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温暖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沈昭道了声晚安便回了自己房间洗漱休息，周砚却毫无睡意。
他脱下外套，小心地将那个小熊抱月的水晶球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床头柜柔和的灯光下。
透明球体内，棕色的小熊憨态可掬地抱着那弯银月，细碎的亮片静静沉淀在底部。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球面，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沈昭将它塞进他手心时——
那双带着笑意和期待的眼睛。
——“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你。”
心底那片柔软的涟漪再次荡漾开来。
他拿起手机，对着灯光下的小熊水晶球拍了一张照片。
鬼使神差地，他又翻出了之前偷偷抓拍的那张沈昭的侧影——
在中央大街的灯火下，她裹着围巾，眼眸清亮，背景是朦胧的冰灯与欧式建筑。
他将这张照片虚化处理，只留下一个美好的轮廓和氛围感。
然后，他打开了久未更新的qq空间，手指悬停片刻。
终究是将那张小熊水晶球的照片，连同虚化后的少女侧影一起，配上了一张中央大街的夜景，点击了发送。
没有配任何文字。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刚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提示音就急促地响了起来。是庄翰然的私聊窗口疯狂跳动。
【庄庄不装】：我靠我靠我靠！砚哥！你居然发说说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庄庄不装】：好呀你！跑去冰城玩不带我！？？不叫我！？？
【庄庄不装】：还是这种……有情况的说说？！！
周砚看着屏幕上连珠炮似的消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标点符号。
【砚台不墨】：。
这冷淡的回应显然没能熄灭庄翰然的八卦之魂。
没过两分钟，周砚就看到他们那个平时还算安静的小群，消息数量开始呈指数级增长。
他点开一看，源头正是庄翰然。
【庄翰然】：[@全体成员] 兄弟们！速来围观！看我发现了什么！？！？[图片]
他发的正是周砚说说里那张以虚化的沈昭侧影为背景的照片。
群里沉默了几秒，然后瞬间炸开。
【张浩】：？？？
【李昊阳】：这背景……这女生有点眼熟啊
【王宇轩】：我靠！这模糊的轮廓，这气质，有点像七班那位沈学神啊！？
【庄翰然】：宾果！！！答对了！可惜没奖！
【陈志远】：我靠！？庄翰然你暗恋沈昭？？胆子不小啊！周大学神知道吗？！
【周明哲】：？？？！
【徐子谦】：！？！？
【赵毅】：！！！
【吴越】：！！！
【郑文博】：？？？（保持队形）
庄翰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搞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澄清。
【庄翰然】：“……………………”
【庄翰然】：放屁！而且这特么是砚哥发的说说！是他空间里的图！
这句话如同深水炸弹，让原本就沸腾的群聊直接炸穿了锅。
【张浩】：我靠！？砚哥发的？！
【李昊阳】：进展这么快的么！？？
【王宇轩】：我靠我靠！！！直接空间官宣（暗示）？！
【陈志远】：[@砚台不墨] 砚哥！出来走两步！
【周明哲】：[@砚台不墨] 解释一下？
【徐子谦】：[@砚台不墨] 坦白从宽！
【赵毅】：[@砚台不墨] ！！！
【吴越】：[@砚台不墨] 兄弟你可以啊！
【郑文博】：[@砚台不墨] ……（持续震惊中）
屏幕上瞬间被疯狂艾特他的消息刷屏。
周砚拿着手机，看着群里兄弟们各种震惊、起哄、求真相的发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只是耳根在手机屏幕光线的映照下，隐隐有些发烫。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面对满屏的“质问”。
最终只回复了言简意赅、却足以让群里再次沸腾的三个字：
【砚台不墨】：……嗯。
群里“两岸猿声啼不住”了好一阵子，各种惊叹、调侃、分析帝出没。
消息刷得飞快。
终于，在一片“我磕的cp成真了？”、“砚哥牛逼！”、“这算暗恋还是明恋？”的喧闹中，一条带着核心关键问题的消息被顶了上来。
【李昊阳】：[@砚台不墨] 等等！砚哥，先别装死！有个最重要的问题！你发这个……沈大学神本人知道吗？？？
这个问题如同按下了暂停键，刷屏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当事人的回答。
几秒后，周砚的回复跳了出来，依旧是那副言简意赅、不带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
但内容却像一盆冷水，泼在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上。
【砚台不墨】：应该不知道。
群里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庄翰然】：……
【张浩】：……
【王宇轩】：……合着是暗恋进行时，还没转正？
【陈志远】：懂了，是小心翼翼的窥屏，是不敢言说的暗号。（配上叼玫瑰的深沉表情包）
【徐子谦】：所以砚哥你这是……单方面宣告主权？（试探性发言）
【赵毅】：靠，白激动了，还以为你俩已经那啥了。
【吴越】：@砚台不墨 那你这说说发了个寂寞？仅她不可见？
周砚看着屏幕上瞬间从“普天同庆”切换到“恨铁不成钢”的画风，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砚台不墨】：她不用qq。
或者说，她几乎不怎么看空间。
这才是他敢发出去的底气。
那更像是一种他自己内心的仪式感。
一种将这份隐秘的欢喜安置在一个她大概率不会发现的角落。
却又忍不住想与某个层面上的“世界”分享的冲动。
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和小心翼翼的浪漫。
【庄翰然】：……行吧，不愧是你。（配上无语望天的表情）
【李昊阳】：懂了，暗恋者的自我修养。（拍肩.jpg）
【王宇轩】：兄弟们散了散了，正主还没拿下呢，白高兴一场。
【陈志远】：@砚台不墨 砚哥加油！我们精神上支持你！（虽然你这种方式有点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