来，惑绮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看来裴思婧做了不少准备，叫来了不少崇武营的。
藏在纱袖下的手轻轻一挥，那些个春日常见的蝴蝶都活跃起来，带着惑绮的鳞粉，在裴府里外飞舞。
“裴姐姐”，惑绮脸上带天真无害的笑容去牵裴思婧的手，“之前不够了解你，带来的礼物也不知合不合心意。”
“但这一次，我准备的，你肯定喜欢。”
再好的礼物，也抵不过阿恒……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一路通往湖心亭，四周算得上开阔，崇武营的武器又是弓箭，根本无处可避。
惑绮特地在控制裴思恒的时候露出破绽，显出不正常的瞳色，让裴思婧以为他被妖迷惑。
这架势，裴思婧是铁了心要杀惑绮。
不过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其他埋伏的捉妖师都被鳞粉迷昏，没有三四个时辰，根本醒不来。
“阿恒，你去厨房催一催”，裴思婧的语气强硬，不容他拒绝。
裴思恒犹豫地将目光从裴思婧身上，转移到惑绮，惑绮顺势帮裴思婧支开他，“去吧，我和姐姐还有不少话要说呢。”
她们不约而同站在原地没动，直到裴思恒的背影消失在墙角拐弯处。
“姐姐？裴姐姐？为什么不坐下？”
惑绮面色如常提起茶壶倒茶，裴思婧坐下，接过茶杯却只是端着。
“裴府世代为捉妖师，爹娘去世早，阿恒体弱冷清，这些年我忙着习武捉妖，都没时间好好陪他。”
“想到他要离开，有些舍不得了。”
一只细嫩的手盖在裴思婧的手背，倒让她有些意外，惑绮安慰似地轻拍，“他会好起来的。”
“自然”，裴思婧嘴角微微勾起，紧接着又说，“上次我便与你一见如故，总觉得面熟。”
惑绮迎合说着：“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我这人倒不相信缘分。”
“那姐姐信什么？”
“画像。”
慌乱的表情在惑绮一闪而过，“裴姐姐可能记错了，我从未找过画师。”
惑绮尝试抽回手，裴思婧却翻转手腕死死扣住她，让她无法挣脱。
一把短匕刺来，惑绮急忙后仰，似乎都能听见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
裴思婧攻势很猛，直刺向最脆弱的眼睛，将惑绮逼到角落，再无退路，如若不是有围栏在，怕是要掉入水中。
“裴姐姐！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春水般的星眸里盛满委屈，裴思婧却不吃这招，“崇武营七年前便抓过你！你还要装到何时！蝶妖！”
“为什么要接近阿恒！”
惑绮紧紧攥住袖口，解释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是他与大人做了交易，你知道他的愿望！他的牺牲吗！”
“什么交易？”
裴思婧担忧更甚。
蝶妖本就危险，却还需要听从其他大妖的命令，背后恐怕牵扯到的更多。
“那些话，你自己去听，那些记忆，你自己去看。”
落日余晖下，惑绮身后出现的那双翅膀让裴思婧怔愣片刻，便中了鳞粉，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