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台前方的巨幅全息屏幕上，最后一个红色的“LocK”标志，碎裂成无数光点。
一个简单的文件夹界面，出现在屏幕中央。
界面里，只有两个孤零零的文件夹。
一个名为“FINANcE”。
另一个，名为“pRoJEctS”。
莫盖靠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
“主人，先开哪个？”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邀功的雀跃。
“钱。”
莫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遵命！”
全息屏幕上，“FINANcE”文件夹被打开。
下一秒，屏幕被海量的数据淹没。
是成千上万个子文件，带着复杂的编号，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正在解析文件类型……”
“瑞士联合银行秘密账户流水，共计38个。”
“开曼群岛离岸公司股权结构图，共计127家。”
“暗网洗钱通道交易记录，时间跨度十五年，总金额无法估算……”
零用一种没有感情的语调，汇报着这些足以让任何国家金融体系发生地震的数据。
屏幕上，无数条代表着资金流动的红色线条，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
蛛网的中心，是神盾动力。
而那些被蛛网缠住的，是遍布全球的政客、财阀、军火商。
这就是神盾动力赖以生存的地下血脉。
莫盖看着那片由数字和线条构成的海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对钱，没兴趣。
但他对这张网，很感兴趣。
“打包，加密，和之前那些文件放一起。”莫盖的语气很平淡。
“是！”
屏幕上的数据洪流被瞬间清空。
莫盖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个文件夹上。
“pRoJEctS”。
“打开。”
“是！”
文件夹打开。
里面的文件数量，比“FINANcE”少了很多，只有十几个。
但每一个文件的命名，都让人不寒而栗。
【奇美拉计划-三期临床报告】
【利维坦计划-可行性评估】
【守望者计划-实战数据】
【弑神者计划-概念设计】
……
“打开‘奇美拉’。”莫盖点了点第一个文件。
一份详细的实验报告出现在屏幕上，旁边还弹出了一个视频播放窗口。
视频的画面很昏暗，像是在一个地下实验室里拍摄的。
画面中央，一个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的生物，正在剧烈抽搐。
它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物种。
像是一头被剥了皮的黑猩猩，身上却长着昆虫一样的甲壳和节肢，背后还有一对发育不全的、像蝙蝠一样的肉翅。
“啊——”
一声不似人类，也不似任何野兽的嘶吼，从视频里传出。
莫盖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看着那个生物的身体组织开始崩溃、融化，最后变成一滩冒着黑烟的烂肉。
“实验体37号，基因链崩溃，融合失败。项目评估：失败。”
视频的最后，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冷冰冰的画外音。
莫盖关掉了视频。
“下一个，‘利维坦’。”
屏幕切换。
这一次，是一段三维动画模拟。
模拟的地点，是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
动画里，一个巨大的，如同钻头般的装置，被投放入海沟深处。
装置启动。
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次声波，向着地壳深处传递。
几分钟后。
整个板块，开始剧烈震动。
模拟画面切换到全球视角。
以马里亚纳海沟为中心，一场超过里氏十一级的超级地震，爆发了。
紧接着，是数百米高的，遮天蔽日的海啸。
海啸，吞没了沿岸所有的陆地。
模拟动画的最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冰冷的红字。
【‘利维坦’计划第一阶段模拟成功。预计可造成全球70%以上沿海城市毁灭。】
“有意思。”
莫盖的身体，向前倾了倾。
“下一个，‘弑神者’。”
屏幕再次切换。
这一次，没有视频，没有模拟动画。
只有一张设计草图。
草图上画的，是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
这个人形轮廓，由无数复杂的机械结构组成，背后连接着如同神经网络般的管线。
它的体型，堪比一栋摩天大楼。
在草图的右下角，有一个对比图。
“弑神者”的旁边，画着一艘尼米兹级航空母舰。
那艘航母，在“弑神者”面前，像一个可笑的玩具。
莫盖看着那张草图，沉默了。
足足过了半分多钟。
他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零。”
“在呢，主人。”
“这些项目，都很有趣。”
“但是，它们都在哪里进行？”
零沉默了两秒。
“正在进行全文件数据交叉比对……扫描服务器日志……追踪数据源……”
全息屏幕上，数据流再次开始疯狂涌动。
这一次，是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
无数的光点，在地图上亮起，又熄灭。
“发现加密服务器13个，分布于全球各地。”
“发现秘密实验室27处，其中11处已废弃。”
“所有数据链的最终指向……都指向一个经过了三重跳板加密的根服务器。”
“无法定位物理地址。”
莫盖看着那个在北美大陆上空，不断闪烁，却无法锁定的红色光点。
他知道，那就是神盾动力的老巢。
他们的心脏。
“零。”
“在。”
“调出他保险柜里的那份财务报表。”
“是！”
一份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出现在副屏幕上。
“找到神盾动力所有服务器的维护预算。”莫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了敲，“我不信服务器是铁打的，总得有人去修，去换零件吧？”
“我需要找到那个负责给根服务器提供‘物理服务’的公司。”
零的运算核心，瞬间明白了莫盖的意图。
“遵命，主人！正在以‘物理维护’、‘硬件更换’、‘冷却系统’为关键词，筛选供应商名录！”
数据流的筛选速度，快了十倍。
几秒钟后。
“筛选完毕！找到一家名为‘冰川技术’的供应商！”
“该公司为神盾动力提供‘深层数据中心低温液氮冷却系统’的全球维护服务。”
“查这家公司的服务记录！”
“正在侵入‘冰川技术’公司服务器……已侵入！”
“调取最高级别服务合同……找到了！”
一份服务合同的扫描件，出现在屏幕上。
合同的甲方，是一个谁都没听过的壳公司。
但服务的地址，清清楚楚。
全息屏幕上，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开始飞速放大。
北美大陆。
美国，内华达州。
一片荒凉的戈壁滩。
地图最终，锁定在戈壁滩中央，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工业园区。
园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有几栋看起来像是厂房和办公楼的建筑。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普通。
普通得就像美国任何一个偏远的工业区。
“主人，”零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找到了。”
一行地址，被放大，加粗，投射在屏幕最中央。
【USA, Nevada, Area 52, deep blue Industrial park】
【美国，内华达州，52区，深蓝工业园】
莫盖看着那行地址，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巨大的全息屏幕前，看着那片在卫星图上，显得格外安静的工业园区。
他知道，在那片安静的表象之下，藏着这个星球上，最疯狂，也最危险的一群人。
藏着“奇美拉”，藏着“利维潭”，甚至藏着那个名为“弑神者”的，未完成的魔鬼。
莫盖笑了。
“零。”
“在！”
“订一张去内华达州的机票。”
莫盖转过身，看着地下基地里，那些冰冷的，由他亲手创造的工业造物。
“不，等等。”
“不用订机票了。”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辆刚刚清洗完毕，停在角落里，闪闪发光的五菱宏光上。
“咱们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