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把密封盒放进抽屉的时候，指节碰到了藏宝图的边缘。界面一闪，新的数据流滑过视野。她没急着关掉，而是盯着那圈暗红色光晕看了两秒。
门外脚步声近了。
她抬手按下控制台按钮，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半。投影仪启动，新式防御塔的结构图重新浮现出来，比早上那场会议时多了三组动态参数。
司徒明月推门进来，手里还是拎着那个瓷罐。“云姐姐，我回去又测了一遍清心藤的数据，吸收效率还能再提百分之十二！”
“先放桌上。”云小糖说，“等会有人要来。”
“谁？”
“早上走的那个老头。”
司徒明月一愣，“他不是……”
“他得来看点东西。”
话音刚落，战术室的门禁发出轻响。洛无涯靠在门口，两手插在袖子里。“人叫到了，就在外面，说不想进。”
云小糖点头，“让他进来就行。”
洛无涯没动，“你不打算出去接？”
“他是为基地做事的人，不是来听我赔笑脸的。”她走到投影前，手指划过屏幕，“我要的是他看懂这东西能干什么，不是看他脸色。”
几分钟后，长老甲走进来，袍角沾着灰。他站在离投影最远的位置，没坐下。
“又是这套？”他看着那座塔，“你真觉得换个壳子就能解决问题？”
云小糖没说话，点了播放。
画面里，毒圈开始压缩，旧塔群信号闪烁，东区出现断层。紧接着，新塔激活，清心藤根系顺着导能纹路蔓延，能量回路自动补上缺口。撤离时间从七分二十一秒缩短到四分七秒。
“这不是换壳。”她说，“是补上你们修不好的地方。”
长老甲皱眉，“模拟而已。”
“不止。”她调出另一段视频，“这是昨夜西南矿洞实拍。星陨矿芯放进合成阵列后，三分钟内完成第一次充能循环。你看到的每一帧，都是真实数据。”
投影切换。镜头下，矿芯表面泛起微光，周围的符文依次点亮。
长老甲往前半步，“这材料……真能稳定供能？”
“前提是配合清心藤。”云小糖看向司徒明月，“该你了。”
司徒明月走上前，打开瓷罐。里面是一截泛蓝的藤蔓，根部缠着细沙。“这是我从第三批变异株里挑出来的。它能在高浓度毒雾里生长，还会主动吸附毒素转化能量。”
她调出一组对比图，“三年前我们用老法子净化一片区域，要烧掉二十颗聚灵丹，耗时两天。现在用这株藤，不用丹药，三十个时辰就能清完。”
长老甲盯着图看了很久，“你们拿它试过实战？”
“还没机会。”司徒明月说，“但云姐姐的新塔设计，正好能让它的根系嵌入能源系统。如果成功，塔自己就能呼吸。”
“呼吸？”长老甲冷笑，“塔是机器，不是活物。”
“可您建的第一代塔，”司徒明月忽然抬头，“当年不也被说是疯子做的东西？大家都说地脉不能连，连了会炸。结果呢？它撑了八年。”
房间里安静下来。
长老甲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云小糖趁机推进，“我不求全改。只划西南角三十丈，建一座原型塔。材料我已经备好，合成路径验证过三次。一个月内出结果，行就推，不行就拆。”
“拆？”长老甲看着她，“你说得轻巧。要是中途出事，伤了人怎么办？”
“试验区已清空，周边设了隔离带。”她调出地图，“施工期间禁止无关人员进入。所有操作由我和司徒明月亲自监督。”
“你还拉她下水？”
“是我自愿的！”司徒明月立刻说，“这种机会几年都遇不上一次！要是能成，以后大家就不必每次毒圈来了都拼命跑。”
长老甲看了看她，又看向洛无涯，“你一直不出声，是不是也觉得这事能干？”
洛无涯耸肩，“我只负责砍人。你们说的这些，听不懂。”
“但他昨天帮你赶走了幽冥殿的人。”云小糖接话，“他们为什么封矿？因为他们知道新技术一旦落地，他们的毒阵就废了。”
长老甲沉默。
云小糖最后说：“我不是要证明谁对谁错。我只是想让下次毒圈来的时候，少死几个人。”
战术室里没人说话。
过了几秒，长老甲走到投影前，伸手点了点西南角的位置。“三十丈，不多不少。一个月，一天都不能超。”
云小糖点头。
“材料你自己解决，别找后勤要。出了事，你全担。”
“可以。”
“还有。”他看向司徒明月，“那藤苗给我一株。我要亲眼看着它长。”
司徒明月连忙点头，“我现在就能给您！”
长老甲没再说别的，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他停下，“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开工仪式。”
门关上后，洛无涯看了云小糖一眼，“这次没硬顶，还行。”
“吵没用。”她说，“得让他们自己看见。”
“你早算好了？”
“他建过第一代塔。”她收起投影，“所以他心里清楚，没有永远管用的老办法。”
司徒明月还在低头整理瓷罐，“云姐姐，我这就去准备移植工具！”
“先别急。”云小糖打开通讯器，“通知工程组，西南试验区划界完成，明日八点准时动工。所有材料从b7库调取，优先级最高。”
“是！”
她放下通讯器，走到窗边。远处的地平线泛着淡青色，天快亮了。
洛无涯站起身，“你真打算一个月交结果？”
“只要矿芯不出问题。”她摸了摸储物戒，“它最近有点不对劲。”
“怎么？”
“像是……醒了。”
她刚说完，抽屉突然震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转头。
藏宝图自动弹出，右下角红点剧烈闪烁。【警告：远古意识活性增强，距离误差小于五米】
云小糖拉开抽屉。
密封盒静静躺在里面。
盒底朝上的一面，原本光滑的金属表面，浮现出一道细缝。像是一道裂痕，又像一张闭着的嘴。
她伸手碰了下盒子。
温度比之前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