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向贾文解释:“贾文同志,违反规定的事我可不能做。上午我们已经来过,实地了解过情况。”
“贾梗的行为,还够不上犯罪。”
张所虽有些世故,做事仍有底线。贾文再有本事,也不能随便定人生死。
贾文继续问:“那按国家法律,棒梗是不是构成过失致人死亡?”
“这也得判刑吧?”
“是,”张所点头,“过失致人死亡,不是主观犯罪,一般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不过,只要受害者家属愿意谅解,我们通常就不提起公诉。”
说白了,只要家里人不追究,一般也就没事了。
这回,死者家属全是自家人。
秦淮茹、何雨柱、小当、槐花、棒梗!
谁也不会让张所把棒梗带走。
于是……张所也就没有动手抓人。
这按常理就说得过去。
秦淮茹脸上绽开笑容:“放心……我家棒梗没犯法……贾文,你别东拉西扯了,赶紧跪下来磕头吧……”
真痛快!
秦淮茹最爱看贾文吃瘪的样子。
嘿嘿,这回可太解气了,简直一箭双雕。
既能逼你贾文下跪,还能让我儿子当上官。
更重要的是,我再也不用伺候那个贾婆婆了,太好了,死得妙啊,婆婆死得真是时候。
要不是人多眼杂,贾张氏的棺材还摆在旁边,秦淮茹简直要笑出声。
可贾文一开口,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没错!”贾文说道:“家属不追究,就不用担责!”
“但现在,我偏要追究!”
贾文笑呵呵地说:“我可是贾张氏的亲孙子……张所,您得问问我的意见——我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唰——
秦淮茹的脸瞬间惨白。
是啊!
就在刚才,她做了这辈子最蠢的决定——重新认亲。
妈的……
噗——
秦淮茹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张所也皱紧眉头,神色凝重。
易中海连忙劝:“别……有事好商量,张所,这不能算数吧!”
“不。”张所认真起来:“两个都是贾张氏的孙子,如果贾文坚持追究,我们就必须抓人!”
“不不不……别别别……”
秦淮茹浑身发抖,急声道:“不认了……不认了,贾文,你不用跪了,也不用你披麻戴孝……你赶紧走,老贾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们自己来披麻戴孝!”
说这话时,秦淮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我真是头猪啊。
蠢死了。
蠢得我想哭。
但贾文冷冷道:“现在已经迟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逼我……行,抓人吧!”
贾文一挥手。
张所也挥了挥手。
后面两名民警走进灵棚,拿手铐把棒梗铐了起来。
扑腾!
秦淮茹“噗通”一声跪倒在贾文跟前,带着哭腔哀求:“贾文,我求求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为难你了……你快请张所把人放了吧,求你了!”
她一边哭泣,一边用力朝贾文磕头。
对秦淮茹来说,棒梗是她儿子,绝不能进监狱。一旦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名声扫地不说,棒梗已经二十三岁,虚岁都二十四了,要是关几年再出来,还怎么娶媳妇?
根本别想!
“砰砰”几声,秦淮茹的额头磕在地上。
贾文却看也不看她,转身回了屋。
另一边,张所带走了棒梗,王主任也离开了大院。
院子里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下可热闹了!”
“人啊,真不能太作,老天有眼,作过头了总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这回得判几年吧?”
“没听张所说吗?最少也得三年!”
“三年?出来都二十七八了,还想娶媳妇?做梦吧!”
听着这些议论,秦淮茹瘫软在地,浑身无力。
何雨柱脸色铁青,却也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秦淮茹像疯了似的站起来,冲着贾文家门口大喊:“贾文,你个没良心的!你现在是老太太的孙子,得给她送终啊!”
是啊,贾张氏去世了,棒梗也被抓走了。贾东旭早年就被牛顶死了,这么一来,贾家连个男丁送终的人都没有。
而贾文明明之前答应要守灵的,现在却躲进了屋里。
太可恨了。
就在这时,贾文推开门,一脸痛苦地说:“糟了……我浑身疼得厉害,得马上去医院,守不了灵了……”
“那个……仓库、银行,你们俩替我尽孝吧。事后我那辆摩托车就给你们了,你们看着办!”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关键他还有两个铁哥们——仓库和银行。两人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披上了孝服。
一辆摩托车啊!
别说替贾张氏披麻戴孝,就是给她配阴婚都愿意。
“你……你……”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
阎埠贵却笑了笑,说道:“说起来,这在咱们四九城,也算是合规矩的嘛!”
自己不能亲自披麻戴孝,找人代替,有什么不行的?
确实有这个规矩。
不过损失了一辆摩托车,还是有点可惜。
但对贾文来说,一辆摩托车算不了什么。
更何况,那是一辆撞死过人的摩托车。
“我的奶奶啊……”
披着孝服的仓库扑通一声跪在灵棚里。
有了这个“孝子贤孙”,气氛果然不一样了。
灵堂的气氛被带动了起来。
这场葬礼,总算有了点葬礼的样子。
唐大妈看着儿子跪在灵堂的样子,捂着肚子笑得差点喘不过气。
壹大爷开口:“严肃点,别笑……老唐家的,你这是做什么?”
“好好好……”
唐大妈强忍着笑意。
两分钟后,周银行上场,唐大妈再也憋不住。
“我奶奶……我的亲奶奶,我给你磕头来了……”
“奶奶啊……呜呜呜……你死得好惨啊……”
“奶奶,你死得这么惨……害你的人,太可恨了……”
“噗……”
唐大妈、周大妈、壹大妈、贰大妈、叁大妈……
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秦淮茹脸色铁青,脸皱成一团:这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明摆着说我儿子害人吗?
……
寒玉细凝肤,清歌一曲倒金壶,冶叶倡条遍相识。净如,豆蔻花梢二月初。
年少即须臾,芳时偷得醉工夫,罗帐细垂银烛背。欢娱,豁得平生俊气无。
黑暗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一道火光。
火柴燃起,点亮了红烛。
豆大的火光驱散了黑暗,在室内生出一丝暖意。
贾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望向他的新娘。
伊乔乔脸上泛着红晕。
不知是酒后的羞怯,还是烛光的映照。
“喝点酒吗?”贾文轻声问。
伊乔乔点点头。
于是,贾文将母亲备好的酒倒入两只酒盅,两人对饮。
烈酒的辛辣,点燃了本就炽热的心。
贾文问:“味道怎么样?”
伊乔乔答:“辣得很。”
她眼波流转,微红的脸颊轻轻仰起,朱唇轻启:“喝完酒,接下来做什么呢?”
贾文低声道:“我想看看这布料手感如何……”
门外响起一片嘈杂声。
不知何时,贾张氏的灵棚前响起了鼓乐。
这是个特殊的洞房花烛夜。
……
转眼便是大年三十。
四九城天空澄澈,阳光洒落肩头,恍若春日将至。
贾张氏已入土为安。
灵棚也已拆除。
秦淮茹臂上仍戴着孝字,至于她是否真心尽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
“秦淮茹……秦淮茹在吗?”
一声呼唤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几名穿制服的人闯进大院,邻居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伸头张望。
“哟,张所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何雨柱热络地从兜里掏出大前门递过去。
张所摆手推开,面色凝重:“正事要紧,先不抽了。”
“秦淮茹同志,”张所看向她,“你儿子的判决下来了。是你自己看,还是我来宣读?”
“什么?”秦淮茹怔怔地望着张所,“怎么可能?这才几天,怎么判得这么快?”
“特事特办嘛。”张所解释,“这不快过年了,而且法院最近案子不多,该调查的都调查了,程序也都走了。”
“你自己看吧。若对判决不服,可以找律师上诉。”
说完,张所便带人离去。
年关将近,谁都不愿多耽搁。
“棒梗怎么了?”
“判了多久?”
“出什么事了?”
好奇的邻居们争先恐后围到秦淮茹和何雨柱身边。
他们才不管当事人难不难受,吃瓜最要紧。
“哼……”秦淮茹冷冷一哼。
何雨柱道:“回屋说!”
显然,秦淮茹不愿让外人知晓儿子判刑的事。
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棒梗被判了三年。
意料之中,并不意外。
“呜呜呜……”
“我的儿啊……”
秦淮茹坐在堂屋里哭得撕心裂肺。
可这事,怨不得别人。
“我饶不了她!我们家过不好年,谁也别想好过……去死……”
秦淮茹眼中迸出狠厉的光,死死盯着李琴家的房门。
何雨柱拽了她一下,劝道:“算了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斗不过他的……老话说,民不与官斗!”
秦淮茹再次垂下头。
是啊,每次闹起来,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大过年去人家那里折腾,八成还是自己倒霉。
可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淮茹心里终究还是不甘。
……
“文文……有什么搞不定的事,跟我们说,咱哥俩帮你搞定!”仓库和银行俩人正端着一盆热水,在院子里擦洗摩托车。
摩托车被他们擦得锃亮。
贾文应道:“行!”
砰——
啪——
啪啪——
鞭炮声此起彼伏,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
刚结婚的贾文和伊乔乔每天早晨都起得很晚,总要日上三竿才走出房门。
伊乔乔几次让贾文早点起床。
她觉得难为情——刚结婚就这么贪睡,会被人说闲话的。
可每到早上,总被贾文一把拉住。
大年三十也不例外,两人从后院来到前院。
果果和李琴已经在案板前开始包饺子了。
李琴看见儿媳妇过来,笑眯眯地说:“乔乔快来……帮我包饺子!”
“嗯!”
伊乔乔点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