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眼睛一亮:“非常精彩的推理,杨同学。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研究的重点——惯性定律。”
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在镇北学府,我们不接受‘天地法则’这样模糊的解释。
我们要问为什么,要探究背后的原理。”
杨清发现自己的目光无法从那些公式上移开。
在宗门里,长辈们只会说“如此这般修炼”,从不会解释为什么。
而现在,她第一次感觉到:
那些看似神秘的修真现象背后,或许真有规律可循。
通过实验验证猜想的学习方式,与宗门里死记硬背典籍的感觉截然不同。
下课时,杨清发现自己竟期待着明天……
夜幕降临,学府渐渐安静下来。
杨清坐在宿舍的书桌前,认真地抄写着课堂笔记。
月光透过琉璃窗洒在纸上,那些公式在月色中仿佛有了生命。
窗户突然传来轻响。
窗外,月临风那张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
“杨师妹,借一步说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学府西北角的小树林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世家子弟。
杨清认出其中几个是今天课堂上最不配合的学生,包括天剑宗的柳明和玄阴阁的莫雨。
月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诸位,”月临风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们被耍了!学府根本不想教我们真本事,只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柳明点头附和:“我叔父传信来问功法要诀,
我却连一本秘籍都没见到,整天学些无用的东西。”
“我有个主意,”月临风压低声音,
“膳堂后面就是藏书楼,据说收藏了学府所有典籍。
每晚都有守卫巡逻,但如果我们从侧墙翻入……”
杨清心头一跳。
在无极宗,擅闯禁地是重罪,轻则鞭刑,重则废除修为。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这不妥吧?学府待我们不薄...”
“杨师妹莫非真被这些凡人同化了?”
月临风冷笑,“别忘了我们为何而来!”
他逼近一步,声音带着威胁,
“你祖父送你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学什么‘万物之理’吧?”
杨清咬住下唇。
临行前祖父的叮嘱在耳边回响:
“务必查明镇北学府提升灵根觉醒率的秘密。”
她最终点了点头,心中却涌起一丝莫名的愧疚。
藏书楼比想象中容易潜入。
月临风用一道偷偷藏起来的隐身符骗过了守卫——
学府似乎真的不设防,或者说,根本没想到会有学生夜闯藏书楼。
借着月光,众人翻找着可能藏有机密的典籍。
杨清的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基础算学》《格物原理》《人体结构》……
“全是些无用之物!”柳明失望地丢开一本《化学基础》,
“连一本功法秘籍都没有!”
守卫的脚步声突然在走廊尽头响起,月光下锃亮的佩刀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什么人!”炼气期守卫一声暴喝,手中灵光乍现。
世家子弟们顿时慌了神。
月临风第一个冲向窗口,却被一道灵力屏障弹了回来——
藏书楼看似不设防,实则暗藏禁制。
“跑啊!怎么不跑了?”守卫队长冷笑着一把揪住月临风的衣领,
“白天闹课堂,晚上当耗子,真当学府是你们家后花园?”
杨清僵立在书架旁,看着同窗们像鹌鹑一样被拎成一排。
柳明试图辩解:“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守卫队长眯起眼睛,
“偷看《基础算学》准备半夜修仙?”
这话引得其他守卫哄笑起来。
次日清晨,刺耳的哨声响彻宿舍区。
“所有人!操场集合!”
十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列队而立,清一色炼气三层的威压让世家子弟们白了脸。
严教习站在高台上,白大褂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昨夜的事,我很失望。”
平淡的语调却让众人心头一颤,“但更让我失望的是——”
他突然提高音量,“你们连做贼都这么不专业!”
杨清愕然抬头,正对上严教习似笑非笑的眼神。
“从今天起,学习之余,你们将接受军事化管理。”
严教习一挥手,守卫们齐刷刷亮出计时沙漏,
“卯时晨跑,辰时理论课,酉时体能训练……每项计分,末位淘汰。”
训练首日,半数世家子弟瘫倒在地。
第三天傍晚,严教习将记录板递给她:
“从今天起,你负责记录训练数据。”
月临风被带出来时,三天禁闭让他憔悴不堪。
当他看到操场上的场景时,差点咬到舌头——
柳明正满头大汗地做俯卧撑,莫雨在梅花桩上摇摇晃晃,而杨清...
杨清居然在帮守卫记录数据!
“欢迎加入新兵营。”
严教习将《训练手册》拍在月临风胸口,
“顺便通知你,你们身后家族刚来信说非常支持我们的改造计划。”
月临风脸色煞白地翻开手册,只见扉页上印着刺目的红字:
【第一条:服从是镇妖军的第一要求】
【第二条:参考第一条】
天还未亮,尖锐的哨声便刺破黎明。
世家子弟们睡眼惺忪地列队,
迎接他们的不仅是负重跑,还有守卫队长震耳欲聋的晨训——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柳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被迫跟着背诵。
他曾在宗门里高高在上,视凡人为蝼蚁。
可如今,这些铿锵有力的字句却像锤子一样,一下下砸进他的脑子。
“这……这不是儒修的口号吗?”莫雨小声嘀咕。
“错!”严教习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传来,
“这不是口号,而是修行者的本分。”
他目光如炬,扫过这群少年少女,
“你们即使觉醒灵根,若只为一己私利修炼,与盗匪何异?”
月临风脸色阴晴不定。
他从小被灌输“强者为尊”的理念。
可如今,镇北学府却在告诉他——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