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灵石与材料回到杂役峰的破旧木屋，林凡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柳青青的警告言犹在耳，坊市中王麻子那怨毒的眼神更是如同毒蛇般盘踞在心头。
他深知，麻烦绝不会就此结束。那些欺软怕硬的地痞，在自己这里折了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不敢招惹内门的柳师姐，但对付自己一个“侥幸”画出几张好符的杂役弟子，却有无数种阴损的办法。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林凡握紧了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若他有练气中期，甚至后期的修为，那些宵小岂敢轻易欺上门来？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了行动。
首先，是检查柳青青给予的储物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足够绘制上百次符箓的优质符纸和朱砂，远比他自己购买的要好。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玉简，里面详细记录了她所需的四种符箓（清洁符、轻身符、辟尘符、小火球术）的标准图样和灵力灌注要求。
“倒是细致。”林凡心中评价了一句。这柳师姐看似清冷，做事却颇为周到。
他没有立刻开始制符，而是先将心神沉入道碑。
“推演目标：辟尘符、小火球术符箓优化绘制方案，侧重成功率与威力。”
“道韵消耗：轻微。”
“推演开始……”
关于两种新符箓的优化信息很快涌入脑海，与清洁符、轻身符的优化思路一脉相承，都是简化流程、优化灵力路线，使得绘制更易成功，且成品效果更佳。尤其是“小火球术”符箓，优化后激发出的火球，温度更高，速度更快，隐隐带有一丝爆裂的特性，已接近中阶符箓“爆炎符”的些许威能。
掌握了方法，林凡并未急于动手。他取出那八块半下品灵石，握在手中，运转起优化后的《引气诀》，开始疯狂吸收灵气。
灵石中的灵气精纯而浓郁，远非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可比。灵气如同涓涓细流，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丹田气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向着练气二层稳步推进。
道碑在识海中微微震动，“衍”字清辉洒落，辅助他更高效地炼化灵气，减少浪费。
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手中两块下品灵石化为齑粉，林凡才缓缓睁开双眼，精芒一闪而逝。他感觉浑身灵力充盈，距离突破练气二层，只差临门一脚。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突破的最好时机。
夜深人静，正是杀人越货之时。
他吹熄了油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他没有待在床上，而是悄无声息地移至门后阴影处，屏息凝神，将“观微”之能催发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屋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虫鸣唧唧，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屋外。
来了！
林凡眼神一凛，心跳却平稳如常。他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到三个模糊的黑影，正是白日里的王麻子三人！他们手中似乎还拿着棍棒之类的物事。
“麻子哥，确定那小子在里面？灯都灭了。”一个矮个子低声问道。
“废话，我亲眼看他回来的，一直没出去！”王麻子声音带着狠戾，“一个狗杂役，也敢驳老子的面子！等会儿进去，先打断他两条腿，再把他的灵石和材料都抢过来！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嘿嘿，听说他跟柳师姐搭上线了，说不定身上有好东西。”另一个胖子搓着手，淫笑道。
“动作麻利点，别惊动其他人。”王麻子吩咐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片，显然是打算撬门。
林凡心中冷意更盛。这些人，不仅想要他的财，还想要他的命！在这杂役峰，死个把杂役弟子，根本不会掀起多大浪花。
就在王麻子即将把铁片插入门缝的刹那——
“吱呀——”
木门竟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王麻子三人猝不及防，都是一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门内窜出，速度快得惊人！正是林凡！
他根本没有废话，体内优化后的灵力轰然爆发，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缕混沌色灵光凝聚，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向站在最前面的王麻子的咽喉！
基础指法——灵犀指！经过道碑推演，去芜存菁，虽是最基础的攻击法术，但在林凡手中，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穿透力！
王麻子到底有练气三层的底子，危机时刻，下意识地就想偏头躲避，同时抬手格挡。
但他快，林凡更快！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子破裂的声响。
林凡的手指后发先至，仿佛早已预判到他的动作，直接点碎了他的喉骨！
王麻子眼睛瞬间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痛苦，双手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一击毙命！
剩下的矮个子和胖子完全吓傻了，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林凡身影一闪，王麻子就倒下了。
“怪……怪物！”矮个子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林凡眼神冰冷，既然动了手，就绝不能留活口！他脚下步伐变幻，优化后的“基础步法”让他身形如风，瞬间追上矮个子，同样一记灵犀指，点在他的后心要害。
矮个子扑倒在地，瞬间毙命。
那胖子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漉，涕泪横流地求饶：“林……林爷爷，饶命！饶命啊！是王麻子逼我们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林凡看着他那副丑态，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走上前，在胖子绝望的目光中，一指结果了他的性命。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三个练气二、三层的修士，全部殒命！
林凡站在三具尸体中间，微微喘息。第一次杀人，心中并无太多不适，只有一种斩断威胁的冰冷快意，以及一丝对力量的全新认知。在生死面前，什么规矩、什么同门之谊，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根本。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处理现场。首先将三具尸体拖进屋内，搜刮了他们身上仅有的几块下品灵石和一些零碎杂物。随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优化版的“小火球术”符箓。
灵力注入，符箓瞬间燃烧，化作一团人头大小、颜色深赤、隐隐躁动不安的火球。
“去！”
林凡手一挥，火球精准地落在三具尸体上。
“轰！”
一声低沉的爆鸣，火焰剧烈燃烧，温度极高，仅仅片刻，三具尸体便化为了灰烬，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多少。优化后的小火球术，威力可见一斑。
他又施展优化版的“清洁符”，将屋内屋外所有的血迹、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天色依旧漆黑。林凡关上房门，盘膝坐下，内心一片平静。
经此一役，他对自己目前的实战能力有了清晰的认知。凭借道碑优化的功法和法术，以及“观微”带来的洞察力，在对方大意且没有强**器、符箓的情况下，越阶击杀练气三层并非难事。
但这也给他敲响了警钟。王麻子这种货色不足为虑，但若遇到手段更多、更谨慎的敌人，或者被多人围攻，自己依旧危险。
“必须尽快突破练气二层，同时，要掌握更多护身对敌的手段。”
他目光扫过装着制符材料的储物袋，心中有了决断。
然而，林凡并不知道，在远处杂役峰更高处的一个阴影里，一道灰色的身影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那灰衣人看着林凡干净利落地杀人、毁尸、灭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浓烈的惊诧和……贪婪。
“好狠辣的手段，好精妙的术法控制……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杂役能做到的。他身上，果然有大秘密！杨老头的东西，一定在他身上！”
灰衣人低声自语，身影缓缓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夜还很长，但针对林凡的暗流，似乎变得更加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