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回信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涌的湖面,激起了更深层的焦虑。
保护帕德玛·佩蒂尔成了他们一项秘密而紧迫的任务。
这并非易事。
他们与帕德玛并不熟悉,她是拉文克劳,而且是帕瓦蒂的双胞胎姐妹,但性格更沉静内向,大部分时间都和她的室友,比如莉莎·杜平等人待在一起。
直接上前警告她?
且不说她是否会相信他们这套关于“魂器”和“古老血脉”的天方夜谭,单是这种反常的接近,就足以引起调查小组和乌姆里奇的警觉。
他们只能采取间接的、迂回的方式。
赫敏通过她在拉文克劳的朋友,主要是她在魔咒俱乐部认识的几个成员, 巧妙地了解到帕德玛最近的行程和状态。
据说她一切如常,依旧勤奋好学,为owLs努力准备,只是偶尔会抱怨最近做噩梦,梦到“巨大的、燃烧的鸟”和“打不开的盒子”,这让她白天有些精神不济。
听到这个,赫敏的心揪紧了。
帕德玛的梦境与她自己的噩梦产生了诡异的呼应!
这绝不是什么骚扰虻或者巧合,这分明是她的血脉与那个被封印的金杯之间产生了某种无形的、危险的共鸣!
尽管金杯被邓布利多转移并施加了更强的封印,但这种跨越空间的联系似乎并未完全切断。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赫敏在得知帕德玛也做噩梦后,坚决地说,“不能让她继续被影响下去。哪怕不能明说,也要想办法切断或者削弱这种联系。”
他们商量后,决定由赫敏出面,以“交流古代如尼文心得体会” ,帕德玛在这方面也颇有天赋为借口,找机会接近帕德玛。
在一次图书馆的“偶遇”中,赫敏“无意间”提到她最近在研究一些古代东方的安神符文,并“慷慨地”将自己绘制的一枚结合了西方镇静咒文和赫敏根据迦楼罗图腾反向推导出的,理论上应该具有“稳定心神、隔绝外邪”效果的简易护身符画在一张普通的羊皮纸上,送给了帕德玛。
“这个符文组合很有趣,据说对稳定睡眠有些效果,你可以试试贴在床头。”
赫敏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她不能确保这个自创的符文一定有效,甚至不确定它会不会产生反效果,但这是她能想到的、在不暴露真相的前提下,唯一能做的尝试。
帕德玛有些惊讶,但出于礼貌和对赫敏学识的尊重,她收下了,并表示感谢。
几天后,赫敏从拉文克劳的朋友那里听说,帕德玛的噩梦似乎减少了,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这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但不敢掉以轻心。
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只要魂器还存在,只要那种古老的联系还在,危险就远未解除。
与此同时,乌姆里奇的压迫还在升级。她颁布了新的“教育令”,禁止三人以上的学生团体未经她批准进行任何形式的集会。
要求所有学生组织的名单和活动记录必须上报。
皮皮鬼的捣乱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乌姆里奇的步调,但也让乌姆里奇更加疯狂地想要揪出“幕后指使”。
乌姆里奇坚信皮皮鬼是受了某些学生的指使,而首要怀疑对象就是哈利他们。
调查小组的活动也更加猖獗。
他们开始公然在走廊上拦截低年级学生,进行恐吓式的“问话”,试图挖出关于d.A.或者任何对乌姆里奇不满的言论。
恐惧如同毒雾,侵蚀着学生们的勇气。
然而,压迫越深,反抗的暗流也也在悄然积蓄力量。
d.A.的成员们虽然无法集中训练,但彼此间通过隐秘的眼神、约定的暗号以及在擦肩而过时低声传递的鼓励,维持着联系。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的恶作剧商店产品开始在学生间小范围流传。
粪蛋、便携式沼泽、假魔杖成了学生们无声反抗的武器,虽然无法改变大局,却像一根根细小的针,不断刺痛着乌姆里奇和她那粉红色的政权。
哈利、罗恩和赫敏在这种高压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们尽可能地保持低调,按时上课,完成作业,但私下里,他们的大脑从未停止思考。
赫敏在确保自己精神状态不至于失控的前提下,继续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
主要是在平斯夫人视线之外,查阅非禁书区的、相对安全的魔法理论书籍。
试图找到更多关于双向联系、净化契约或是家养小精灵魔法的资料,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就在这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状态持续了快两周时,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天空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哈利、赫敏和罗恩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回格兰芬多塔楼。
就在他们走到三楼走廊时,看到一群学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气氛紧张。
他们挤过去,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帕德玛·佩蒂尔晕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姐姐帕瓦蒂正焦急地蹲在她身边,试图唤醒她。
麦格教授刚刚赶到,正挥动魔杖进行初步检查。
“怎么回事?”赫敏急忙问道,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帕瓦蒂带着哭腔说:“我们刚从礼堂出来,准备去图书馆。走到这里,帕德玛突然说她头晕,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然后她就捂住胸口,脸色变得非常可怕,接着就晕倒了!”
拉扯?
胸口?
赫敏和哈利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
这症状,太像血脉力量被强行引动或抽取的描述了!
麦格教授检查完毕,眉头紧锁,表情极其严肃:“她的生命体征稳定,但她的魔力非常混乱,而且异常虚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消耗了。”
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学生,“刚才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东西?”
学生们纷纷摇头,表示只看到帕德玛自己突然倒下。
就在这时,赫敏眼角的余光瞥见,在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一个熟悉的、戴着调查小组臂章的身影。
潘西·帕金森,正站在那里,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然后迅速隐没在阴影中。
是巧合吗?
还是?
赫敏不敢想下去。
但她知道,无论是不是调查小组直接动了手,帕德玛的突然晕倒,绝对与魂器带来的潜在危险有关!
这种“袭击”是无形的,防不胜防!
庞弗雷夫人很快赶来,用悬浮咒将帕德玛送往校医院。
围观的学生们议论纷纷,猜测着各种可能,从普通的魔力失调到受到了黑魔法诅咒。
哈利、赫敏和罗恩站在原地,雨水从走廊的窗户上蜿蜒流下,如同他们此刻冰冷的心情。
“不能再等下去了。”
哈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乌姆里奇的压迫,魂器的威胁,还有现在对无辜同学的潜在伤害。我们必须主动做点什么,必须打破这个僵局。”
赫敏看着帕德玛被送走的方向,内心那丝黑暗的火焰似乎在帕德玛晕倒的刺激下,与一股强烈的愤怒和责任感混合在一起,燃烧得更加猛烈。
她知道哈利是对的。
被动防御,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我们需要一个机会,”赫敏轻声说,眼神却异常锐利,“一个能让乌姆里奇和她的调查小组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同时也能警告所有人潜在危险的机会。”
罗恩看着他们两个,深吸一口气:“你们想怎么做?算我一个。”
暗流已经变成了汹涌的潜浪,警报已然拉响。
一场风暴,似乎不可避免了。
而点燃这场风暴的引线,或许就藏在那些看似无厘头、却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恶作剧,以及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卷王”那颗永不屈服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