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府城外。
晨雾如纱,笼罩着这座西夏都城。林冲立于临时搭建的望楼上,透过千里镜观察城防。兴庆府不愧为西夏百年都城,城墙高四丈,厚两丈,通体以青砖砌成,外有护城河环绕,引黄河水而成,宽达五丈。城头旌旗密布,守军往来巡逻,戒备森严。
陛下,韩世忠指着城西一处,那里是西门,按陛下旨意,我军未围。但李乾顺会中计吗?
林冲放下千里镜:李乾顺不傻,必知是计。但他别无选择——困守孤城,粮草终有尽时;突围而出,尚有一线生机。
他转向身旁的燕青:葫芦谷埋伏如何?
回陛下,燕青抱拳,幽云骑两千精锐已埋伏谷中,谷口埋设震天雷三百颗,谷顶备滚木礌石。另有一百神臂弩手埋伏两侧,专射将领。只要李乾顺敢来,插翅难逃!
林冲点头,传令全军:白日佯攻,夜间擂鼓扰敌。朕要李乾顺寝食难安,不得不走!
兴庆府,皇宫。
李乾顺在偏殿来回踱步,这位四十岁的西夏皇帝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已三日未眠。殿中,几位心腹大臣垂首肃立,气氛凝重。
陛下,枢密使鬼名阿埋低声道,城中粮草仅够半月之用,援军又被华军阻截。不如...遣使议和?
议和?李乾顺冷笑,林冲会接受吗?他要的不是岁币,不是称臣,是朕的项上人头!
那...死守待变?
更不可行。丞相嵬名安惠摇头,河西汉民已反,吐蕃诸部袭扰西境,回鹘虎视眈眈。纵使华军退兵,西夏也已四分五裂...
殿中一片死寂。良久,李乾顺长叹一声:为今之计,唯有突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朕活着,西夏就不会亡!
陛下圣明!鬼名阿埋精神一振,臣观华军围三阙一,西门未围,显是诱敌之计。不如将计就计...
陛下可派一支疑兵,假扮御驾,从西门突围,吸引华军追击。真身则从北门秘道出城,绕道漠北,前往黑水城。那里尚有精兵三万,粮草充足,足可重整旗鼓!
李乾顺眼中精光一闪:秘道?朕怎不知有北门秘道?
此乃先帝所建,以防不测。鬼名阿埋低声道,入口在御花园假山下,出口在城外十里处的烽燧台。知情者不过三五人,华军绝难察觉。
李乾顺拍案,三日后子时,依计行事!
十一月初六,夜,华军大营。
林冲正在灯下研读兵书,忽闻帐外急促脚步声。燕青匆匆入内,单膝跪地:陛下!兴庆府西门大开,一支约五千人的队伍突围而出,打着李乾顺的旗号!
果然沉不住气了。林冲合上兵书,命韩世忠率一万轻骑追击,务必全歼。你继续监视城防,以防有诈。
燕青却不动:陛下,臣觉得此事蹊跷。突围队伍虽打着御驾旗号,但行进速度极快,不像有皇室车驾...
你的意思是...
声东击西!燕青目光如电,李乾顺可能另走他路!
林冲沉思片刻,突然起身:传令:全军戒备,重点监视各城门。另派斥候沿城墙搜索,看是否有秘道出口!
得令!
燕青刚走,又一名亲兵急报:陛下!北门三里外的烽燧台附近,发现可疑人马!约有百余骑,正悄悄向北移动!
百余骑?林冲眼中寒光一闪,必是李乾顺!传朕口谕:命张清率炮兵营封锁北门,防止城内出兵接应。朕亲率幽云骑,追!
子时三刻,漠北荒原。
一支百余人的骑兵在月色下疾驰。他们不着甲胄,不举旗号,马蹄裹布,悄无声息。队伍中央,一个披着普通士兵斗篷的中年男子频频回首,正是李乾顺。
陛下,亲卫队长低声提醒,再行三十里就到黑水岔口,那里有接应人马。
李乾顺点点头,正要扬鞭,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奇异的呼啸声!
咻——轰!
一团火球在不远处炸开,照亮了半边天空。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号角声,无数火把如繁星般亮起!
中计了!亲卫队长面如死灰。
拔刀出鞘,厉声道:保护陛下突围!
话音未落,又是一轮神火飞鸦落下,炸得人仰马翻。火光中,一支黑甲骑兵如幽灵般杀出,为首的将领金甲白马,正是林冲!
李乾顺!林冲声如雷霆,还不下马受缚!
西夏亲卫拼死抵抗,但在绝对优势的兵力下,很快被歼灭殆尽。李乾顺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抛下佩刀:
朕...降了。
林冲策马上前,俯视着这个曾经的对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乾顺惨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放过我党项百姓。
朕非嗜杀之人。林冲冷声道,只要你签了这份《兴庆降表》,宣布西夏永为大华属国,朕便饶你不死。
侍从展开降表,上面列着苛刻条款:西夏去帝号,称西夏王;割让河西走廊;开放丝绸之路;赔偿军费三百万贯...
李乾顺双手颤抖,最终,长叹一声,接过毛笔,签下名字,盖上随身携带的国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林冲收下降表,转身对众将道,传旨:即日起,改兴庆府为兴庆州,设河西都护府,统辖西夏故地。
他又看向燕青:燕卿,你再辛苦一趟,持朕手谕,招降河西诸州。凡归顺者,既往不咎;顽抗者,格杀勿论!
臣,领旨!
林冲最后望向东方,那里,是千里之外的开封。他知道,这一仗的胜利,不仅仅是疆土的扩张,更是向天下宣告——大华朝,不是前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