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把步行街的石板路晒得暖烘烘，两家挂着“雨晴服装”招牌的店面就已经被喜庆的红绸带裹满了。玻璃橱窗里的新衣服熨得笔挺，门口“开业大吉”的横幅下，街坊邻居早就围了半条街，连卖早点的大爷都推着车在旁边看热闹，嘴里直念叨“这丫头开店就是不一样”。
“噼里啪啦——”一串千响鞭炮被江洋点燃，震耳欲聋的声响瞬间炸开，硝烟混着清晨的风飘散开，把开业的喜气撒得满街都是。张雨晴站在店门口，指尖都忍不住有点发烫——提前一周贴海报、备存货、培训店员，就等这一天了！
“凭海报全场九五折！开业头三天都有效嘞！”江洋穿着新熨的白衬衫，举着喇叭在门口吆喝，嗓门亮得能穿透鞭炮声，“咱这衣服都是新样式，的确良、卡其布全有，姑娘穿了显气质，大嫂穿了有精神！”
话音刚落，人群就跟开了闸似的往里涌。试衣间门口很快排起了长队，镜子前挤满了挑衣服的顾客，有的举着碎花衬衫在身上比划，有的拉着同伴叽叽喳喳：“这件蓝裤子我上次就看中了！”收银台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装衣服的牛皮纸袋很快堆成了小山，连空气里都飘着新布料的清香。
张雨晴穿梭在人群里，眼疾手快地帮顾客取货架顶层的外套，又笑着给犹豫尺码的大姐支招：“姐姐，你穿中码正好，这裤子腰是松紧的，胖点瘦点都能穿！”正忙着，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回头一瞧，王大娘正站在身后，脸上笑开了花。
“雨晴丫头，恭喜恭喜啊！”王大娘拍着她的手，眼角的褶子都透着喜气，“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姑娘！思彤跟着你干我不会选错的。”
顺着王大娘的目光望去，陈思彤正站在货架旁，麻利地给顾客叠好试穿后的衣服，额角渗着薄汗，动作却一点不慌。这姑娘是王大娘儿媳妇的妹妹，提前在总店实习了一个星期，算账、理货、招呼顾客样样学得快，张雨晴早就看在眼里。
“大娘您放心，她学得可快了。”张雨晴笑着给王大娘递了杯温水，声音清亮，“这几天实习我都看了，她手脚麻利，对顾客又耐心，天生就是干销售的料子！”
陈思彤听见这话，脸一下子红了，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有点腼腆地鞠了一躬：“谢谢张老板……”
“快别叫老板，多生分。”张雨晴笑着摆摆手，眼神亮闪闪的，“我比你小，你叫我雨晴就行。好好干，等过了实习期，工资不光准时发，我还给你涨！”
“真、真的？”陈思彤眼睛猛地亮了，拘谨劲儿消了大半，忍不住笑了出来，“那……雨晴，我先去忙了，那边还有顾客等着呢！”
“去吧去吧！”张雨晴看着她快步回到货架旁，继续麻利地招呼顾客，心里暖融融的。转头再瞧店里——王大娘在收银台帮着点数钱，江月月在试衣间门口给顾客递衣服，江洋在门口喊得更欢，连路过的熟客都笑着打招呼：“雨晴，生意真好啊！”
张雨晴从步行街店走出来，转身往小西街的分店走。刚拐过街角，就觉出两边的气氛天差地别——步行街那边的喧闹声还没散尽，小西街这边却静得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连街上的行人都稀稀拉拉的。
推开“雨晴服装”的玻璃门，店里果然冷清。张春香正站在货架旁搓着手，一见她进来，眼睛瞬间亮了，像见了救星似的快步迎上来，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张雨晴笑着摆手按住了。
“先忙正事。”张雨晴朝她递了个眼神，目光转向店里仅有的一对中年夫妻。两人约莫四十出头，正对着一排挂得整齐的成衣打量，男人眉头微蹙，女人则看得仔细，手指在一套深蓝色西装上轻轻划了下。
“二位您好。”张雨晴走上前，笑容亲和又利落，“想看点什么款式？我们这店主打30到50岁的成熟风格，有专款定制，也有成衣，设计都偏独特，就是价格比步行街那两家稍高些，但质量和档次都更上一层楼。”
女人眼睛一亮，指着那套西装：“把这套男装拿下来，让我爱人试试。”
张雨晴利落地取下西装递过去，男人却有些犹豫，拉了拉妻子的胳膊：“算了吧，这价钱……顶我两个月工资了。”
“你懂什么。”女人拍开他的手，语气带着点嗔怪，“这种衣服又不是天天买，一年也就添一两套。你看这版型多利落，穿个一两年都不过时。”
男人还想推脱，却被妻子半推半搡着塞进了试衣间。张春香在一旁看得紧张，悄悄拉了拉张雨晴的衣角，眼神里满是“这么贵能卖出去吗”的担忧。张雨晴冲她安抚地笑了笑，没说话。
片刻后试衣间门一开，男人穿着深蓝色西装走出来，笔挺的版型衬得他肩宽腰窄，原本略显普通的气质瞬间提了好几个档次。女人眼睛“唰”地亮了，上前拉着他转了个圈：“哎哟，这也太好看了！我家老陈穿西装原来这么帅！”
男人被夸得耳尖都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忍不住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
张雨晴适时走上前，语气真诚：“这套确实适合您，藏青色显气质，剪裁也合身。虽然价格稍高，但面料是上等的料子，穿三四年都不会变形过时，算下来其实很划算。”
“就这套了！”女人当场拍板，拉着男人就往收银台走，“贵点就贵点，我家老陈穿得精神比啥都强！”
张春香手忙脚乱地开票，等接过男人递来的钱，数到“360块”时，手指都忍不住发颤——这抵得上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了！
张雨晴笑着从货架上拿起一条棕色牛皮腰带递过去：“今天开业第一天，这条腰带送您当添头，配西装正合适。”
“还有赠品？”女人惊喜地接过来，笑得合不拢嘴，“老板你太会做生意了！以后买衣服就认准你家了！”
送走夫妻俩，张春香才长舒一口气，攥着钱的手还在抖：“雨晴，这、这也太贵了……我刚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别怕。”张雨晴帮她把钱收好，语气轻松，“这店本来就不是做所有人的生意。小西街位置偏，人流量少，所以我特意把档次提上去了，只做有消费能力、懂品味的客群。”她指了指货架上的衣服，“你看这些款式，面料和设计都跟步行街那边不一样，定价自然高些，但成交一单顶那边好几单呢。”
张春香这才恍然大悟，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可我总怕没人来。”
“慢慢来。”张雨晴拉她到货架旁，耐心教她，“遇到犹豫价格的顾客，就强调面料和版型的优势，告诉他们‘好衣服穿得久、显身份’；遇到夫妻俩一起来的，多夸夸男方穿得帅，女方有眼光有福气，女方听了心里高兴，更容易拍板……”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挂得整齐的西装和衬衫上，明明店里依旧冷清，张春香看着张雨晴从容的侧脸，心里的慌乱却一点点散了。她好像有点明白，自家老板选在这里开分店，根本不是没考虑周全，而是早就把算盘打得明明白白了。
“我知道了！”张春香用力点头，眼里重新燃起干劲，“以后我一定好好学，绝不给你拖后腿！”
张雨晴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小西街的店虽然冷清，但只要抓住精准客群，未必不能成为赚钱的“潜力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