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刚在椅子上坐下，手机便屏幕便亮了起来。
是一条绿泡泡消息
小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还跟得上吗？」
语气平和，带着同事间的恰当关心。
林凡老实回答：「有点复杂，要学的东西很多。」
小梦：「正常的，刚开始都这样。如果之后对档案系统或者客户资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可以问我。」
紧接着，没等林凡回复，又一条消息过来，语气似乎随意了些：
小梦：「对了，公司后面那条梧桐街，有几家小馆子味道和环境都还不错，性价比高。改天要是加班或者懒得做饭，可以一起去试试，顺便也能聊聊工作，熟悉起来快些。」
“改天”、“顺便聊聊工作”，这几个词巧妙地淡化了她主动邀约的意图，将潜在的暧昧色彩涂抹成了高效的职场社交，让人难以拒绝，也保留了进退的空间。
林凡看着屏幕，微微一愣。
他正要斟酌着回复，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另一个好友消息。
徐寒露：「林顾问，今天辛苦啦」
徐寒露：「你安全到家了吗？」
徐寒露：「（小心翼翼.jpg）」
林凡回复：「到了，谢谢。」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才发来下一句：
徐寒露：「那个……林顾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徐寒露：「我知道离店里不远有一家很安静的日料店，食材很新鲜……如果、如果你刚好还没吃，……要不要一起？」
几乎是同时，小梦那边也仿佛能感知到这无形的竞争，又追了一条信息过来，内容具体了些：
小梦：「比如转角那家‘拾光小筑’，他们的定食套餐不错。」
林凡握着手机，心脏在胸腔里有些异常地跳动。他看着这两位向他释放善意的、在之前旧身体时的他连仰望都不敢的优质女性。产生了一种混杂着虚荣、惶恐和报复性快感的情绪。他不由得再次感叹这具新身体带来的一切。
他手指动了动，忽略了小梦那条指向未来的信息，点开了徐寒露的对话框。
林凡：「还没吃。那家店在哪里？」
半小时后，林凡坐在那家格调雅致、灯光温暖的日料店包厢里。徐寒露坐在他对面，脱去了店里的黑色套装，换上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有些羞涩，又满是欢喜。
“林顾问，你尝尝这个三文鱼，很新鲜的。”她细声细气地介绍着，小心翼翼地用公筷为他夹菜。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今天……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徐寒露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挺适应的。”
她很快又扬起笑容，聊起了一些店里轻松的趣事，以及她大学时的一些糗事。她的声音温柔，姿态放得很低，全程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林凡。
包厢内灯光柔和，将徐寒露的脸颊映衬得愈发柔美。她看着对面林凡英俊的脸，心跳如擂鼓。店里还有小梦那样优秀又专业的女人，如果自己不勇敢一点，可能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在桌下轻轻握紧，给自己打气。
“林顾问，”她声音比刚才更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今天真的谢谢你愿意一起来吃饭。我……我其实有点怕生，在店里除了小梦姐，也不太敢和别人多说话。”
林凡抬起头，对上她水汪汪的、带着真诚感激的眼睛。“该我谢谢你请客才对。”
“不，不一样的。”徐寒露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柔软的坚持，“和你在一起，感觉很放松，很安心。”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一粒米，声音更低了，却清晰地传入林凡耳中：“而且……林顾问你长得这么好看，能和你一起吃饭，我真的很开心。”
徐寒露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那……那我们以后，下班后偶尔也可以像这样一起吃饭吗？就当……就当是同事之间互相加油打气？”
林凡看着她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样子，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他点了点头，听到自己说：“好，有机会的话。”
徐寒露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明媚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承诺。
“嗯！”她用力点头，一股甜蜜的暖流涌遍全身。
林凡夹起一块刺身，正要蘸酱油，徐寒露细白的手腕便轻轻抬起，将手边一个精致的小碟子推到他面前。
“林顾问，试试这个，我让厨师特意调的梅子酱，配白身鱼会更有风味，带一点点清甜。”
林凡依言蘸了一点，入口果然酸甜清爽，层次分明。他点了点头：“嗯，确实不错。”
徐寒露的眉眼立刻弯了起来，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励。
“其实这是自己提前打电话到店里特意嘱咐准备的。”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碟梅子酱放在离他更近的位置。
“啊，谢谢你，你太有心了”林凡感激地说着。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吃就好”徐寒露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当烤银鳕鱼上桌时，她轻声提醒：“边上有点烫，小心。”然后用公筷细心地将鱼腹最肥嫩、无刺的一块肉分离出来，自然然地夹到林凡的碟中。“这个部位的油脂最丰富，口感最好。”
林凡道谢，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将自己夹过去的食物咽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心头泛起一丝隐秘的满足。
汤碗见底，她不等林凡动手，便轻声询问：“要再加一碗味增汤吗？或者试试这里的海鲜茶碗蒸？很嫩滑，暖胃。”她总是能在他需要之前，就体贴地想到下一步。
整个用餐过程，她添茶的手势稳定，会在七分满时停下；她递纸巾的动作及时而自然；她交谈的声音始终保持在柔和的音量，不会打扰到旁人，又能让他听清每一个字。
结账时，徐寒露坚持由她来付：“说好是我欢迎新同事的呀，而且是我选的店，下次再让林顾问请好了。”徐寒露巧妙地预设了“下一次”。
走出餐厅，街道两旁梧桐树的影子被路灯拉长。
“吃得好饱，”徐寒露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胃部，动作带着少女的娇憨，“林顾问，我们……散散步再回去，好不好？前面不远有个小公园，晚上很安静的。”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如果他拒绝，那点星光就会立刻熄灭。
林凡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女孩，点了点头。
公园里果然人不多，只有零星散步的人和依偎的情侣。他们并肩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保持着半臂的距离。徐寒露的手偶尔会不小心碰到林凡的手臂，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让她心跳漏掉一拍，脸上泛起红晕，好在夜色做了掩护。
走了一会儿，她在一条长椅边停下。
“林顾问，我们坐一会儿吧？”她指了指长椅，自己先坐下，然后用手轻轻拂了拂旁边的空位，仰头看他。
林凡在她身边坐下。距离比走路时更近了些，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
沉默了片刻，徐寒露忽然低下头，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
“林顾问……我、我其实有点紧张。”
林凡侧头看她：“紧张什么？”
“就是……和你单独在一起。”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脸颊绯红，但眼神没有躲闪，“你太好看了，好看到让我觉得不真实。我怕我说错话，做错事，会让你觉得我很笨，然后……就不想再理我了。”
她那句带着颤音的“怕你不想再理我了”悬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林凡侧头看着她。在这具高大英俊的皮囊下，那个真实的、自卑的林凡几乎要脱口而出“该害怕的是我才对”。
但此刻，被这样一位温柔美丽的女性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一种陌生的、属于这具英俊外壳的自信悄然滋生。他扯动嘴角，略显疏离却足够迷人的微笑：
“怎么会。徐小姐很可爱，和你相处很舒服。”
“真的吗？”徐寒露的眼睛像是注入了星光。她下意识地朝他靠近了一点点，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西裤。“林顾问，你……你不用叫我徐小姐的，叫我寒露就好。”她说完，立刻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等待着他的回应。
林凡看着她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白皙柔美的侧脸，他感到喉咙有些发干。“好，寒露。”
徐寒露感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着他，
“其实……今天在店里，看到小梦姐那么专业，和你讨论那些档案的事情，我都插不上话。”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只能做些端茶递水的小事。有时候想想，自己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别这么说。”林凡果然如她所料地开口，语气比刚才更柔和了些，“乔老板也说了，你很细心。”
“乔总她……对你好像特别严格。”徐寒露将话题引向了乔老板，“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关照一个新人。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林凡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徐寒露这句话，无意中戳中了他在乔老板的酒店公寓里和乔老板做的私密事情。他便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问道：“那你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问完后，林凡才反应过来，为了转移话题，一时慌不择路，自己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徐寒露的脸“唰”地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没想到林凡会如此直接。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目光不再躲闪，看着林凡，那里面水光潋滟，充满了最原始的、毫不掩饰的爱慕。
“我觉得……”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有气质的男人。像星星一样，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又……又好像很远。”
说着，她似乎被这过于直白的告白羞得无地自容，猛地低下头。
她的手也慌乱的不小心抓到了放在旁边的林凡的手
只是一瞬间的接触。
她立刻像受惊般弹开，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林顾问！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显得无比楚楚动人。
伴随着她身上那股香味，以及她此刻慌乱无措、我见犹怜的模样，林凡产生一股强烈的、混合着保护欲和占有欲的冲动。
“没关系。”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你不用这么紧张。”
“嗯！”她用力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夜风渐凉。徐寒露抱着手臂轻轻摩挲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寒露你好像挺冷的，别着凉了，我送你回去吧。”林凡站起身，十分自然地开口说。
“好，谢谢林顾问……啊，林凡。”她说完，脸上又飞起一抹红晕。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并肩而行，他们靠得很近，手臂偶尔会自然地碰在一起，谁也没有再刻意避开。
一直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徐寒露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林凡。
“林凡，今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她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我也是。”林凡回应。
“那……明天见。”她挥了挥手，笑容甜美。
“明天见。”
看着徐寒露转身走进楼道，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林凡才缓缓转过身。
而在楼上的窗边，徐寒露悄悄撩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林凡离去的高挑背影，脸上露出混合着甜蜜与势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