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步险棋!太后本就对她心存芥蒂,那些番僧若真有问题,必然极其警惕。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火烧身!
但这也是目前最快、最可能接触到对方核心线索的途径!
苏蔓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屈膝:“臣妾……遵旨。”
萧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稍纵即逝。他挥了挥手:“去吧。需要什么,直接跟周霆说。本王……等你的消息。”
苏蔓退出御书房,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打了个寒颤。
宫墙之外,风雪依旧。
而宫墙之内,一场更加波谲云诡的暗战,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目光望向太后所居的慈宁宫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冰冷。
无论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都必须去闯一闯。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抓住那黑暗中一丝微弱的曙光。
慈宁宫的药香似乎比往日更浓重了几分,混杂着一种奇异的、甜腻的檀香,闻久了让人头脑微微发沉。
苏蔓垂首敛目,姿态恭谨地侍立在太后凤榻旁。榻上的妇人面色略显苍白,带着病后的倦容,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偶尔扫过苏蔓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难以化解的隔阂。
“难为你还惦记着哀家这把老骨头。”太后声音不高,带着些许气弱,语气却淡淡的,“王爷如今倚重你,北境军国大事都离不得你,不必在哀家这里浪费时间。”
“侍奉母后是臣妾本分,岂敢言累。”苏蔓轻声回应,拿起宫人呈上的温补汤药,小心地试了试温度,才奉到太后面前,“母后凤体为重。”
太后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接过了药碗,小口啜饮着。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汤匙偶尔碰触碗壁的轻响。
苏蔓的目光看似低垂,实则飞快地扫过殿内。除了几个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宫人,并未见到番僧的身影。但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奇异的甜腻檀香,绝非宫中常用之物。
“哀家这病,反反复复,太医署那些老家伙,开的方子吃了也不见大好。”太后放下药碗,似是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倒是前几日,请来的几位西域高僧,进献了一些他们秘制的‘甘露丸’,说是能固本培元,哀家用了两日,倒觉得身上松快了些。”
来了!
苏蔓心头一紧,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好奇:“西域高僧?臣妾孤陋寡闻,竟不知京中来了如此奇人。能得母后青睐,想必佛法精深,医术高超。”
太后似乎来了些谈兴,微微颔首:“是从西边火焰山一带过来的高僧,自称……嗯,‘净火宗’的。佛法讲得是有些玄妙,哀家听着倒也新奇。尤其是为首的摩罗大师,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净火宗?摩罗大师?
苏蔓默默记下这两个名字,心跳微微加速。这名字,与“拜火教”似乎隐隐有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