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锋立威,让校场上那些原本带着轻蔑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与忌忌惮。但我心知,在这北镇抚司,仅靠长枪还不够。绣春刀,才是锦衣卫的标志,是权力与杀伐的象征。尤其是我腰间这柄“血饕餮”,它与我性命相交,承载着我最黑暗、也最强大的力量。
赵铁鹰败在枪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那股老缇骑的悍气未消。他盯着我腰间的“血饕餮”,眼神复杂,既有不甘,也有一丝挑战的意味。显然,枪法他认栽了,但刀法,他仍想掂量掂量我这个“年轻”千户的斤两。
我正好也需要一个机会,重新熟悉“血饕餮”的手感,磨砺生疏已久的血刀刀法。这柄刀,饮过血,也救过我的命,它的凶性,需用战斗来唤醒。
“赵百户,”我主动开口,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枪乃长兵,校场较量占些便宜。不如,我们再比比刀法?”
赵铁鹰眼睛一亮,随即又眯了起来,带着警惕:“杜千户有此雅兴,俺老赵自然奉陪!不过,这次可得动真家伙!”他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制式绣春刀,“拳脚无眼,刀剑更无情,千户可要想清楚了。”
“动真家伙就不必了,伤了和气。”我手按在“血饕餮”冰冷的刀柄上,感受着那股熟悉的寒意,口中却淡然道:“就用校场常用的练习木刀吧。”
赵铁鹰略一迟疑,大概也怕我的宝刀锋利,点头道:“好!就依千户!”
两人换上了沉重的练习用木刀(形制模仿绣春刀,以硬木制成,无锋)。校场周围刚刚散去的缇骑们又呼啦啦围了上来,这一次,气氛更加紧张。
赵铁鹰低喝一声,率先发动。他步法沉稳,木刀破空,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直奔我面门,是北司缇骑惯用的“破风刀法”的路子。
我却不硬接,身形微侧,血刀刀法的诡异步法展开,如同鬼魅般滑步避开刀锋。同时,手中木刀顺势撩起,刀尖划向他的手腕,角度刁钻,速度奇快!我虽用木刀,但运劲发力、招式变幻,全然是“血饕餮”的路数,狠辣诡谲!
赵铁鹰吃了一惊,急忙变招格挡。两柄木刀相交,发出“啪”的闷响。他只觉得手腕一震,一股阴柔诡异的劲力透过木刀传来,竟让他气血微微一滞。
“好诡异的劲道!”他心中暗惊,不敢再留手,刀法展开,如狂风暴雨般攻来。
我凝神应对,将血刀经的内力运于木刀之上。虽无利刃之锋,但那股惨烈的煞气和刁钻的招式却展现得淋漓尽致。我时而如毒蛇吐信,刀光一闪即逝,直刺咽喉、心窝等要害;时而如狂风卷叶,刀势连绵,逼得赵铁鹰连连后退。
围观的缇骑们看得心惊肉跳。他们能感觉到,杜千户用的虽是木刀,但那打法,分明是刀刀夺命的架势!
斗到酣处,我瞅准空档,内力一催,木刀速度暴涨,一式“血影追魂”的意境使出,直削他持刀的手臂!赵铁鹰骇然后撤,但终究慢了一线,“嗤”的一声,手臂衣袖被刀尖划开一道长口子,皮肤上也留下了一道浅痕!若是真刀,后果不堪设想!
他踉跄后退,脸色煞白,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后怕。
我收刀而立,气息平稳。“承让了,赵百户。”
校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凌厉诡异的“刀法”震慑住了,尽管它是由一柄木刀施展出来。
赵铁鹰深吸一口气,抱拳躬身,心服口服:“杜千户……俺老赵服了!真正的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