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崖的风,是带着血腥味的。
林越踏在布满裂痕的崖石上,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细微的震颤——那是洪荒本源在哀嚎,也是无数冤魂在低语。三百万年前的封神之战,这里曾是截教的最后防线,通天教主布下诛仙阵,以四剑之力对抗阐教、人教、西方教的联军。如今,阵法早已破碎,只留下中央那座残破的石台,以及散落在周围的、密密麻麻的骸骨。
这些骸骨形态各异,有的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显然是在战斗中强行催动秘术而亡;有的身躯扭曲,骨骼断裂,是被强大的力量碾压致死;还有的骸骨手中紧握着残破的法宝,指骨因用力而深陷,仿佛至死都不愿松开。林越弯腰拾起一块残破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截教·金鳌岛”的字样,边缘有明显的剑痕,显然是当年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师尊……”林越轻声呢喃,将令牌按在胸口。怀中的黑色令牌突然发烫,与青铜令牌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这枚黑色令牌是当年拜师时,通天教主亲手赠予他的,说是“危难时可救急”,如今看来,其中必然隐藏着截教的秘密。
他走到中央的残破石台旁,仔细观察。石台由整块玄铁铸就,上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正是诛仙阵图的简化版。符文大部分已经模糊,但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剑意。林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石台,指尖触到符文的瞬间,石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嗡——”
无数道金色符文从石缝中涌出,如同活蛇般顺着林越的手臂攀爬。符文所过之处,皮肤传来灼热的痛感,却又奇异地融入他的道基,与平衡之力交织共鸣。林越能清晰地感受到,道基中的某颗种子被激活,一股熟悉的道韵从种子中涌出——那是通天教主的剑意,狂放不羁,却又暗含平衡之道。
“轰!”
金光炸开,一道高大的虚影在烟雾中凝聚。虚影身着黑袍,长发披肩,手中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正是通天教主的残魂。他的面容与林越记忆中一致,眼神依旧锐利如旧,却少了当年的桀骜不驯,多了几分疲惫与释然。
“越儿,你终于来了。”通天教主的声音带着回音,震得崖壁上的砂砾簌簌落下。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骸骨,眼神中充满了悲伤与自责,“当年我创截教,广收门徒,不问出身,只为让天下生灵都有修行之路。我以为,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就能护得他们周全。却没想到,正是我的骄傲与执念,让他们白白牺牲。”
林越躬身行礼,眼眶微热:“师尊,您无需自责。当年的封神之战,并非您的过错。是鸿钧道祖强行绑定天道,是阐教、人教的步步紧逼,才导致了截教的覆灭。弟子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机会,为截教弟子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通天教主的虚影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越儿,你错了。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执念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当年我若能放下骄傲,与鸿钧、三清好好沟通,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诸多事端。截教弟子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骸骨突然发出微弱的金光,无数道细小的魂影从骨缝中飘出,汇聚成一片金色的魂雾。魂雾中,无数张熟悉的面孔浮现——有当年教他炼器的火灵长老,有陪他一起修炼的大师兄,还有那些刚入道不久的小师弟、小师妹。
“林越师侄,好久不见。”火灵长老的魂影飘到林越面前,他的身影模糊不清,却仍保持着慈祥的笑容,“能追随教主,践行‘有教无类’的理念,我们死而无憾。你不必为我们报仇,只希望你能传承教主的理念,让天下生灵都能自由修行,不再受道统之争的迫害。”
“长老……”林越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些逝去的截教弟子,心中竟然没有仇恨,只有对“有教无类”理念的执着与坚守。
通天教主的虚影看着那些魂影,眼神中充满了欣慰:“这些孩子,都是好样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截教的教义。越儿,当年我将诛仙阵图残片化作令牌赠予你,并非让你复仇,而是希望你能斩断一切执念——包括鸿钧的,也包括你自己的。”
他抬手一挥,金色魂雾缓缓融入林越体内:“这是弟子们的‘忠诚之念’,能增强你的破妄之力。他们的执念,就是希望你能守护洪荒,让‘有教无类’的理念永远流传下去。”
随后,通天教主的虚影将手中的古朴长剑指向林越,长剑化作一道金色光流,涌入林越体内:“这是我的‘通天剑意’,蕴含着‘有教无类’的包容与‘破妄斩执’的决绝。它能激活你道基中的诛仙阵图残片,让你真正掌控破妄之力。记住,洪荒的未来,不在于推翻谁,而在于‘平衡’与‘包容’——我与鸿钧的道,看似对立,实则都是为了守护洪荒,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林越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平衡之力与通天剑意、破妄之力相互交织,形成一股更加强大、更加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既有平衡之力的温润包容,又有通天剑意的刚猛决绝,能够斩断一切执念,守护一切生灵。他的道基中的诛仙阵图残片被完全激活,四柄剑影在他周身环绕,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师尊,弟子明白了。”林越郑重地说道,“弟子会传承您的理念,让平衡与包容之道,在洪荒乃至多元宇宙中永远流传。弟子会守护洪荒,守护那些与截教有着深厚因果的生灵,不会让他们再遭受当年的悲剧。”
通天教主的虚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越儿,你已成长为真正的守护者。我与弟子们的残魂,将融入洪荒的土地,化作滋养生灵的养分。今后,洪荒的守护,就拜托你了。”
说完,通天教主的虚影彻底消散,化作无数道金色符文,融入诛仙崖的每一寸土地。周围的骸骨也纷纷化作金色光粒,飘散在空气中,仿佛在向林越告别。
林越站在诛仙崖上,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师尊与截教弟子的执念,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怀。而他身上的责任,也变得更加沉重——他不仅要守护洪荒,还要传承师尊的“有教无类”理念,让平衡与包容之道,在洪荒乃至多元宇宙中永远流传。
他抬手抚摸胸口的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诛仙阵图残片已经完全激活,四柄剑影在令牌上流转,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林越能感受到,令牌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是截教弟子的忠诚之念,是通天教主的通天剑意,更是“有教无类”理念的传承。
就在这时,林越的本源印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抬头望向洪荒中心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被黑色的诅咒之力彻底笼罩,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快速攀升,正是执念巨兽提前苏醒了!
“不好!”林越心中一沉,立刻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天道大阵的方向飞去。
途中,他遇到了正在赶往天道大阵的三清、女娲等人。三清的脸色都异常凝重,元始天尊的盘古幡已经展开,幡旗挥舞,不断地驱散着沿途的诅咒之力;太上老君的太极图悬浮在众人头顶,形成一道防御屏障,抵御着诅咒之力的侵蚀;通天教主(当前宇宙的通天,并非残魂)的诛仙四剑已经出鞘,剑气纵横,斩杀着沿途的诅咒藤蔓。
“林越道友,你终于来了!”太上老君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显然已经与诅咒之力战斗了许久,“执念巨兽提前苏醒,天道大阵的诅咒之力已经失控,再拖延下去,洪荒就真的保不住了!”
林越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拿到了鸿蒙紫气本源和通天师尊的破妄之力,现在,我们立刻前往天道大阵,化解危机!”
女娲补充道:“鸿钧道祖已经在天道大阵外围布下了防御,试图压制执念巨兽,但他的道基被诅咒之力侵蚀严重,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加快速度,朝着天道大阵飞去。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无数因诅咒之力而枯萎的生灵,听到了无数生灵的哀嚎与求救,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