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姐姐做了什么!”
“我被打你一言不发,她晕了就坐不住”,惑绮咂舌调侃,“就给她编了个幻境而已。”
“什么幻境?”
“真真假假,你的记忆和我想让她看见的东西,反正不会伤害她,只是让她看清你对她,究竟是亲情,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我们该走了。”
裴思恒将裴思婧从地上抱起,没有搭理惑绮的话,朝着裴思婧的房间走去。
心烦意乱地将她放好,拿起书案上的笔,犹豫半天才写下一行字。
他知道他得离开,一旦姐姐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同一屋檐下,只会磨灭最后的那点亲情,还会引来乘黄。
裴思婧再次睁开眼,发现四周都变模样。
身着缟素的弟弟跪在灵堂,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大的家业,都落到丫头手里,以后嫁出去,恒哥儿什么都没了。”
“就是,也不知道给我们这些亲戚留点,到时候也会照应一二。”
大人嚼舌根丝毫不避讳孩子,裴思恒哭着跑走,一路到了前厅,裴思婧忙着应付宾客,脸色苍白疲乏,足以见悲伤。
“姐姐”,裴思恒哭着扑进她怀里,“爹娘走了,姐姐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裴思婧已经忘了她当时说的话,她那时候太累了,如同行尸走肉,昏睡了三日才缓过劲。
“阿恒不哭,姐姐会一直保护你的。”
“可他们说姐姐会嫁人,阿恒到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裴思恒是哭着说这句话的,断断续续,周遭嘈杂,但她还是听清了,“别怕,我不嫁人,我守着你。”
裴思婧看着年幼的自己和弟弟抱在一起,想到那个交易……
原来,阿恒是觉得她抢走了他的东西吗?
天色骤然变暗,月白色的身影穿过裴思婧,跑向木桥,“姐姐,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伤得不重。”
在崇武营受伤是常有的,或许是这样的场景太多,裴思婧一时记不起是哪一次。
很快,裴思恒端着补血的药膳敲响房门,她看着裴思恒给以前的她上药,有些伤口在后背,不好处理。
在崇武营久了,让裴思婧对男女之别没那么避讳,加上她并不相信任何人,都是自己上药。
裴思恒偶尔提出帮忙,她也不会拒绝,因为是血亲。
“滚出去!”
一声怒喝把裴思婧从平静的夜晚拉出,眼花了片刻,就看见裴思恒将捏着红方巾的中年女人赶出门。
这个阿恒和如今的阿恒差不多大,似乎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
但她从未见阿恒与谁争吵过,他在为什么生气?怎么下人没告诉她呢?
“以后谁来提亲,都给我赶出去,听到了吗!”
门房被吓傻了,连忙点头。
又见裴思恒喊来管家,眼神里藏着狠厉,“不许宣扬,要是姐姐知道了,我就将你们都换去庄子里。”
庄子里活多钱少,管家可不想去,把事情瞒得死死的。
裴思婧忽然间觉得嘲讽,眼睛发热,不禁用手盖住了流泪的眼睛。
原来不知不觉间,家中的话语权,已经落到了他手里。
所以,这些年她做的一切,在阿恒眼里,到底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