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侯府的海棠开得正盛,吕雉与吕素姐妹俩坐在廊下刺绣,指尖丝线穿梭,绣的却是沛县的风光。
自随林凡来到咸阳,已有半载光阴,锦衣玉食虽好,却难抵对父亲的思念。
吕素时不时望向府门方向,轻声道:姐姐,也不知父亲在沛县可好,私塾的孩子们是否又惹他生气了。
吕雉放下绣针,叹了口气:父亲那人,嘴上抱怨,心里头指不定多惦记咱们。前几日夫君收到父亲的信,字里行间全是问你我近况,还说食府新请的厨子手艺不行,糟蹋了的招牌。
正说着,林凡从外归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正是吕公的亲笔。刚接到沛县的信,岳父又在信里骂我了,说咱们忘了本,把他一个人丢在沛县喝西北风。林凡笑着展开信纸,你们看,他还特意提到,私塾里有个孩子背书磕巴,气得他三天吃不下饭。
吕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有些黯然:父亲一个人在沛县,终究是辛苦。
林凡收起笑容,沉吟道:你们说得对,是该接岳父来咸阳了。沛县的私塾和食府,也该找个可靠的人接管。他当即下令,派府中最得力的管家星夜兼程前往沛县,一是接吕公来咸阳安享晚年,二是让管家从吕公的心腹中挑选合适人选,接手私塾与食府的事务。
半月后,吕公抵达咸阳侯府。老人一下马车,便指着林凡笑骂:你这小子,总算想起我这老丈人了!看看你这侯府,气派是气派,可哪有我沛县的小院自在?嘴上虽骂,看到吕雉和吕素扑上来抱住自己,眼角却泛起了泪光。
林凡连忙将岳父迎入府中,特意将后院采光最好的院落收拾出来给吕公居住,又请来咸阳最好的厨子,变着法儿做吕公爱吃的家乡菜。
咸阳侯府的梧桐树下,吕公正慢悠悠地翻看一本竹简,身旁石桌上摆着吕雉亲手沏的新茶。
自从林凡派人从沛县将他接来,这位前乡绅便在侯府住了下来,名义上是安享晚年,实则成了林凡夫妇的“家庭顾问”,时不时还会念叨几句沛县私塾里哪个学童又偷懒了。
“爹,尝尝这个,我新学的胡麻饼。”吕素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走出来,脸颊因灶台的热气而泛红。
吕公放下竹简,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有你娘当年的手艺。就是这咸阳的日子太闷了,不如沛县热闹。”他嘴上抱怨,眼底却满是欣慰——两个女儿嫁得好,女婿虽常年忙碌,对他却也敬重有加,比起在沛县又当先生又管食府的日子,已是轻松太多。
林凡从外归来,正听见吕公的念叨,笑道:“岳父若觉得闷,改日我带你去街市逛逛,看看咸阳的风土人情。”
他刚从宫中回来,秦始皇今日又赏赐了些奇珍异宝,看似恩宠,实则仍是帝王心术的笼络。
说话间,一名亲卫上前禀报:“将军,蒙恬大将军醒了!”
林凡闻言,神色微振:“走,去看看大哥。”
蒙恬在北境时遇伏,伤势沉重,一直昏迷不醒,蒙家军上下忧心忡忡。
如今他终于醒来,林凡带着吕雉、吕素前往蒙府探望。
蒙恬的府邸位于皇城附近,戒备森严。
林凡带着吕雉、吕素走入内室,病榻上的蒙恬面色依旧苍白,身形也消瘦了不少,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见到林凡,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林凡连忙按住:大哥,你刚醒,快躺下。
贤弟,蒙恬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由衷的欣慰,听闻你在北境大败匈奴,保住了蒙家的颜面,也为大秦稳固了边疆,为兄……为兄真是高兴啊!
林凡躬身道:一切皆赖大哥庇佑。
他看着林凡,又看了看旁边的吕雉和吕素,你已娶妻成家,吕氏双姝皆是贤良淑德,为兄替你欢喜。
吕雉和吕素上前福身行礼:“见过大将军。
蒙恬点点头,目光又转向林凡,叹了口气:“只是陛下……唉,
蒙恬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只是……陛下对贤弟的安排,为兄心中总有不甘。以贤弟之能,岂能久居闲职?可如今蒙家功高震主,为兄这身子又不争气……他欲言又止,眼中既有对帝王忌惮的无奈,也有对弟弟才华被闲置的不满,但终究只是拍了拍林凡的手,“罢了,只要你平安就好,蒙家……有你在,就有希望。”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林凡明白他的顾虑——秦始皇的猜忌如同悬在蒙家头顶的利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林凡心中微动,蒙恬虽为武将,却心思缜密,早已看出秦始皇的制衡之术。
林凡安抚道:“大哥放心,小弟心中有数。你且安心养伤,军中事务,有韩信在,不会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