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城头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慕容雪银枪染血,战袍被硝烟熏得发黑,却依旧如战神般屹立在城头。清军残部退守内侧城墙,凭借矮墙顽强抵抗,滚石与火油不断从缺口处倾泻而下,北伐军登城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痛代价。城下,后续兵力源源不断通过浮桥赶来,云梯上的将士如同蚁群般向上攀爬,鲜血顺着城墙的砖缝蜿蜒而下,在墙根汇成暗红色的溪流。
就在此时,北京内城突然升起两道冲天火光,浓烟如同黑龙般盘旋升空,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先是内城粮仓方向,火光染红了天际,紧接着摄政王府西侧也燃起熊熊烈焰,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隔着数里都清晰可闻。两道火柱遥相呼应,如同撕破夜幕的利剑,瞬间打破了城中的沉寂。
“着火了!粮仓着火了!”西门城头的清军士兵最先发现异动,指着内城方向惊呼出声。粮仓是清军固守北京的命脉,如今被焚,军心瞬间动摇。原本拼死抵抗的清军将士纷纷回头张望,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攻势不由得放缓了几分。
慕容雪敏锐地捕捉到清军的异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高声喊道:“兄弟们,城中内应已举事!清廷气数已尽,随我杀尽残敌,拿下西门!”
北伐军将士见状士气大振,呐喊声震天动地,攻势愈发猛烈。一名清军百夫长见大势已去,扔下手中的大刀,跪地投降:“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有了第一个投降的人,后续便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内城的火光同样传到了北门战场。此时穆青岚正率领敢死队拼死猛攻,攻城锤已经将北门撞出一道半尺宽的缺口,却被清军死死堵住,双方在缺口处展开惨烈的拉锯战。敢死队将士浑身是伤,却依旧咬牙坚持,穆青岚手中重剑早已卷刃,手臂被箭矢擦伤,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却依旧亲自督战,嘶吼着指挥将士们冲锋。
“将军!你看内城!”一名亲兵指着城中升起的浓烟,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穆青岚抬头望去,两道火光清晰可见,心中瞬间明了——苏凝香联络的义士动手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振臂高呼:“兄弟们!城中大乱,清军必分兵回援!此时正是破城良机,随我杀进城去,生擒多尔衮!”
“杀!杀!杀!”敢死队将士们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向缺口。原本堵住缺口的清军果然军心大乱,不少人开始回头张望,防守出现松动。穆青岚抓住机会,一脚踹开身前的清军士兵,挥舞重剑劈开一条血路,率先冲进北门缺口。
“将军入城了!”将士们见状,士气如虹,纷纷涌入缺口,如同潮水般冲破清军的防线,向着城内杀去。北门的清军彻底崩溃,纷纷扔下武器四散奔逃,北伐军顺利控制北门,开始向内城推进。
摄政王府内,多尔衮正端坐堂上,听取北门战事的汇报。得知北伐军猛攻北门不下,他嘴角刚勾起一抹冷笑,便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闯入,神色惨白:“王爷!不好了!内城粮仓和摄政王府西侧同时失火,城中大乱,百姓四处奔逃,北伐军已经攻破北门了!”
“什么?!”多尔衮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火,“粮仓怎么会失火?北伐军怎么可能攻破北门?!”
“小人不知!只看到两处大火冲天,城中乱成一团,北门守军抵挡不住,已经溃散了!”亲兵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说道。
多尔衮松开手,亲兵瘫倒在地。他快步走到府外,抬头望去,两道火光依旧熊熊燃烧,浓烟弥漫,城中隐约传来百姓的哭喊和厮杀声。北门方向,隐约可见北伐军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城楼,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好!中了吴三桂的调虎离山之计!”多尔衮瞬间反应过来,北门的猛攻不过是诱饵,目的就是吸引他的主力,而西门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如今城中失火,北伐军攻破北门,显然是里应外合!
“该死!”多尔衮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身边的案几,“传令下去,立即撤回北门援军,随本王驰援西门!务必将北伐军赶出城去,否则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北门已经失守,北伐军正在向内城推进,此时撤回援军,内城恐怕……”一名将领犹豫着说道。
“废话!西门若是被破,整个北京便会彻底沦陷!内城有宗室亲军防守,暂时无碍!”多尔衮怒吼道,眼中满是狠厉,“立即传令,违令者,斩!”
将领不敢再反驳,连忙下去传令。多尔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慌乱,迅速召集亲信部队,翻身上马,向着西门疾驰而去。他心中清楚,如今西门是唯一的屏障,若是西门再被攻破,他便真的插翅难飞了。
城中,苏凝香联络的反清义士们正在四处活动。他们大多是城中的汉人百姓、前朝旧吏,还有不堪清军压迫的壮丁,总数超过三千人。放火之后,义士们分成数十个小队,手持刀枪棍棒,在城中四处张贴告示,安抚百姓。
“北伐大军吊民伐罪,已攻破北门,不日便会平定全城!百姓们莫要惊慌,前往城东空地集合,大军会保护大家的安全!”义士们一边呐喊,一边引导百姓向安全区域转移。
百姓们原本惊慌失措,听到告示后,心中渐渐安定下来。他们早就对清军的残暴统治怨声载道,如今北伐军入城,如同久旱逢甘霖,纷纷收拾简单的行李,在义士们的引导下,有序地向城东转移。
同时,另一部分义士则袭击清军的粮道和防御设施。他们熟悉城中地形,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不断偷袭落单的清军士兵,破坏道路、烧毁军械库,给清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一处清军的军械库被义士们点燃,火光冲天,爆炸声不断,大量的弩箭、火油被烧毁,让清军的补给雪上加霜。
“杀!为了汉家河山,跟他们拼了!”一名义士首领挥舞着大刀,率领众人袭击清军的粮车。粮车上的清军士兵猝不及防,被义士们杀得落花流水,粮食被就地分发给出逃的百姓,剩余的则被一把火烧毁。
城中的清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既要抵挡从北门涌入的北伐军,又要应对四处作乱的义士,还要保护宗室成员和重要府库,分身乏术。不少清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脱下军装,混入百姓之中,试图逃过一劫。
北门方向,穆青岚率领敢死队入城后,并没有急于向纵深推进,而是分出部分兵力,协助义士们保护百姓,肃清残余清军。她深知民心的重要性,北伐军之所以能一路势如破竹,便是因为深得民心,绝不能在入城后失去百姓的支持。
“传令下去,严禁士兵骚扰百姓,善待投降清军,凡敢烧杀抢掠者,军法处置!”穆青岚下令道,声音严厉。
将士们齐声应诺,严格遵守军令,沿途秋毫无犯,遇到百姓主动让开道路,甚至帮助老弱妇孺转移。百姓们看到北伐军纪律严明,心中更加安定,纷纷拿出家中的食物和水,犒劳将士们。
“将军辛苦了!”一位白发老者端着一碗热茶,递给穆青岚,眼中满是感激,“清军入关后,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将军们来了,我们终于有盼头了!”
穆青岚接过热茶,心中一暖,轻声道:“老人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定战乱,还大家一个太平盛世。”
安抚好北门附近的百姓后,穆青岚留下部分兵力驻守北门,亲自率领主力,向着西门方向驰援。她知道,慕容雪在西门孤军奋战,必定压力巨大,如今多尔衮率军回援,西门的战事必然更加惨烈,她必须尽快赶到,与慕容雪会合。
西门城头,慕容雪率领登城部队已经控制了大部分城墙,正在向下清理清军残部。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多尔衮率领援军赶到,黑压压的清军如同潮水般涌向西门。
“北伐军休得猖狂!本王在此,尔等速速投降!”多尔衮勒住战马,手持大刀,指着城头的慕容雪,高声怒吼。
清军援军看到主帅到来,士气顿时回升,纷纷呐喊着向城头发起猛攻。慕容雪率领将士们顽强抵抗,双方在西门城下再次展开惨烈的厮杀。北伐军虽然占据城头优势,但清军人数众多,攻势猛烈,渐渐陷入苦战。
“将军,清军援军太多,我们恐怕难以支撑太久!”一名将领焦急地说道,他身上已经多处受伤,脸上满是血污。
慕容雪眉头紧锁,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到穆青岚赶来。她深吸一口气,挥舞长枪,斩杀一名冲上城头的清军士兵,高声道:“兄弟们,坚持住!援军很快就到,我们绝不能让多尔衮得逞!”
将士们齐声应诺,一个个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凭借城头的防御工事,死死挡住清军的攻势。箭矢如雨,刀光剑影,西门城下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护城河的河水。
就在慕容雪率领将士们苦苦支撑之际,远处传来震天的呐喊声,穆青岚率领主力赶到!看到援军到来,北伐军将士们士气大振,欢呼声震天动地。
“慕容将军,我来助你!”穆青岚一马当先,率领将士们从清军侧后方发起攻击。
清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混乱。多尔衮没想到穆青岚会如此之快赶来,心中大惊,急忙下令分兵抵挡。但此时的清军早已疲惫不堪,在北伐军的前后夹击下,渐渐支撑不住,开始节节败退。
慕容雪看到穆青岚到来,心中大喜,立即率领城头将士发起反击,与穆青岚内外夹击,将清军杀得落花流水。多尔衮气得睚眦欲裂,却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队不断溃散。
城中的火光依旧在燃烧,但混乱已经渐渐得到控制。义士们在北伐军的协助下,成功将大部分百姓转移到安全区域,肃清了城中的残余清军。北京内城的清军如同惊弓之鸟,龟缩在皇宫和宗室王府附近,惶惶不可终日。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布满鲜血与尸体的战场上。西门的激战渐渐平息,清军援军被彻底击溃,多尔衮率领残余亲信狼狈逃窜。穆青岚与慕容雪并肩站在西门城头,望着城中渐渐恢复秩序的街道,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穆姐姐,辛苦了。”慕容雪轻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你也一样。”穆青岚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如今北门、西门已被我军控制,北京城破,指日可待。”
远处的中军大帐内,吴三桂收到了西门、北门传来的捷报,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站起身,望向北京城中依旧飘扬的清军旗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多尔衮已成丧家之犬,清廷的统治即将终结,汉家河山的光复,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