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日众生百态
腊月三十,除夕。
寅时(凌晨3-5点):王府苏醒
天色墨黑,北风凛冽。北静王府各处已亮起灯火。大厨房的烟囱最先冒出粗重的炊烟,李富贵和帮厨们早已忙碌多时,蒸年糕、炖肘子的香气开始弥漫。
各院丫鬟婆子们也纷纷起身,轻手轻脚地打扫庭院,张贴春联、门神。归朴堂内,林黛玉也已起身,由紫鹃、雪雁伺候着梳洗。今日她需着亲王正妃品级的大妆,程序繁琐。
辰时(上午7-9点):祭祖大典
王府正殿“承运殿”内,香烛缭绕,庄严肃穆。水溶身着石青色五爪龙袍,头戴亲王冠冕,神色肃穆。林黛玉身着大红织金凤纹翟衣,头戴珠翠九龙四凤冠,仪态万方。世子水涵也穿着小小的世子礼服,由乳母抱着。
在礼官的唱赞声中,水溶率领全府有品级的属官、仆役(管事以上),向祖宗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礼。殿内鸦雀无声,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和礼官的唱和声。祭祀过程一丝不苟,体现了王府对传统的敬畏。
巳时(上午9-11点):最后的忙碌与赏赐
祭祖完毕,府中气氛稍缓,但更加忙碌。各房最后的清扫、布置、备宴进入尾声。
水溶和黛玉回到归朴堂,稍事休息后,便开始进行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项仪式——颁赏。
德总管率领内外院所有管事、有头脸的仆役,按序跪在堂前院中。水溶和黛玉端坐堂上,由德总管唱名,紫鹃、雪雁等大丫鬟将早已备好的赏封(内装银锞子)、尺头、荷包等物,一一颁下。
“外院大管事 德顺,赏银二十两,杭绸一匹!”
“内院针线房管事 柳嫂子,赏银十五两,锦缎一尺!”
“大厨房管事 李富贵,赏银十二两,新式点心两盒!”
“一等丫鬟 紫鹃、雪雁,赏银十两,金戒指各一枚!”
……
被唱到名字的人,依次上前叩头谢恩,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感激。这是他们一年辛苦的最高肯定。赏赐的厚薄,也暗示着其在府中的地位。柳嫂子接过赏赐时,手微微发抖,想起年前的波折,更是感念主子恩德。李富贵则咧着嘴笑,盘算着这笔钱能给家里添置些什么。
午时(中午11-1点):短暂的喘息与各自的年饭
颁赏结束,已近中午。主子们自有精致的年饭,而下人们也按例有一顿丰盛的“年下饭”。
大厨房后院摆开了十几张方桌,鸡鸭鱼肉、白面馒头管够。仆役们按等级围坐,暂时放下了规矩,大声说笑,大快朵颐。李富贵特意给每桌都加了一壶烧酒,气氛热烈。
“柳嬷嬷,您今年赏钱厚,可得请客啊!”有婆子打趣道。
“少不了你们的!明儿个都来我屋里吃糖!”柳嫂子难得眉开眼笑。
喜鹊偷偷把一只鸡腿包起来,塞给同桌的来喜:“给你娘带回去尝尝!”
来喜脸一红,低声道:“你自己吃……”
春纤安静地坐在角落,小口吃着饭,看着热闹的场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悄悄摸了摸袖子里王妃额外赏给她的一对银镯子,心里暖暖的。
而在浆洗房那边,双喜和其他几个受罚或不得意的下人,只能分到一些残羹剩菜,蹲在冷风里吃。听着远处的欢声笑语,双喜狠狠咬了一口冷馒头,眼里满是怨恨和不甘。
申时(下午3-5点):梳妆打扮,准备守岁
午后,府中渐渐安静下来。各房主子开始沐浴更衣,准备晚上的守岁。这是女眷们争奇斗艳的时刻。
归朴堂内,黛玉对镜梳妆。紫鹃为她细细描画眉黛,雪雁为她挑选首饰。今晚宫宴,妆容服饰需既符合规制,又不失王妃气度。最终选定一套点翠镶红宝的头面,配大红织金宫装,华贵雍容。
其他院落,几位侧妃、侍妾也各自精心打扮,希望能在家宴上得到王爷的青眼。
酉时(下午5-7点):团圆年宴
王府正厅“银安殿”张灯结彩,盛宴齐开。水溶、黛玉端坐主位,世子水涵坐在一侧。府中侧妃、侍妾等按序而坐。桌上摆满山珍海味,玉液琼浆。
宴间,有家班演吉祥戏文,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水溶和黛玉举止得体,与众人共饮,展现王府和睦。但眉眼间,夫妻二人自有默契交流,与旁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侧妃们则努力展现温婉,试图引起注意。
亥时(晚上9-11点):守岁与祈福
宴席散后,众人移至暖阁守岁。屋内烧着暖炕,设着棋枰、笔墨。水溶与黛玉对弈一局,世子在一旁玩耍。其他女眷或做针线,或猜灯谜,或闲聊,等待子时到来。
窗外,不时传来爆竹声。府中也燃放了烟花,夜空璀璨。
子时(晚上11点-凌晨1点):迎新与饺子
子时正刻,爆竹声达到高潮。水溶率领全府,在庭院中向天地桌焚香叩拜,迎接新岁。
拜祭完毕,热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按照习俗,饺子里会包入铜钱、蜜糖等,寓意吉祥。吃到铜钱者,象征新年财源广进。
“我吃到了!”世子水涵兴奋地举起一枚铜钱,满堂欢笑。
黛玉也尝到了一个包着蜜糖的饺子,寓意生活甜蜜,她微微一笑,看向水溶,水溶也正含笑望着她。
下人们也在各自屋里吃着饺子,分享着小小的惊喜和祝福。喜鹊吃到了铜钱,高兴得直跳;来喜则把吃到的一块糖给了春纤……这一夜,王府上下都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庆之中。
小结:
除夕之日,北静王府在庄严的祭祀、丰厚的赏赐、热闹的宴饮和温馨的守岁中度过。等级依然森严,规矩依旧存在,但在年的氛围下,多了几分人情味与短暂的松弛。主子与仆役,都在各自的层面上,告别旧岁,期盼新年。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下,是否所有的隐患都已消除?双喜眼中的怨恨,以及其他府邸可能的动作,都预示着新的一年,仍不会平静。但至少在此刻,烛火映照着的,是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