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金刚一早便得到了调令,带着麾下士卒前往军司马文莺帐下效力。
这一消息瞬间令刘金刚遍体生寒,自己曾在芜县刻意刁难过文莺,还与其在酒楼打过一架。
那时文莺还只是一小小什长,如今水涨船高,拒马关大战连献两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已升为军司马,自己跟人家差的两级,更可怕的是此人头上顶着大将军府参军的头衔,甭管是不是虚职,但已然表明此人受到西疆第一人的亲徕。这个头衔好比千斤重物压在自己头上,自己如何惹得起。
这调令莫非是文莺那小子公报私仇?老子要是在其麾下效力,这小子可想尽办法刁难于我,该当如何?
越想,刘金刚心越凉,麾下心腹也知刘屯长在芜县与文莺的过节,看出刘文达神情不对,忙问道:“刘大哥,这该如何是好?”
刘金刚顿了一下,大声道:“此乃校尉调令,当然遵从,叫上弟兄们,去文司马那报道!”
随即,刘金刚领着麾下众人硬着头皮前往文莺军营。
到了营中,文莺正在重新整编部下,见刘金刚前来,便把手头上的事务交给魏冉,前去迎接。
二人隔着十余步,刘金刚率先躬身拱手道,“步卒屯长刘金刚,前来司马营中报到!”
文莺喜笑颜开,虚扶一把,“刘兄,就等你呢,来,我引你来将士面前介绍,今后皆为同营袍泽,理应相互熟悉。”
刘金刚抬头瞧了一眼文莺,表面上热情的很,这笑容好似真情流露,但刘金刚心中越发不安,哪怕我进门你司马大人给我个下马威我都能接受,这。。。这是何意?
随后,刘金刚云里雾里地被拉到军前介绍,直到今日操练,文莺对待自己并无显露出任何恶意,反而照顾有佳。
刘金刚脑袋里一团浆糊,就这么过了整个白天,恍然若梦。
直到日入,士卒解散休息,刘金刚等到人群散去后,心怀忐忑着前往文莺军帐附近,虽看到了文莺入营,却未见任何士卒把守,心中更为疑虑。
在营门处踌躇了一阵,几次迈出脚几次又退了回去,刘金刚忽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自语起来,“刘金刚你个孬种!战场凶险豪不畏惧,还惧甚上官?今日定要问个明白,老子心里才有底!”
这一巴掌,仿佛为刘金刚注入勇气,刘金刚在文莺军帐门口大喊:“屯长刘金刚拜见文司马!”
“进来。”文莺的声音立马传来。
刘金刚长呼一口气,撩开帐帘,文莺起身迎接,引着自己坐下。
桌上已有泡好的茶水,文莺亲自倒了一杯递到刘金刚手中,“刘兄尝尝,衡州的毛峰。”
刘金刚一愣,双手接过,迟疑了一下,并未饮下。
文莺笑道:“怎么?刘兄怕这茶里有毒?”
“不敢不敢,司马说笑了,此等名茶款待卑职,卑职惭愧。”
言罢,二人一同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刘金刚问道:“司马知晓我要来。”
文莺笑笑,“当然,特备此茶等你。”
刘金刚听罢几次欲言又止。
还是文莺开了口:“刘兄今日怎得如此拘谨?记得在芜县,刘兄你可是一条街上说一不二的爷,商家百姓见了你点头哈腰,还时常送你些什么供钱,为兄可是好生羡慕。”
刘金刚一听此话,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果然是公报私仇。随即,刘金刚赶忙起身躬身道:“都是卑职之前不懂事,卑职早就不干那等事了,卑职自从来了关碾,一直遵纪守法,未有丝毫失德之处,司马明鉴!”
文莺听罢又饮了口茶,那声音虽不大,但在刘金刚的耳中,好似洪钟一般。
“刘兄莫要紧张,闲聊而已,都是过去之事,关碾百姓遭了大罪,穷的叮当响,刘兄怕是榨不出油水,故此遵纪守法吧?”
此话一出,刘金刚汗毛倒竖,忙回道:“卑职。。。卑职的确痛改前非,再不敢欺压百姓商贩,司马一查便知。”
文莺一笑,“若如此,刘兄长进不小,不知武艺如何?今日无事,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刘金刚听罢,腿下一软,一个趔趄,赶忙又恢复原位,挤出一个笑容道:“司马说笑,卑职这粗浅功夫,怎敢与司马以较长短。”
见敲打的差不多了,文莺起身来到刘金刚身旁,拍了下其右肩,缓缓道:“你在战场上以命搏杀,斩杀乌人之事我看在眼里,只要你勤恳立功,只要是我有的,便少不了你的,但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想必刘兄知晓?”
言罢,刘文达立马回道:“司马教诲的是,卑职明白!卑职今后,必将严肃军纪,为司马大人效死!”
文莺笑道:“如此便好,你去找张小勺,将你麾下士卒登记造册,尽快安顿好。”
“诺,卑职告退。”
刘金刚慢慢退出营帐,擦了下额头的冷汗,扭动了下僵硬的脖颈,长呼一口气,抬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