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侧,则是性格最为跳脱、此刻也最为按捺不住的降魔斗罗(七供奉)。他抓耳挠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说小八啊!”
降魔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不解:“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四年!整整四年啊!你卡在七十九级动都不动一下!急死人了!你可是我们武魂殿未来的希望啊!说好的刷新记录,二十五岁封号呢?这眼看着……”
他掰着手指头算:“就剩三年了!三年!从七十九到九十级?你……”
他急得直跺脚,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只是用眼神表达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瓶颈了?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千寻疾那混蛋暗中使绊子了?!”的连环质问。
降魔的话如同点燃了引线。
雄狮斗罗重重地哼了一声,声如闷雷:“老七说的没错!云丫头,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以你的天赋,这四年就算躺着也该突破魂斗罗了!是不是修炼出了岔子?还是……”他狐疑的目光扫过那巨大的光昙花,“武魂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到四年前云渺接手核心防务后,似乎就很少见她全力出手了。
金鳄斗罗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小八,不必有顾虑。若真遇到难处,说出来,供奉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无论是功法疑难,还是外物干扰,老夫等自会为你扫平。”
他意有所指,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供奉殿深处教皇殿的方向。
青鸾斗罗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珠落玉盘:“四年停滞,不合常理。能量运行轨迹并无阻塞迹象,武魂状态稳定且强大。排除常规瓶颈可能。”
他的分析直指核心,却更增添了谜团。
千钧斗罗连忙打圆场:“小八,你别有压力。我们只是关心你。是不是……是不是这几年把心思都放在武魂城防务上了?那摊子事确实耗费心神……”
他试图找个合理的借口。
“渺渺!”光翎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急切,他上前一步,冰蓝色的眼眸紧紧锁住云渺,“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那次……”
他想起云渺偶尔流露出的、被他敏锐捕捉到的、看向圣女殿方向时眼底深处的一丝隐忧:“是不是比比东那边……”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怀疑是比比东的嫉妒或者千寻疾的暗中手段干扰了云渺。
七位站在大陆巅峰的封号斗罗,或急躁、或忧虑、或冷静分析、或深沉试探、或心疼欲裂,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疑问、所有的压力,最终都如同实质般汇聚在光昙花心之上,那个依旧慵懒半卧、仿佛置身事外的少女身上。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魂师窒息的质询风暴,云渺的反应却平淡得令人抓狂。
她甚至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倚靠的角度,让一缕银发更自然地垂落在光昙花瓣的虚影上。
浅金色的眼眸缓缓扫过面前神色各异的七位供奉,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她停滞四年的修为,而是今日的天气。
然后,在众人或焦急或探究的目光中,云渺那只一直随意搭在膝上的、胜雪通透的纤纤玉手,极其优雅地抬了起来。
她的掌心,没有任何魂力波动,却凭空凝聚出一朵小小的、不过巴掌大的光昙花。
这朵光昙花,与她的武魂圣辉光昙花形态别无二致,层层叠叠的月白与淡金色花瓣栩栩如生,花蕊处同样有一个微缩的、缓缓自旋的精密光之法阵。
然而,它并非魂技,也非魂力凝聚的虚影,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光能结晶。
它的光芒温润、内敛,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净化灵魂的神圣感。
花瓣的纹路清晰得如同最顶级的玉石雕刻,光之法阵的每一道符文都流转着玄奥的轨迹。
它静静地悬浮在云渺的掌心,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辉,其纯粹度之高,连千道流熔金般的眼眸都微微一凝,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朵小小的光昙花中,蕴含着极其庞大且精纯的光属性能量,其纯粹度甚至接近天使神力。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朵奇异的光昙花吸引时--
云渺手腕极其随意地一翻,将那朵纯粹光能凝聚的光昙花轻轻抛向空中。
光昙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闪烁着微光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回她的掌心。
她五指微拢,如同把玩一件心爱的小玩意儿,指尖在那纯粹的光能花瓣上轻轻摩挲着,动作慵懒而随意。
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午后阳光般的倦怠,终于响起,打破了厅内几乎凝固的空气:“我这些年的修为?”
她微微歪头,浅金色的眼眸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个清浅得近乎虚幻的弧度,目光最终落回掌心那朵流转着纯粹光芒的小小花苞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它就在这里啊。”
轰——!!!
如同万道惊雷同时在圣辉殿内炸响!
所有人,包括最沉稳的千道流和最冷静的青鸾,瞳孔都在瞬间剧烈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修为……在……在这里?!
这朵纯粹的光昙花?!
这怎么可能?!
光翎更是如同被雷击中,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瞪大到了极限,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死死盯着云渺掌心那朵小小的、散发着神圣光辉的花苞,大脑一片空白。
四年的焦虑、不解、心疼……在这一刻被这匪夷所思的答案冲击得支离破碎。
“什……什么?!”降魔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指着那朵光昙花,手指都在哆嗦,“小八!你……你说什么胡话?!你的修为……在这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