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垣将付怨那别扭的表情,尽收眼底,挑起唇,揶揄道,“你竟然还会说谢谢呢”。
“你要是想听我骂你,我也可以满足你”,付怨没好气地把脚从他手掌中抽了出来。
“那你还是闭嘴吧”,霍垣翻了个白眼,又把付怨的脚抓了回来,用毛巾擦干上面的水,才放开。
又端着水盆去浴室重新打了一盆水,还换了条毛巾。
回到病床前,他迟疑地看着付怨身上的病号裤,慢吞吞地说,“那个,我现在要……帮你擦下半身,裤子你自己方便脱吗?还是我帮你脱?”
话一说完,霍垣就别开了脸,面颊一阵燥热,耳根子都红了。
付怨病号裤下的一双长腿,他在雾远山庄的泳池,见过一次,线条流畅,结实有力,完全符合他的审美点。
空气里萦绕着暧昧气息。
“霍大少爷的服务真周到,下半身也帮人擦”,付怨欣赏着霍垣脸上的羞赧表情,故意一字一句地说着,嘴角还挂着轻佻的笑。
听言,霍垣回过头,对上付怨玩味的眼神,瞬间恼羞成怒,“要不是看你是个伤残,老子才不乐意”。
付怨看他炸毛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漠然道,“我自己擦,霍大少爷先回去休息吧”。
闻言,霍垣有点心慌,还以为是说了句伤残,伤着这男人的自尊心了,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刚刚……只是一时嘴快……”。
付怨看着他,噗嗤笑了,戏谑道,“你急着解释,是怕我记恨你?”
“老子才不怕”,霍垣瞪直眼睛。
付怨笑而不语。
霍垣抬眸看了一眼眼墙上的壁钟,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忽然想起一到八点,付怨就要离开地下城了,这男人回去后,是不是又会变回之前,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霍垣心中闷塞,用力地攥紧了手,“刚忘记和你说了,早上八点,神父会安排人送你离开地下城”。
“什么?”付怨似乎是没听懂。
“我说,早上八点,神父会安排人送你离开地下城”,霍垣压下不舍,又重复了一遍。
离开?
这男人真的去求神父了?
“难怪霍大少爷,说去洗澡,一洗就是一两个小时,原来是去洗鸳鸯浴了”,付怨扯着毫无血色的唇,面色阴戾,显然是想歪了。
“什么鸳鸯浴?”,霍垣一头雾水,压根没往神父那方面想。
付怨不语,只是灼灼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伪装的痕迹。
霍垣被他盯的后背发凉,脑子突然开了窍,潋滟地笑起来,“付怨,你不会是觉得我和神父一起洗的吧?”
“不是吗?”付怨扯唇冷笑。
这一刻,霍垣百分百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吃醋了!
霍垣一脸春风得意,眉梢眼角全是笑,毫无征兆地捧住坐在病床边上男人的脸。
他俯身低头,盖章一样地在付怨的脸上啵啵亲了好几下,嗓音如魅,“付怨,怎么你吃醋的样子也这么帅啊?”
付怨被亲的忘记反应,心怦怦地直跳。
霍垣满意地松开了手,又看向付怨的唇,露出了一个痞气的笑容,道,“怎么办,我好想亲你的嘴”。
闻言,付怨才从怔愣中醒过神来,呼吸一滞,将脸别去一边,声音沉沉地说,“霍大少爷,请自重,另外你想多了,我没有吃醋”。
“吃没吃醋你自己心里清楚”,霍垣将付怨的脸掰正,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视自己,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这男人的唇,嗓音暗哑,饱含情欲,“付怨,我感觉得出来你喜欢我,你不肯承认也没关系,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讲出来”。
付怨被捏着下巴,仰着头凝视,他的睫毛犹如蝶翼一般,在灯光下轻眨着,五官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那被万丈寒冰封印的心,险些被霍垣眼中的那一抹执着所融化。
他咬了咬牙,强压内心的悸动,冷着脸回了句,“自作多情”。
“是么?”霍垣不恼,反而低头,几乎就要贴上他的唇,“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被我亲几下,你的心会跳的这么快?”
付怨喉结滚动了下。
他觉得霍垣于他而言,就像罂粟,一到沾染,便食髓知味,无法自控。
“被狗亲几口,换谁都会心跳快的”,他胡乱辩解。
霍垣笑出声,贴上他苍白的薄唇,轻轻舔舐。
这个吻浅尝辄止却极具爱意。
“你这个理由,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吧”。
“……”。
“付怨,我说了,你不肯承认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亲口说出来的”。
“自恋是种病,建议霍大少爷趁早治疗”,付怨一把拍掉霍垣捏住他下巴的手,音量也抬高了不少,似乎是想借此遮掩心思被戳破的羞窘。
“那你给我治”,霍垣厚着脸皮回。
“……”。
“盆里的水都凉透了,拿去倒了吧”,付怨转移话题,他现在时常就被霍垣噎的不知道怎么回,以前他随便就可以把这男人气个半死,现在…………
“哦”,霍垣适可而止,没有再纠缠,他看出付怨不想再聊,弓得慢慢拉,逼得太紧会起到反作用。
放完盆后,霍垣扶付怨在病床上躺平,自己则拉了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他抱着胸,看着付怨白玉一般的脸庞,突兀地说道,“我刚刚是去找神父了,但老子是一个人洗的澡,没有什么鸳鸯浴”。
虽然看到付怨为他吃醋,心里会很爽,但他同时也知道,误会一定是要及时解除的,时间久了,会产生隐形的信任问题。
听见这话,付怨看霍垣的目光带上了探究,抓着被单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沉声问,“你和神父谈了什么?他怎么会同意放我走?”
他担心霍垣会不会是答应了那个神父的一些条件。
“我可没这个本事,是明责那个变态抓了神父的妹妹,威胁他放你走”,霍垣一脸鄙夷。
“你好像对于小责抓了他妹妹这件事非常不满”,付怨哼笑一声。
霍垣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不能不满吗?”
只要提到明责,他就会想起付怨为了明责,对他做出的那些卑鄙事,气立马不打一处来。
即使他现在觉得付怨是喜欢他的,但他心中明了,他在付怨心里的位置,还是比不上明责的。
躺着的付怨,看着他这表情,感觉他是在为神父打抱不平,心中邪火乱窜,讥讽出声,“霍大少当然可以不满,那你要不要揍我一顿,替你的神父出出气?”
话刚说出口,付怨就有些后悔了,他本来打算着,这是在地下城的最后一晚了,想和这男人好好相处一晚上。
出了地下城,就要各走各的路了。
但听到神父两个字,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呛两句。
“人是明责那死变态绑的,你却说让我揍你一顿,你还真是什么事,都愿意替他担”,霍垣气的咬牙切齿,有点想摔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