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砚的身体像被点穴一样,定在原地。
林穗看了他一眼,是真的觉得奇怪。
周池也朝父亲嘲讽一笑,“你要是放不下我妈,为何不去追。”
“我为什么放不下,是她要离婚!”周鸿砚的视线还在女人身上。
温美静没回头,脚步更快了。
林穗跟周奶奶和爷爷告辞,“我去看看妈。”
“好,快去吧。”周奶奶一脸忧心,掐了下老头子,周爷爷摆摆手,“由他去吧,我老了迟早得放手。”护得一时,护不了一世。
周鸿砚到底还是没追过去。
他下了楼,脸色恐怖得让助手和保镖都望而惊心。
程枚君追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老周,我们聊聊。”
周鸿砚点了点头,可是还没上车,周池也拦在他们前面,面色不善,“我先跟我爸说两句。”
程枚君笑容僵了僵,上了另一辆车,“我在老地方等你。”
周池也上了老周的车,面色跟他老子的一样沉,“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个女人?那女人有了你孩子。程枚君知道了,拿这件事威胁你,一次次的让你去找她,让每个人都误会你想跟她复合。”
周鸿砚眼里顿时暗光汹涌,盯了他好一会,“你去查了?”
那就是了?!!
周池也压下心中的怒火,因为还有些地方说不通,“就算有了孩子,你跟我妈离婚,把人带回家就行,是不是你也不知她在哪?但程枚君知道,所以你才被她拿捏了。”
周鸿砚双目一睁。
周池也继续说:“而那姑娘不仅仅是怀了你孩子,手里还握着一些证据,所以你投鼠忌器,不敢对程枚君怎样,也处处偏心周驰原,从去年初开始,尤其明显。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人!”
周鸿砚心里又是一个惊涛骇浪,但很快,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黑暗的旋涡底下,厉声道:“我说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我能不插手吗!”周池也嘴里像喷出火星子,“我是周家人。”
“你不是,我已经把你除名了。”周鸿砚说,“你妈不是说把你带走吗?明天她还要公布我们离婚的消息,那就把你被逐出周家的消息也一起公布了。”
周池也眼神变得沉鸷,盯着这个名为父亲的人几秒,“要是这样,那你也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说完,他推门下车,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周鸿墨因为局里有事,这才匆匆到来,和怒气冲冲的侄子打了个照面,“大哥,池也这是怎么?”
周鸿砚锐利的视线射向他,“还没找到她吗?你们的警力这么差?”
周鸿墨去年初升上省里的副局,上面还有一个头儿,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和那人穿一条裤子,他不让大肆追查,自己怎么敢。
他一脸心虚,“大哥,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没时间了。她要宣布离婚的消息。”
“啊?可是,你们不都离婚了吗,宣布不宣布也是事实。”周鸿墨看他脸色越来越沉,有点着急,“大哥,你别忘了,当年在东岛,我救过你一命……”
这边,林穗和周池也陪着温美静回到广城的住处。
坐的是老余的车。
老余看温美静心情不好,也不知说什么好,到了静芳园,说他有事先走了。
周池也握了下林穗的手,“我得去找一下孟尧飞。”
“去吧,我陪婆婆。”林穗笑道。
看温美静进了书房,也跟了过去。只见她忽然掀开了一幅画上面的幕布,要拿颜料泼过去,林穗一眼看出是她之前提过的、在东岛画的那幅画。
心里一惊,赶紧去抱住她,“妈,犯不着。”
多好的画啊。
林穗也是有点艺术细胞的,画里的男人有点阴郁、感动、焦灼和痛楚……总之表情比蒙娜丽莎还复杂,脸上还有血痕,刚下船,身上扛着个人。给人很震撼的感觉。
那男人可不就是年轻时候的周爸爸?
还在,被他扛着的男人……也很年轻,她心跳得很快,“妈,这是你的心血力作,跟人没关系。”
温美静怕压到小宝宝,不敢乱动了,眼睛有点发红,“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就是这样一次次偏心大儿子,我还留着这画做什么。
看一次,气一次。”
“你不看就行。或者送给我吧。”林穗把白布重新盖了上去。
回头继续安慰她,“我总觉得,池也爸爸有把柄在程枚君的手里。”
“能有什么把柄?还有什么周家摆不平的,周驰原和陆晓婷那样的丑事,当初也没传出去。”
林穗心想,那不好说,所谓富不过三代,古往今来大厦轰然倒塌例子不少。
“妈,咱们不管他们,等你工作室开起来,你就真正有了自己事业,搞事业也很香的,你看卖婚纱的美丽老板娘就知道。”
温美静想起来,“对,你不是说要约她吃饭。”
“是啊。”林穗是打算了解一下上批鞋子销售情况。
“鞋子很好卖。”老板娘说,“我还准备多订一批。”
美丽老板娘姓张,张女士表面看起来很高贵冷艳,接触下来,会发现她是个很爽快的女人。
还说林穗很有天赋,也很有前瞻性,有没想过自己开鞋厂,要是开的话,她可以入股。
林穗想起来,前世也是因为港商入股,她和顾劭南开第二家工厂,并创立了新品牌。
这次是一位港城来的女士。
缘分真是很神奇。
张女士还安慰温美静,说她也是离异的,离了一次又嫁了一次,现在又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可以过得很精彩。”
温美静的郁闷一扫而空,还邀请她参加美术工作室的剪彩,大概会在四月份。
“我一定到。”张女士说。
同一天,温美静就联系了报社的记者,要刊登跟周鸿砚离婚的消息。
周鸿砚是谁?报社不敢随便登啊。
打电话给上面的领导,领导打到周鸿砚那,周首长气冲冲的打给温美静。
“你要是登报,我把和池也断绝父子关系的消息也一并发布了。”
温美静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因为在医院时,说带儿子离开周家,只是一时气话,她知道池也不愿意离开周家。
“周鸿砚,你不讲信用!之前说好了等池也结婚之后,过了年就公布消息。”
“现在还是大过年,你要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吗。”周鸿砚说,“你再给我两个月。”
“不行。”
“那就一个半月。”
温美静看了看日历,今日是2月10日,年初五,一个半月就是3月25日。
为了儿子,她就再忍他一会。
“你写个纸条给我。还有,这段时间,我不会再见你。你那什么新年茶会、宴会的,也别让我参加。”
之前说好了,不公开的一天,就还是他妻子,陪他出席活动。
周鸿砚气噎,还没说什么,人已经挂了电话。
这边,林穗听了,心头猛的一跳,怎么那么巧,3月25日,那不是小绒出现的日子吗?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进入三月。
林穗之前交代罗菲菲盯着顾劭南的家门口,但这段时间,她都说没见过可疑人物。
难道那人是临时起意,随便找个门口扔的?
“顾劭南和陈清荷有什么异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