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园,每日早晚各一碗加了灵药的灵泉水,不仅治好了孩子们的旧疾,更让她们身子骨日渐结实,练起功来事半功倍。
巳时,是休息加餐的时辰。孩子们排着队去灶房领食物,没人插队,没人争抢,拿到馒头和鸡蛋后,先规规矩矩地道谢,才开始吃。
狗剩三口两口啃完馒头,把两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习惯了把好东西留着慢慢吃。
南木站在过道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今天的灵泉水里加了 “凝神草” 和 “壮骨花” ,都是空间特产,寻常人喝了能强筋健骨,这些长期挨饿的孩子喝了,变化更是惊人。
不过几天,这些刚来时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如今个个眼神发亮,身手矫健,连读书识字都比同龄孩子快上半分。
“公子,您看秦风那组,” 黑羽走到她身边,指着演武场,“昨日教的‘侧翻躲避’,今日已有一半孩子能做得标准了。”
南木点头,看向正在示范动作的秦风。他的伤早已痊愈,在灵泉水的滋养下,身手比从前更敏捷,教起徒弟来也格外严格:
“不仅要快,还要记住落地时护住后脑!实战里,这一下就能保命!”
李毒则在教孩子们辨认草药,他面前摆着二十多种药草,都是南木从空间带出来的。
孩子们蹲在地上,细心地将药草分类。
“这是‘止血藤’,叶子嚼碎了敷在伤口上,血立刻就止。” 李毒拿起一株翠绿的藤蔓,声音洪亮,“你们记牢了,往后万一受伤,这就是救命的东西!”
午后的演武场更热闹了。宋剑教的剑术队正在对练,木剑碰撞发出 “噼啪” 声。
林弓带着弓箭队在靶场练习,箭矢破空的 “咻咻” 声不绝于耳…… 三百个孩子像海绵吸水般吸收着知识,每个人眼里都燃烧着对未来的渴望。
南木看着李毒教孩子们辨认毒草。
几个孩子里,有个叫阿林的男孩,记忆力特好,能准确说出二十多种毒草的习性。
“这是‘断肠草’,沾一点就没命,” 阿林指着一株开着黄花的植物,语气笃定,“但用酒泡过,能治风湿。”
李毒赞许地点头,对南木道:“这孩子是块好料子,对毒物的敏感远超常人。”
南木笑了笑,递给阿林一碗灵泉水:“好好学,将来能救很多人。”
阿林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抹了抹嘴,又埋头记草药去了。
暮色降临时,师傅带着孩子们排着队去自省室。每人面前放着块木板,上面写着今日的进步与不足。
不会写字的就和师傅说,由师傅代写。
狗剩写道:“今日木桩劈得比昨日深,但是侧翻还不稳,明日要多练十遍。”
丫丫则写:“轻功跳过了第三根木桩,很开心,明日要挑战第四根。”
南木知道,这些孩子现在还只是孱弱的幼苗,但用不了多久,在师傅们的悉心教导下,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刺破黑暗的利刃。
而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他们长成能独当一面的模样。
而对于行医,南木从不敢有半点马虎。
她依然每周三天去济仁堂坐诊,只是面巾下,是一张易容后有些岁月风雪的脸。
济仁堂的药香混着雪后的寒气,在清晨的街面弥漫。
南木坐在靠窗的诊桌后,指尖搭在患者的腕脉上,脸上覆着层细薄的纱巾,只露出双沉静的眼睛。
“脉浮紧,是受了风寒。” 她收回手,提笔开方,声音刻意压得有些沙哑,“三副药,早晚煎服,忌生冷。”
患者道谢离去,南木望着窗外飘落的碎雪,眉头微蹙。黑羽探到消息,苏恒的影卫已在济仁堂附近盘桓了三日,显然是盯上了 “女大夫” 这条线索。
午后的济仁堂依旧人满为患。
这时,一个穿着粗布棉袄的汉子走进来,眼神却不住地往南木脸上瞟,候诊时还故意打翻了药罐,借着收拾的功夫凑近诊桌,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她的眉眼。
南木心中了然 —— 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为下一位患者诊脉,指尖的动作沉稳如常。那汉子磨蹭到桌前,装作看病的样子伸出手:“大夫,我这胳膊总发麻。”
就在南木伸手给他把脉时,他假装不小心一下拉掉南木脸上的面巾,南木一点也没惊慌,抬眼,目光与他相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汉子一看,面前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岁月的沧桑。
汉子的视线在她眼角的细纹上顿了顿,又扫过她略显宽的下颌,显然在比对“三小姐”的画像。
他脑中画像上的少女低眉下眼,痴傻又胆怯,与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女大夫实在相去甚远。
“对不起,大夫!碰到你面巾了,手滑。” 汉子的声音有些干涩。
南木为他把脉,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腕骨 —— 那里有层厚厚的茧子,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
南木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平和:“气血不畅,是冻的,且劳累过度,我给你开副活血的药,回去多喝热水。”
开方时,她的手腕微侧,袖中的银针滑入手心,趁着递药方的瞬间,指尖轻轻在汉子的脉门上一点 —— 不是伤人,是用特殊手法让他片刻间气血翻涌,脸色泛红。
“怎么了?” 南木故作关切,“是不是头晕?”
汉子果然晃了晃,接过药方匆匆离去,连药都没抓 —— 他已认定眼前这位女大夫绝非画像上的三小姐,医术也平平,他手臂明明是刀伤都看不出来,并非坊间传闻的医术高超。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南木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影卫向苏恒复命时,非常肯定的确认:“那女大夫眼角的皱纹比我还多,最少三十岁多了,夫家姓李,是跟着夫家学会行医的,医术平平,绝非南家人,更不会是三小姐。”
这些信息是南木早就准备好的。
苏恒捏着茶杯的手紧又松,松了又紧,再松开,心事百转。
南家就算还有人,也只会躲得远远的,哪还会跑来京城自寻死路?更不会跑来他眼皮子底下的济仁堂行医,是他草木皆兵了。
有谁能有这个实力,让他的影卫一夜消失,南家,就是给他机会,也没这个能耐。
那么,就一定是位高权重之人,故意放出消息引他上钩,乱其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