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一片寂静,只有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是不是…… 能有吃的?”
南木笑了笑,点头道:“有饭吃,有衣穿,还能学本事。” 她抬手示意,项嬷嬷和小翠领着仆妇们端来热腾腾的米粥和咸菜,馒头。
“但前提是,你们得听话,得用心学本事。”
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捧着碗喝粥时,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却没人争抢,最小的孩子都知道把掉在地上的米粒捡起来吃掉。
南木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暖意 —— 这些从苦难里熬过来的孩子,最懂珍惜,也最知感恩。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宁园的弟子。” 南木的声音陡然转厉,她指着秦风和石磊,“这两位是宁园总教头,大家必须听从他俩指挥”。
所有人齐声回应:“遵主子令!”
南木继续说道:“宋剑教剑术,王刀传刀法,赵枪授枪法,林弓带弓箭,苏软教软剑,李毒传识毒辨药,柳飘飘……”
她看向那个擅使软鞭的女子,“你带女童们,先学基础拳脚,再练轻功身法。”
五十名女童闻言,齐刷刷地看向柳飘飘,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 她们原以为女孩只能做些杂活,竟也能学本事。
南木继续道:“每日卯时起身,先读书识字一个时辰,再练三个时辰武艺,午后学算术、辨方向,傍晚自省。每月休一日,若有懈怠、欺辱同伴者,立刻逐出宁园。”
这话一出,孩子们喝粥的动作都顿了顿,攥着碗的手更紧了。
他们都知道,回流民窟意味着什么 —— 饥饿、寒冷,还有随时可能被再次卖掉的恐惧。
接下来的日子,城西宁园里每天都传出整齐的呼喝声。秦风穿着短打,站在演武场中央,对着孩子们示范直拳,十大高手也跟着一起学。
“看清楚了!拳头要像锤子,瞄准下巴、肋骨、小腹,这三个地方最不经打!”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草人上,草人胸前顿时凹下去一块。
孩子们学得认真,虽然动作稚嫩,却个个瞪着眼,攥紧拳头 —— 他们都记得主子说的,学好本事,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同伴。
石磊给女孩子授课时,先做拉伸。五十个小女孩排成五排,跟着他压腿、下腰,最瘦小的那个叫丫丫的,每次下腰都疼得眼泪直流,却咬着牙不肯停。
“别怕,” 石磊蹲下来帮她调整姿势,声音放柔,“这是‘一字马’,练好了,遇到坏人能踢得又快又狠。”
他边说边演示,右腿猛地抬起,脚尖踢到头顶高度,引得女孩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休息时,秦风会把孩子们召集起来,翻开那本军事手册,指着上面的 “哨声指令” 讲解。
“短哨代表集合,长哨代表隐蔽,两短一长是进攻……”
他吹着自制的木哨,孩子们立刻按照指令做出反应,跑位、蹲下、举起木剑,动作虽生涩,却已有了几分章法。
李毒、柳飘飘则教女童们辨认草药和包扎。他让女孩们采来蒲公英、艾草,对照手册上的图画辨认,再用布条练习包扎伤口。
丫丫学得最快,不仅能认出十几种草药,还能在片刻间用三角巾给同伴包扎好 “伤口”,得到了石磊额外奖励的一块麦芽糖。
南木和大家一起住在宁园,看着孩子们在雪地里练格斗术,拳头挥得通红也不肯停。
看着他们趴在冰冷的地上匍匐前进,沾满泥污的脸上却带着倔强。
看着女童们围在一起研究急救图解,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嘴角总会不自觉地扬起。
她让厨房按一天一顿肉,两个鸡蛋的营养标准给大家提供一日三餐。
这些孩子就像未经打磨的璞玉,而现代军事训练的方法和各位师傅传授的看家本领,便是最好的刻刀。
假以时日,他们未必能成为江湖高手,却一定能成为纪律严明、配合默契的战力 。
又是一个雪后初晴的清晨,教官们带着孩子演练 “三人小组” 攻防,三个孩子背靠背站着,用木剑击退了 “敌人” 的围攻。
女童们用布条制作简易担架,将 “受伤” 的同伴稳稳抬到 “安全区”。
风卷着雪沫子吹过,带来孩子们清亮的呼喝声,像一曲正在奏响的战歌。
才几天时间,宁园的师傅和孩子们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得饱,穿得暖,有肉吃,有鸡蛋说,这在孩子们眼里,是神仙过的日子,大家更卖力练功,生怕落后。
宁园的晨雾还没散尽,坑底的演武场已腾起白茫茫的热气。
三百个孩子分成十队,正跟着各自的师父扎马步,呵出的白气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却没一个人敢松劲。
秦风手里的竹鞭正悬在队伍上空,谁的膝盖若弯了半分,那带着劲风的竹鞭就会 “啪” 地抽在旁边的空地上,惊得人瞬间绷紧脊背。
“再加把劲!” 王刀的大嗓门震得枝头的残雪簌簌往下掉,他正盯着二十个男童练劈砍,“昨日喝的鸡汤,今日就得让它变成力气!劈不开这木桩的,中午别想啃排骨!”
男童们的脸憋得通红,握着木刀的手因用力而发白,却个个瞪着眼往前冲。
最瘦小的狗剩才十岁,半月前在流民窟里还抢不上半个窝头,如今却能将手臂粗的木桩劈出裂痕。
他露出紧实的小胳膊,这都是拜每日三顿饱饭、顿顿有肉所赐。
窖洞的灶房里,素娘正指挥着伙计们往大蒸笼里码馒头。
白面馒头个个暄软,旁边的铁锅里炖着排骨萝卜,油花浮在汤面上,香气顺着窗缝飘出去,勾得演武场的孩子们频频回头。
“别急着吃!” 素娘用长柄勺敲了敲锅沿,“等会儿还有煮鸡蛋,每人两个,给孩子们补补脑子!”
这话传到演武场,女童队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柳飘飘正带着她们练轻功,五十个女孩踩着木桩跳跃,动作虽还有些生涩,却一天比一天稳。
最小的丫丫以前每年冬天都是光着脚,如今穿着了鞋子,脚踝上的冻疮早已痊愈,小脸也养得红扑扑的,跳得比谁都欢。
柳飘飘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这些女孩刚来时长头发纠结得像草窝,身上长满冻疮,如今却梳着整齐的辫子,穿着合身的棉袄,眼里的怯懦早已被韧劲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