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刚爬过城堡七楼的木格窗，就把暖融融的光洒进了书房。张轩刚洗漱完，穿着一身深灰色麻布长袍，腰间束着同色布带——入秋后天晴气爽，这样的穿着轻便又舒适。凌云正蹲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昨天带回的麦种，她穿着淡青色麻布长裙，外罩一件浅白色短褂，裙摆的麦芒纹在晨光里泛着柔润的光泽，指尖划过金黄的麦粒，眼里满是欢喜。
“夫君，这些麦种真好看，颗颗都这么饱满。”凌云拿起一小捧麦粒，转身递给张轩，“农业部的人要是看到，肯定很高兴。”
张轩接过麦粒，指尖摩挲着圆润的颗粒，点头道：“让侍女去通知农业部，让他们来城堡广场取种，今天就把麦子种下去。”
凌云应了声，转身走到门口，叫住路过的两名神侍。神侍们穿着统一的月白色麻布长裙，外罩浅青色短褂，领口的羽纹绣得精致，见凌云唤她们，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夫人。”
“你们去一趟农业部，告诉负责人阿禾，让她带些人手来城堡广场，神尊要分发麦种，今日就要安排族人播种。”凌云语气轻柔，却带着神侍夫人的温和威严。
“是，夫人。”两名神侍应声，转身快步离去，麻布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很快就消失在城堡的走廊尽头。
张轩走到窗边，望着下方的城堡广场——广场用石板铺得平整，中央立着联盟的图腾木柱，此刻已有不少族人在广场上活动，有的在晾晒刚收的黄豆，有的在打磨镰刀，还有几个孩子围着图腾柱追逐嬉戏，穿着小尺寸的麻布短褂，笑得清脆。
没过多久，广场上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农业部的负责人阿禾带着二十余名族人快步走来，阿禾穿着一身粗麻布短打，腰间束着兽皮绳，黝黑的脸上带着干练的神色，身后的族人们也都是同款打扮，手里提着空荡荡的粗麻布口袋，显然是提前准备好了装麦种。
“神尊！”农业部的人走到城堡门口，对着露台上的张轩躬身行礼，“接到神侍通知，我们来取麦种了！”
张轩点点头，对身边的侍卫道：“把麦种搬到广场上，交给他们。”侍卫们应声，转身走进书房，不多时就扛着沉甸甸的麻布口袋走出来，一袋袋堆在广场中央，麦种的淡淡香气随着口袋的晃动飘了出来。
农业部族人上前，打开一袋麦种，抓起一把麦粒，眼里满是惊喜：“这就是神尊找到的新作物？颗粒真饱满！都按规矩来，每户按分得的土地领种，记清楚自家的亩数，别多领也别少领！”
族人们齐声应和，排队领取麦种。有的族人捧着麦粒，忍不住凑近闻了闻，农业部主事一边监督分发，一边对身边的副手道：“按长老团之前定的规矩，实行作物轮作——之前种过黄豆的地，这次全种小麦；种过粟米的地，种一半小麦，一半留着种冬菜；翻好的新地也种小麦，记得让族人先把地翻松，施上农家肥，种子撒匀了再盖一层薄土，别盖太厚，不然发不了芽。”
副手连忙点头记下，转身去通知其他族人。广场上的麦种很快分发完毕，族人们扛着装满麦种的口袋，喜气洋洋地往田地里走去，脚步轻快——神尊带来的东西从来不会错，前些日子的石磨、豆腐让生活好了不少，这次的新作物，肯定也能让明年的收成更好。
张轩在露台上看着族人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凌云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温热的野菊花茶：“夫君，农业部的人都走了，他们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嗯，”张轩接过茶杯，拉着凌云的手走到露台边的石凳上坐下，“长老团之前就定了作物轮作的规矩，大豆收了种小麦，小麦收了种黄米，这样能养地，不让土地变贫瘠，产量才能一年比一年高。具体的事交给他们，咱们不用操心。”
凌云靠在张轩肩上，望着远处的田地里，族人们已经开始翻地了。青壮们挥舞着铁犁，铁犁头插进土里，翻起一块块带着湿气的泥土；妇女们背着竹筐，往地里撒着腐熟的农家肥，黑色的肥料均匀地撒在土块上；孩子们跟在后面，用小铲子把土块敲碎，偶尔捡起地里的小石子，扔到田埂边。一派忙碌却有序的景象，看得人心安。
转眼就到了正午，秋阳升到了头顶，田地里的族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准备回家吃饭。城堡的厨房里，炊烟袅袅升起，后勤的侍女们正忙着煮午饭，陶锅里的野鸡汤咕嘟作响，香气飘得很远。张轩拉着凌云的手，往厨房走去：“今天我来做些新吃法，让你们尝尝鲜。”
凌云眼睛一亮，连忙跟上：“夫君要亲自下厨？我去叫禾姐姐她们来帮忙。”她说着，转身快步去找禾、阿瑶、鹿溪等人。
张轩走进厨房时，侍女们正围着陶锅忙碌。厨房宽敞，灶台是用砖石砌的，上面架着三口大陶锅，墙角堆着各种食材：泡好的黄豆芽白白嫩嫩，块块豆腐整齐地摆在陶盘里，一篮鸡蛋和大雁蛋放在木架上，旁边还有处理干净的野猪肉、兔肉和鱼，竹筐里装着新鲜的蘑菇、木耳和几种野菜——这些都是后勤坊刚送来的，新鲜得很。
“神尊！”侍女们见张轩进来，连忙躬身行礼，手里的活计都停了下来。
“不用多礼，”张轩摆摆手，走到灶台边，“今天不用你们煮，我来做，你们帮我打下手就行。先把猪油拿出来，炼热了用。”联盟里没有植物油，却早就炼了不少猪油——把猪板油切成小块，放在陶锅里慢熬，炼出的油装在陶瓮里，炒菜、煎东西都能用，香得很。
侍女们连忙拿出陶瓮，倒出一些猪油在铁锅里（铁锅是特意让锻造坊打造的），放在灶上加热。不多时，猪油就融化了，泛着清亮的油光，淡淡的油香弥漫开来。这时，禾、阿瑶、鹿溪、凌云等人也走了进来，她们穿着各色麻布长裙，外罩薄短褂——禾穿浅紫色，阿瑶穿水绿色，鹿溪穿淡蓝色，凌云穿淡青色，站在厨房门口，好奇地看着张轩。
“夫君，你要做什么好吃的？”阿瑶最是活泼，快步走到灶台边，看着锅里的猪油，“这油用来做什么？以前都是煮菜，今天要不一样吗？”
“嗯，今天做‘炒菜’，比煮菜香。”张轩笑着点头，拿起一块处理好的野猪肉，用刀切成薄片——联盟的铁器多了，菜刀也换成了铁制的，锋利得很，切肉又快又薄。“先用葱炒猪肉，你们谁来帮我递东西？”
凌云连忙上前：“我来！我来帮夫君递东西。”她走到张轩身边，看着他把肉片放进热油里，“滋啦”一声，油花溅起，肉香瞬间爆发出来，比煮肉的香更浓郁，引得众人都凑了过来。
“小心油溅到。”张轩拉了凌云一把，让她站远些，手里的铁铲快速翻炒着肉片，“炒肉要快，不然会老。”他边炒边加了点盐——联盟的盐是海盐，磨成了细粉，撒在肉上，香味更浓了。
阿瑶看得眼睛发亮：“哇，好香啊！比煮的野猪肉香多了！夫君，什么时候能好？我都要流口水了。”
“快了。”张轩笑着，见肉片炒得金黄，就盛进旁边的陶盘里，“第一道菜，葱炒猪肉好了，你们尝尝。”
阿瑶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肉质鲜嫩，带着猪油的香和盐的咸，比煮肉更有嚼劲，忍不住赞道：“好吃！太好吃了！比煮的香十倍！”禾和鹿溪也尝了尝，都点头称赞，凌云更是红着脸，小声说：“夫君做得真好吃。”
张轩笑了，继续做第二道菜。这次是豆腐炒鸡蛋——把豆腐切成小块，鸡蛋打散，先把鸡蛋倒进热油里，炒成金黄的蛋块，盛出来；再倒点猪油，放进豆腐块，小火慢煎，煎到豆腐表面金黄，再把蛋块倒回去，加适量盐，翻炒均匀。豆腐的嫩、鸡蛋的香，混着猪油的味道，香气比野猪肉更清淡些，却也格外诱人。
“这道菜简单，以后你们也能做。”张轩边炒边教她们，“煎豆腐要小火，不然容易糊；鸡蛋要炒得碎一点，和豆腐拌在一起才好吃。”禾听得认真，还拿出草纸和炭笔，把步骤记了下来——她一向细心，想着以后可以教侍女们做，让大家经常能吃到。
接下来，张轩又做了蘑菇炒兔肉、清炒黄豆芽、野菜炒蛋…最后还做了一道大雁蛋羹——把大雁蛋打散，加适量温水，放些盐，放在陶锅里隔水蒸，蒸好后嫩嫩的，带着蛋的清香，适合不敢吃太油的人。
每做一道菜，厨房里的香气就更浓一分，引得城堡里的侍女们都频频往厨房张望，连路过的侍卫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阿瑶和凌云一直守在灶台边，一会儿帮着递食材，一会儿帮着盛菜，忙得不亦乐乎；禾和鹿溪则在旁边摆碗筷，把炒好的菜一道道端到餐厅的桌上，陶盘摆了满满一桌，五颜六色的，好看又香。
最后一道大雁蛋羹蒸好时，已经是下午了。张轩解下腰间的布带，擦了擦额角的薄汗——下厨确实比坐着累，却也热闹。“好了，都做好了，去餐厅吃饭吧。”
众人簇拥着张轩走向餐厅。餐厅里的木桌上摆满了菜，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人食指大动。
“夫君，你太厉害了！这么多好吃的！”阿瑶迫不及待地坐下，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黄豆芽，脆生生的，带着猪油的香，“黄豆芽这么炒着吃，比煮着好吃多了！”
禾给凌云夹了一块豆腐：“凌云妹妹，尝尝这个豆腐炒鸡蛋，很嫩。”凌云接过，小口吃着，豆腐的嫩和鸡蛋的香在嘴里散开，忍不住点头：“好吃，比平时做的豆腐好吃。”
鹿溪则舀了一勺大雁蛋羹，放在嘴里，滑嫩清香，赞道：“这个蛋羹也很好吃，软软的，适合孩子们吃。以后可以教后勤的侍女们做，给学校的孩子们当点心。”
张轩坐在主位，看着妻妾们吃得开心，嘴角也带着笑意。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炒木耳，盐的咸香正好，味道确实不错。凌云见他没怎么动筷子，连忙夹了一块野猪肉放在他碗里：“夫君，你也吃，辛苦你做了这么多菜。”
张轩笑着点头，吃了一口野猪肉，心里满是安稳。旁边的阿瑶还在叽叽喳喳地问：“夫君，明天还做炒菜吗？我还想吃蘑菇炒兔肉，太香了！”
“想吃就做，”张轩点头，“以后教给侍女们，让她们经常做给你们吃。炒豆腐、炒鸡蛋、炒野菜，都简单，你们想学，我也教你们。”
禾笑着道：“好啊，我要学做豆腐炒鸡蛋，以后做给夫君吃”鹿溪也道：“我学做蛋羹，当点心正好。”凌云更是小声说：“我要学做所有的菜，做给夫君吃。”
众人说说笑笑，吃得格外开心。窗外的秋阳渐渐西斜，透过木格窗洒进餐厅，落在满桌的菜肴上，泛着温暖的光泽。餐厅外，传来农业部族人收工的声音——他们种了一下午麦子，此刻扛着铁犁往家走，嘴里哼着联盟的歌谣，歌声里混着麦种的清香和炒菜的香气，飘得很远。
张轩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野果酒，目光落在妻妾们的笑脸上。厨房里的猪油香还在飘，桌上的菜肴还冒着热气，外面的族人还在哼着歌，一切都那么安稳。他没有想以后会不会经常做炒菜，也没有想麦子明年会不会丰收，只是觉得，此刻的饭菜很香，身边的人很好，这样就够了。
阿瑶还在抢着吃最后一块野猪肉，凌云在给禾夹野菜，鹿溪在给大家添酒，餐厅里的笑声不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黄的灯光映在众人脸上，温馨而平和。张轩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波澜，只有平静的暖意——这就是联盟的秋天，有麦种播下的希望，有炒菜的香气，有身边人的陪伴，简单，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