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杭州玄天教带来的巨大威望,如同一股东风,让陆恒与张清辞在潇湘商盟内的权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借此良机,两人决定进一步深化商盟改革,不仅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也是为了更牢固地将这股庞大的力量掌控在手中。
听雪阁如今已彻底成为商盟实际上的决策心脏。
陆恒与张清辞并坐于主位,下方是陈从海、周永、钱盛等核心理事。
“诸位!”
张清辞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厅内,“商盟初立,虽见成效,然根基尚浅,人才匮乏,货物品质亦是参差不齐,若想行稳致远,必须做出改变。”
陆恒接过话头,提出了具体的改革方略:“其一,我提议设立商盟学院,招募聪颖少年,或从各家商户、工匠子弟中选拔,系统教授算学、货值、管理、乃至新兴工坊技艺,旨在为商盟培养忠诚可靠、能力出众的后续力量。”
“此事,由清辞总领,各理事需鼎力支持。”
此言一出,下方众人神色各异。
培养人才是好事,但由张清辞总领,意味着未来商盟的核心人才,很可能都将打上张家的烙印。
不等他们细想,陆恒继续道:“其二,推行标准化生产,无论是丝绸的织造、茶叶的炒制、还是瓷器的烧炼,皆需订立统一的规范标准,所有纳入商盟的工坊,必须严格遵循。”
“设立质检,合格者方可使用商盟标识通行各地,不合格者,限期整改乃至清退,我们要让‘潇湘’二字,成为精品的保证。”
标准化,意味着要将各家的独门手艺或多或少地公开,统一管理,不可避免触及了许多人的切身利益。
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张清辞凤目一扫,声音微沉:“非常之功,需待非常之人,行非常之法。诸位皆是在商海沉浮多年,当知抱残守缺,唯有死路一条。”
“唯有集中力量,统一标准,方能使我杭州货物,行销天下,无有抗手,若有异议,现在便可提出。”
她话语中的压力与陆恒的威望结合,让原本有些心思的人顿时噤声。
陈从海等人互看一眼,最终齐齐拱手:“谨遵陆理事、张理事之命!”
改革的大方向就此定下。
在接下来的具体执行中,张清辞或明或暗地安排了不少张家的老人,以及自己提拔起来的亲信,进入商盟学院的管理层和标准化制定的核心小组。
这些动作自然落入了有心人眼中。
几日后的傍晚,沈渊在陆府书房寻到了正在批阅文书陆恒。
“公子!”
沈渊难得地神色严肃,屏退左右后,低声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恒放下笔,看向自己这个心思缜密的下属:“但说无妨。”
“公子,如今我们麾下,四大私兵营,徐家营与清水营皆是张家的;暗卫与蛛网虽由我们的人统领,但经费用度大半依赖商盟;而且商盟内部,张家安插的亲信也越来越多,长此以往,属下恐…”沈渊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陆恒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笑,站起身,“沈渊,你的忠心,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也知晓。但你看问题,还是看得浅了。”
陆恒走到窗边,望着听雪阁的方向,淡然道:“清辞与我,早已不分彼此。她的,便是我的;我的,又何尝不是她的?这些力量的根源,在于我们二人一体,若我连她都信不过,这天下,我还能信谁?”
陆恒拍了拍沈渊的肩膀,温和一笑,“放心,我自有计较。”
看着陆恒那成竹在胸的神情,沈渊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大半,躬身道:“是属下多虑了,公子深谋远虑,非属下所能及。”
是夜,陆恒宿于听雪阁。
红绡帐内,云雨初歇,空气中还弥漫着绮丽的气息。
张清辞慵懒地趴在陆恒胸膛上,青丝如瀑,散落在两人之间。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陆恒心口画着圈,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又有一分傲娇:“我往商盟里安插了那么多人手,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陆恒握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目光坦然地看向她,不在意道:“担心什么?担心你夺我的权?清辞,矿道之中,你我都能将性命交托彼此,如今共享富贵,我的一切便是你的一切,你与我早已一体同心,还需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陆恒翻过身,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而真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更要与你,共掌一切。”
张清辞心中最后一丝因掌控欲而产生的不安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甜蜜与踏实。
张清辞抬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良久才分开,眼中波光流转,忽然低声道:“楚妹妹那边,估计也快生了吧?”
“真好。”
张清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陆恒正想说什么,却见张清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霸道,猛地一个翻身,竟将他反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勾起一抹妖媚的弧度:“我也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不等陆恒反应,她便俯下身,用实际行动宣告了自己的决心…(此处省略若干字)
翌日清晨,陆恒几乎是扶着腰,脚步有些虚浮地想要溜出听雪阁。
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张清辞慵懒的声音:“站住。”
陆恒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张清辞拥被而坐,云鬓微乱,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说出来的话却让陆恒心头一跳:“今晚,准时过来,不准迟了,外面有些地方,少去点。”
“这个月,你就安心在听雪阁睡,楚妹妹那里,我自会去说,让她安心养胎,你白天多去陪陪便是。”
张清辞又停了下,语气微冷,意有所指:“至于其他地方,我不想多提。”
陆恒心中一惊,立刻明白张清辞这是知道了潘桃的存在。
陆恒略一沉吟,觉得与其隐瞒引发猜忌,不如坦诚相待。
他走回床边坐下,握住张清辞的手,坦然道:“清辞,是我不好,城东桃花居,确实安置了一个女子,名叫潘桃,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