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决战,西蛮主力崩溃,赫连铁树重伤被擒(石虎那一刀留了分寸,意在生擒),王旗倾倒,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西线。
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西蛮联军,此刻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只剩下仓皇逃窜的份。
镇西大营内,一片欢腾,将士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但萧辰与老成王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
“王爷,除恶务尽,震慑宵小。”
萧辰指着沙盘上西蛮王庭所在的方向——位于更西方一片水草相对丰茂的河谷地带,“赫连部族经营多年,王庭乃其根本。
若不趁此良机,彻底捣毁其巢穴,收缴其积累,惩戒其首恶,难保若干年后,不会有第二个赫连铁树冒出来。”
老成王程破虏深以为然,花白的眉毛一扬:“正该如此!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一日,饱餐战饭,明日拂晓,兵分三路,横扫残敌,直捣黄龙!”
翌日,晨曦微露。
三路大军如同三支利箭,从镇西大营激射而出。
左路军由一位稳健的老将率领,负责清扫战场周边溃散的残兵,收复此前被蛮族占据的几处小型据点和牧场,安抚受战火波及的边民。
中路军则由老成王亲自坐镇,率领主力,稳扎稳打,沿着蛮族溃败的主要路线推进,一路接收投降的部落,清点缴获,彰显大胤王师的威严与气度。
而真正的尖刀,则是萧辰亲自统领的右路精兵。
这支队伍以石虎的赤焰营和教导队为核心,辅以数千轻骑和善于山地行军的步兵,目标明确——以最快速度,直扑西蛮王庭!
大军所过之处,景象与数月前已截然不同。
曾经桀骜不驯、时常骚扰边境的西蛮各部,如今闻风丧胆。
许多中小部落早早便派出了使者,捧着羊羔美酒,牵着牛马,跪伏在道旁,表示臣服归顺,痛陈自己是受了赫连铁树的裹挟,祈求天朝王师宽恕。
萧辰对此早有定计。
他并非一味嗜杀之人。
对于真心归附、且以往劣迹不彰的部落,予以接纳,命其首领随军听用,部落民众原地安置,并由随后跟进的中路军派人登记造册,承诺待局势稳定后,将由朝廷重新划定草场,施以王化。
但对于那些以往作恶多端、此刻仍首鼠两端,或试图凭借地形负隅顽抗的部落,右路军的铁蹄则毫不留情地踏过!
负隅顽抗者,寨破人亡;试图逃窜者,被轻骑追杀殆尽。
萧辰用雷霆手段,清晰地告诉所有西蛮部族,顺昌逆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心理攻势与军事打击双管齐下,效果显着。
右路军的推进速度极快,归降者络绎不绝,抵抗者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然而,就在右路军势如破竹,距离西蛮王庭不足百里之时,前方侦察的江湖好手传回消息——赫连铁树的儿子,小王子赫连勃勃,收拢了其父的部分死忠亲卫以及王庭的最后守军,约莫还有四五千人,依托王庭所在山谷的险要地形,扎下了营寨,摆出了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那处山谷名为“野狼谷”,入口狭窄,两侧山势陡峭,易守难攻。
赫连勃勃显然是想凭借地利,做最后的挣扎。
“强攻伤亡太大,也不符合我们速战速决的初衷。”
萧辰看着侦察人员绘制回来的简易地形图,微微蹙眉。
他倒不是怕死人,而是觉得为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小王子,付出过多将士的性命,不值得。
“监军,让我带兄弟们趁夜摸上去,宰了那小子!”
石虎瓮声瓮气地请战,他尝到了斩首行动的甜头。
萧辰摇了摇头:“赫连勃勃定然防备严密,强攻或偷袭,都可能陷入僵持。”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他想要地利,那我们就在他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拿走他最在乎的东西。”
他唤来紫凤和那两名一直随军的江湖好手,低声吩咐道:“不必强求击杀赫连勃勃。
你们的任务是,潜入野狼谷,找到并带走赫连部族的‘金狼头’祭器和王庭大纛!
若能找到其积累的财宝库方位,一并记下。”
“金狼头”是赫连部族传承的王权象征,而王庭大纛更是精神的旗帜。
这两样东西若被夺走,对坚守山谷的蛮兵士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紫凤领命,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只点了点头,便带着两名好手,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幕中。
野狼谷内,篝火点点,气氛压抑。
赫连勃勃年轻气盛,却远不如其父老辣,此刻只能依靠地形和麾下最后这点兵力,内心实则惶恐不安。
他将“金狼头”和王庭大纛,以及部族积累的大部分财宝,都安置在自己大帐旁一个守卫最为森严的石洞内,自以为万无一失。
然而,他面对的,是紫凤这样顶尖的刺客,以及帝经加持下、对能量和守卫分布有着超强感知的萧辰(通过紫凤携带的微小感应符石远程模糊感知)。
后半夜,正是人最困顿之时。
紫凤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凭借高超的轻功和潜行技巧,避开明哨暗卡,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那个石洞附近。
利用萧辰远程指示的守卫薄弱点和换防间隙,以及特制的迷香(白凤提供),他们成功放倒了洞口守卫,潜入洞中。
过程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洞内果然存放着象征王权的“金狼头”(一个纯金铸造、栩栩如生的狼首),以及那面巨大的、绣着咆哮金狼的王庭大纛。
旁边的几个大箱子里,也装满了金银器皿、宝石皮毛等财物。
紫凤没有丝毫犹豫,取了“金狼头”和王庭大纛,并在财宝箱上留下了特殊的标记。
随后,三人如同来时一般,悄然撤离,没有惊动任何其他人。
翌日清晨,当初升的太阳照亮野狼谷时,守夜的蛮兵惊恐地发现,象征着部族荣耀和王权的“金狼头”与王庭大纛,竟然不翼而飞!
而存放宝物的石洞守卫,则昏睡不醒!
“长生天啊!金狼头不见了!”
“王旗!王旗也没了!”
“是胤军!是胤军的鬼神手段!”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谷营地!
连守护神和王旗都能在重重守卫下被轻易取走,这仗还怎么打?
胤军岂不是随时能取走他们任何人的首级?
赫连勃勃闻讯冲出大帐,看着空荡荡的祭台和旗杆,脸色惨白如纸,一屁股瘫坐在地,最后一丝顽抗的勇气也彻底消散。
当萧辰命令士卒将“金狼头”和王庭大纛高高悬挂在阵前,并派人向谷内喊话,承诺只要赫连勃勃及以下将领放下武器出降,可保其性命(至于后续审判那是朝廷的事)时,野狼谷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不到半个时辰,谷门大开,以赫连勃勃为首的四千多蛮兵,垂头丧气地鱼贯而出,丢下兵器,跪地请降。
萧辰兵不血刃,拿下了西蛮最后的堡垒。
随着王庭的陷落和赫连勃勃的投降,西蛮之乱,至此彻底平定。
持续百余年的西陲边患,在萧辰一系列组合拳下,烟消云散。
消息传回,西线欢声雷动,京城亦是万众瞩目。
一场巨大的功勋,已然铸成。
而萧辰的目光,却已越过欢呼的人群,投向了东方那座波谲云诡的帝都。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靖王,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