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觉得我把匈奴打残了，把他们青壮全部坑杀了，”
“断了匈奴未来几十年的元气，坏了你们儒家和六国余孽的好事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伏念、颜路、甚至连一直古井无波的荀子，瞳孔都猛地一缩。
赵高更是心头剧震，看向秦禹川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乃是儒家与反秦联盟之间的最高机密！
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秦禹川嘴角的嘲讽更浓了。
“怎么？很意外？”
“觉得我应该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算计死，才算正常？”
“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匈奴南下，在我大秦边境烧杀抢掠，屠戮我大秦子民的时候，你们儒家在哪？”
“那些边境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时候，你们所谓的‘仁义’又在哪？”
“我带着北境将士，浴血奋战，把那些杂碎的脑袋一个个砍下来，为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现在，我把他们打残了，打废了，永绝后患了！”
“你们这群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摇笔杆子、玩弄阴谋诡计的废物。”
“反倒一个个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残暴？”
“说我毫无人性？”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你们这帮驰名双标的玩意儿，也配跟我谈‘仁义’？也配谈‘天理’？”
“我告诉你们什么是天理！”
“我秦禹川的刀，就是天理！”
“不服？不服就下来碰一碰！”
一番话，骂得伏念等人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到了极点。
他们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无从驳起。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荀子终于开口了。
“公子此言差矣。”
“冤冤相报何时了。杀戮，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只会催生更深的仇恨。”
“儒家之道，在于教化，在于以德服人，而非一味地依靠暴力与杀伐。”
“公子坑杀三十万匈奴，固然解了一时之气，却也为大秦埋下了无穷的后患。”
“待到匈奴休养生息，他日卷土重来，边境百姓岂非要再遭兵祸？”
“唯有行王道，施仁政，以德化怨，方是长治久安之道啊。”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荀子这番话，避开了勾结匈奴的敏感问题，直接将话题拉到了“王道”与“霸道”的理念之争上。
瞬间就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就连旁边的赵高，都暗暗点头。
然而，秦禹川听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老爷子，你今年高寿了？”
他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荀子一愣，下意识道：“九十有六。”
“哦，九十六了啊。”
秦禹川点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我劝你还是别在这咸阳城头吹风了，万一闪了腰，或者得了老年痴呆，那就不好了。”
“噗！”
城楼下，不知是哪个赤炎亲卫没忍住，笑了出来。
荀子的脸，瞬间黑了。
“你……”
“你什么你！”
秦禹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跟我讲大道理？讲长治久安？”
“你这套理论，留着去跟那些被匈奴人当成‘两脚羊’吃掉的百姓说！”
“你去跟那些被匈奴铁蹄踏碎家园，妻女被掳走凌辱的男人说！”
“你去问问他们，需不需要你的‘教化’！想不想要你的‘仁德’！”
“看看他们会不会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我的道理很简单！”
“朋友来了，有美酒！”
“豺狼来了，迎接他的，就只有猎枪！”
“跟我讲大局？”
秦禹川用刀尖指着自己的胸口，眼神睥睨，霸气无双。
“不好意思！”
“在这北境，我秦禹川，就是大局！”
“……”
死一般的寂静。
荀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看着城下那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眼中最后的欣赏和惋惜，也终于消散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杀意。
“冥顽不灵。”
“既然公子执意要走这条霸道之路，一条道走到黑。”
“那老夫今日，便只能替天行道，送公子上路了。”
他轻轻一挥手。
“动手！”
一声令下，风云变色！
伏念、颜路、逍遥子三人身上的气势同时爆发！
三股大宗师巅峰的恐怖气场，如同三座大山，轰然压向城下的秦禹川！
赵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悄然后退半步，准备欣赏这出绝杀好戏。
“将军！”
章邯和身后的赤炎亲卫们见状，顿时目眦欲裂，就要冲上来。
“退下！”
秦禹川头也不回地喝道。
“这里没你们的事。”
“章邯，带人守好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可是，将军……”
章邯急了。
那可是三个大宗师巅峰，外加一个深不可测的天人合一啊！
将军再强，又如何能以一敌四？
“执行命令！”
章邯双拳紧握，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最终还是咬着牙，躬身领命。
“末将……遵命！”
秦禹川又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医仙，你也退后些。”
“待会儿血溅得到处都是，别脏了你的漂亮衣服。”
医仙那双隐藏在面纱下的美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
城楼一角的阴影里，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正是东厂提督，曹正淳！
“赵高，许久不见，咱家甚是想念啊。”
曹正淳一出现，目光就锁定了赵高，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赵高看到他，脸色剧变。
“曹正淳？！”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宫里伺候陛下吗？”
“呵呵。”
曹正淳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咱家在哪里，好像还轮不到你这个罗网的头子来管吧？”
他身上，一股丝毫不弱于伏念等人的大宗师巅峰气息，轰然散开。
赵高心中一沉。
又一个大宗尸巅峰！
秦禹川的身边，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然而，城楼之上，荀子只是淡淡地瞥了曹正淳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雕虫小技罢了。”
“你这套敛息的法门，在老夫面前，与黑夜里的萤火虫，又有何异？”
曹正淳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这套龟息之法，乃是他的压箱底绝学，自信就算是同为大宗师巅峰，也难以察觉。
却没想到，被这老家伙一眼就看穿了。
天人合一，当真如此恐怖？
他正要开口，秦禹川却先一步说话了。
“曹伴伴。”
秦禹川转过头，对他笑了笑。
“你也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