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余殿内檀香袅袅,鎏金铜炉中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烟气缠绕着梁柱上的盘龙浮雕,衬得整座大殿愈发威严华贵。
北诏国主颜枭宇端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刚毅,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既有帝王的威仪,又不失几分爽朗大方。
“韵儿来了?快到父皇身边来。”
看到颜韵与皇后顾如棠走进殿内,颜枭宇立刻招手,语气慈爱,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颜韵娇笑着走上前,依偎在龙椅旁,声音软糯:
“父皇,儿臣许久没见您了,甚是想念。”
她抬眸看向颜枭宇,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之意,“儿臣今日陪母后前来,是有要事向父皇禀报。”
顾如棠则缓步走上前,微微躬身行礼,语气温婉:
“陛下,臣妾今日前来,是为皇陵禁地之事。”
“哦?皇陵发生了何事?”
颜枭宇故作好奇,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顾如棠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很快掩饰过去,沉声道:
“回陛下,前几日,镇北王岑晖勾结外人,闯入皇陵水牢,救走了罪妇岑渠衣。
更令人意外的是,陛下的胞弟颜思竹,竟也参与其中,与镇北王一同作乱。”
“什么?”
颜枭宇故作震惊,猛地坐直身体,“竟有此事?
岑渠衣乃罪臣,关押皇陵是罪有应得,镇北王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皇陵,劫走犯人!
还有颜思竹,他隐居多年,为何突然掺和此事?”
颜韵连忙补充道:
“父皇,儿臣听说,这一切都是颜曦那个贱人挑唆的!
她流亡在外,不知勾结了哪些来历不明的高手,不仅救走了岑渠衣,还敢与母后作对,实在是罪该万死!”
颜枭宇的目光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阴鸷,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与岑渠衣的过往,与颜思竹的恩怨,早已埋藏在心底多年,如今被重新提及,心中难免掀起波澜。
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常,脸上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容,打着哈哈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看向顾如棠,语气看似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皇后啊,岑渠衣毕竟是镇北王的亲妹妹,你将她关押在皇陵,本就容易引起非议。
如今镇北王救走她,虽有不妥,但也情有可原。”
顾如棠心中一怔,没想到颜枭宇会这么说,连忙辩解:
“陛下,岑渠衣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关押她是理所当然!镇北王救走她,分明是藐视皇权,意图作乱!”
“好了,此事不宜声张。”
颜枭宇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北诏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此事传出去,定会动摇国本。
这样吧,就当是一场误会,各打五十大板,此事就此平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镇北王那边,朕会派人安抚,告知他岑渠衣既然已被救走,便暂且饶她一命,但不许她再参与朝堂之事。
颜思竹那边,朕也会派人传话,让他速速归隐,不要再掺和这些纷争。”
这番看似公正的裁决,既没有责罚镇北王与颜思竹,也没有追究皇后的责任,看似平息了事端,实则是在平衡各方势力。
顾如棠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颜枭宇的心思,不敢反驳,只能躬身应道:
“臣妾遵旨。”
颜韵也有些不满,嘟着嘴道:“父皇,就这样放过颜曦那个贱人吗?她害儿臣损失了那么多心腹,儿臣不甘心!”
“傻孩子。”
颜枭宇伸手摸了摸颜韵的头,语气慈爱,“颜曦不过是个孤女,翻不起什么大浪。等圣女大典结束,朕自会为你做主,让她付出代价。”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柔,“韵儿,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准备圣女大典,争取顺利登上圣女之位。
到时候,你手握神权,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颜曦吗?”
颜韵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点头:
“儿臣明白,儿臣定会努力,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这才乖。”
颜枭宇笑了笑,“好了,你先下去吧,朕还有要事与皇后商议。”
颜韵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大殿。
殿门关上的瞬间,颜枭宇脸上的慈爱与爽朗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与阴鸷。
他看向顾如棠,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陛下,真的要放过镇北王与颜思竹吗?”
顾如棠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放过他们?”
颜枭宇冷笑一声,声音冰冷,“朕怎么可能放过他们?镇北王手握兵权,野心勃勃,颜思竹与岑渠衣藕断丝连,两人联手,对朕的皇权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朕之所以暂时不追究,不过是想稳住他们,等圣女大典结束,再一举将他们铲除。”
顾如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
“陛下英明。臣妾已经派人追查颜曦与岑渠衣的下落,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到时候,我们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嗯。”
颜枭宇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圣女之位与皇权,都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任何敢阻碍我们的人,都必须死!”
大余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冰冷,两人心照不宣,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看似平息的事端,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颜曦、镇北王与颜思竹等人,早已被卷入这场权力的漩涡之中,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