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开年百事新
大年初二,寅时(凌晨3-5点),王府苏醒
天色未明,北静王府却已恢复了平日的秩序。守岁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但新年的规矩已然开始。各房丫鬟婆子们强打精神,轻手轻脚地起身,开始洒扫庭院,准备主子们起身的一应事宜。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燃尽后的硝烟味和清晨的寒意。
卯时正刻(5点),请安与开年第一事
归朴堂内,林黛玉已梳洗完毕,身着一件崭新的湖蓝色缎绣折枝玉兰常服,发髻间簪一支简单的珍珠步摇,气度清华。侧妃、侍妾等已按序在堂外等候请安。
众人行礼毕,黛玉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缓声道:“今日开年,诸事皆宜。府中上下,当谨守本分,各司其职。” 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特意看了一眼近日有些不安分的 赵侧妃,赵侧妃 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请安过后,黛玉并未让众人立刻散去,而是对侍立一旁的德总管道:“德叔,将年前各庄子上送来的年例账册取来,今日便开始核对。”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往年总要到初五之后才开始料理这些俗务。黛玉此举,无疑是在表明,新年伊始,王府便要以最严谨的姿态运转,不容丝毫懈怠。德总管连忙躬身应下。
辰时(7-9点),针线房的新活与旧怨
针线房里,柳嫂子正将一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铺开,这是王妃昨日吩咐,为开春后制新衣备的料子。她用手细细摩挲着布料的质感,对春纤等绣娘道:“都精神点!娘娘吩咐了,新年新气象,活计要做得比往年更精细!”
春纤点头应下,开始小心翼翼地 分线。而站在角落的秋纹,却有些心神不宁。年前因她多嘴议论,被柳嫂子申饬,赏钱也减了等,此刻见柳嫂子对春纤愈发倚重,心中不免酸涩。她偷偷瞥了一眼春纤,手下绣花针差点扎到手指。
这时,浆洗房的两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大桶洗好的衣物进来,嘴里还在嘀咕:“……双喜那丫头,昨儿个又躲在屋里哭呢!听说她娘病得厉害,等着钱抓药……”
柳嫂子闻言,眉头微皱,却并未说什么。针线房内,只余下丝线穿过绸缎的细微声响。
巳时(9-11点),大厨房的“开年宴”与暗流
大厨房院中,热气蒸腾。李富贵声如洪钟,指挥着帮厨们准备“开年宴”。按例,今日府中仆役会有一顿比平日丰盛的饭食。
“红烧肉的火候到了!四喜丸子赶紧下锅!年年有鱼(鱼)要整条上,不能破相!” 李富贵一边颠着大勺,一边吆喝。
喜鹊和几个小丫头欢天喜地地穿梭其间,帮着端盘递碗。喜鹊偷偷捏了一块刚炸好的酥肉塞进嘴里,被李富贵看见,笑骂一句:“馋嘴丫头!一会儿有你吃的!”
然而,在这片热闹之下,却有暗流涌动。负责采买的来喜悄悄找到李富贵,压低声音说:“师傅,刚才我去后角门接菜,看见三皇子府的那个采买管事又在附近转悠,还故意跟我搭话,问咱们府上过年采买了些什么稀罕物……”
李富贵脸色一沉,放下勺子:“你怎么回的?”
“我就说,都是按例采买,没什么特别的。”来喜道。
“嗯,机灵点!以后见到他们府上的人,躲远点!”李富贵叮嘱道,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新年刚开始,窥探的目光就又来了。
午时(11-1点),归朴堂内的机锋
归朴堂内,黛玉正与德总管核对账册。紫鹃端上两盏新沏的 六安瓜片。
德总管指着账册一处,恭敬道:“娘娘,京西 皇庄今年送来的山货和皮子,成色比往年差了些,数量也略有减少。庄头说是今冬雪大,猎获不易。”
黛玉指尖划过那行记录,沉吟片刻,道:“雪大猎获不易,或许是实情。但……往年亦有寒冬,未见如此减等。德叔,开年后,派人去皇庄暗中查访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缘由。”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敏锐。
“老奴明白。”德总管心领神会。王妃这是怀疑庄头中饱私囊,或是有意怠慢。
这时,小丫鬟进来禀报:“娘娘,针线房的柳嬷嬷求见。”
柳嫂子进来,行礼后,面带难色道:“娘娘,奴婢方才清点库房丝线,发现年前预备给世子做春衫用的两绞金线,对不上数了……像是……像是少了一绞。”
黛玉眸光一凝:“何时发现的?最后一次见是全数是什么时候?”
“昨儿个封库前奴婢还清点过,是齐全的。今早开库就……”柳嫂子声音有些发颤。府中物料皆有定例,尤其是金线这等贵重之物,遗失可是大过。
“库房钥匙何人掌管?近日有何人进出?”黛玉追问,语气依旧平稳,但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钥匙一直是奴婢和紫鹃姑娘各执一把……昨日除了例行打扫的粗使婆子,并无他人进入……”柳嫂子额角渗出汗珠。
黛玉与紫鹃对视一眼。紫鹃微微摇头,表示自己这边并无疏漏。黛玉沉吟道:“此事暂且压下,不得声张。柳嬷嬷,你暗中查问昨日进出的婆子。德叔,加派人手,看紧各处门户。” 她意识到,这或许不是简单的疏忽,而是有人想在开年就给王府添堵。
未时(1-3点),来喜的担忧与春纤的安慰
午后,短暂的休息时间。来喜趁着给各院送新炭的机会,溜到针线房后窗,将金线遗失的消息悄悄告诉了春纤。
“春纤,你……你们针线房没事吧?我听说柳嬷嬷急得不行……”来喜担忧地问。
春纤轻轻摇头,低声道:“嬷嬷正在查,娘娘也知道了。你别担心,做好自己的事,少打听。” 她虽这么说,但微蹙的眉头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来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给春纤:“给你,麦芽糖,甜一甜,去去晦气。”
春纤接过,心里一暖,低声道:“快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
两人匆匆分别,心中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蒙上了一层阴影。
申时(3-5点),黛玉的决断与水溶的归来
黛玉独坐归朴堂内,将金线遗失与三皇子府采买窥探两件事联系起来,心中已有计较。她吩咐紫鹃:“去请德总管和赵侍卫首领过来。”
不久,水溶从外面回来,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似是宫中事务繁忙。黛玉将今日之事告知。
水溶听罢,冷笑一声:“跳梁小丑,新年也不让人安生。金线之事,内紧外松,暗中查访。至于老三的人……”他眼中寒光一闪,“赵横!”
“属下在!”赵横躬身。
“加派暗哨,盯紧三皇子府所有与我们府有接触的人。若有异动,即刻来报!”水溶下令,干脆利落。
“是!”
酉时(5-7点),华灯初上,暗影幢幢
夜幕降临,王府各院点亮灯火。表面的喜庆之下,是暗涌的波澜。针线房里,柳嫂子正在严厉却低声地盘问昨日进出的婆子;大厨房院外,有黑影在角落悄然巡视;而归朴堂内,水溶与黛玉对坐,烛光映照着他们沉静却坚定的面容。
新年第二天,北静王府在看似寻常的秩序中,已然进入了新的斗争周期。小人物们的命运,再次与主子的荣辱紧密相连。这个年,注定无法真正平静。
小结:
大年初二,北静王府在核对账目、处理庶务中开启了新的一年。然而,金线遗失的突发事件与外府的持续窥探,预示着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更加汹涌。黛玉的敏锐与水溶的果决,展现了王府应对危机的姿态。而柳嫂子的焦虑、来喜与春纤的担忧,则折射出小人物在风波中的无力与相互依存。新的一年,旧的斗争仍在继续,甚至可能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