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被包围了。
王彪吹胡子瞪眼子,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你说你,被人家赶出来了,就去要饭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
“怎么?挨揍挨习惯了?”
王彪冷笑道,“一天不挨打,心里边不痛快?”
“呵呵。”
姜凡冷笑,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来报仇的呢?”
众人顿时一愣,瞬间捧腹大笑,眼泪花都飚出来了。
“哈哈,哥几个,你们听见没?他说什么来着?报仇?”
“报仇?我看你抱女人都费劲!”
“没错,大傻子,你报仇,你报一个我看看啊?来,朝我这儿打。”
王彪将脑袋给伸了过去,笑得都快站不稳了,“你今天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叫你爷爷。”
“啧啧……”
姜凡撸起了袖子,无奈摇头,“我这辈子,没听过这么下贱的要求。”
“那你打啊?快打啊!”
王彪笃定,像姜凡这种怂货,好端端能跑到净秽司,肯定是被帅府又赶出来了。
再说呢,他可是上面有关系的人,近些年,这皇都大大小小的八卦,哪一个能逃过他的耳朵?
不说别的,就帅府那位新少帅,简直是个活阎王。
当初,有人在街上议论了他一句,就被他杀了全家,更甚者,将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全都暗地里抓起来凌迟处死,其中不乏有世家子弟,官宦公子,至今,无人敢问他的罪。
那姜凡这个节骨眼回去,能好过吗?
肯定是被人利用完了,又扔了回来,虚张声势,故作姿态。
一想起他离开之时,还往自己脑袋上泼粪,今儿个这笔账,必须算清楚了。
“打啊,快点啊,不会怂了吧?”
“砰!”
姜凡勠力一拳,直接将他的门牙打飞,鼻孔冒血。
“哎呦!”
王彪做梦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动手,而且,力气还这么大,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倒飞三米,正好一头栽进了先前的粪桶中。
“唔唔唔……”
王彪只觉眼前一片黑烟,身体跟倒栽葱似的,两只脚朝天乱蹬。
“哈哈……”
哪怕净秽司这帮夜香郎平日里多害怕王彪,可此时却也顾不得其他,捧腹大笑。
尤其刚才被要求吃“粪桶饭”两人,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你他娘的,还真敢动手啊?”
一众马仔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留下四个人看着姜凡,其余人赶忙把王彪给拔了出来,就跟拔萝卜似的。
“呸!呸!”
王彪鼻青脸肿,不断吐着嘴里的污秽,当场破防,号啕大哭,“来人啊,给我弄死他,天塌下来,我顶着!”
“是。”
几名马仔早就看姜凡不爽,当下也没了顾虑,一个个冲上去就要与他拼命。
“呵呵,小垃圾,你玩不起。”
姜凡无奈地摊了摊手,“是你让我打的,我满足了你,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放你娘的狗屁,给我弄死他!”
“冲啊!”
姜凡不动声色,目光中却闪过一抹金光,正好,拿这帮人试试隐龙诀的威力,但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
毕竟,这事儿要是被秦都尉告诉姜璃,那女人难免不会起怀疑。
很快,就有人冲到面前,一拳朝他面门砸来。
姜凡灵巧躲闪,佯装惧怕间,一头撞上了他的肚子,起身的同时,使了个绊子,又绊倒他身后的人。
那人顺势砸倒了两个人,整个场面乱做了一团。
姜凡在人群中,宛如一条泥鳅般,游刃有余,闪转腾挪,将这帮人戏弄于鼓掌之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是鼻青脸肿,就是嘴角溢血,鼻头挂彩。
“哎,你们怎么回事啊?”
姜凡纳闷地挠了挠脑袋,“我还没用力,你们怎么都倒下了?”
“怎么回事?明明他就在那儿,为什么我们抓不到?”
“是啊,真是见鬼了,他这才离开几天而已,我们还打不过了?”
“也没见他有多厉害啊?一定是错觉。”
这帮人不信邪地又扑了上来,结果,当然是一样的。
“饶命啊!”
姜凡跟扔垃圾似的,将他们叠起了罗汉,“王彪啊,你养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废物,连我这个废人都拿不下!”
岂料一回头,王彪早已没了踪影。
“呵呵,你还真是上道。”
姜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报仇,当然得彻底,就一个王彪怎么够?他只不过是上面推出来的一把刀罢了。
他要找到净秽司的执刀人!
哪怕暂时弄不死此人,也要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少帅,是少帅回来了吗?”
此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不过,变得异常沙哑。
是老张头。
姜凡心神一颤,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瞎了一只眼睛,左臂袖管空荡荡的,身上满是污秽,头顶的长发都被人给剃光了。
“张伯……”
姜凡的心简直在滴血,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有原主的部分感情。
在净秽司的那六年,张伯是唯一对他好的人,哪怕穿越那日,还处处为他说话,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居然成了这般模样。
“真的是你,哈哈……”张伯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一张嘴,露出半嘴断了半截的牙齿,参差不齐,很明显是被人故意敲掉的。
“我没说错吧?你就是干大事的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你肯认错,一定能东山再起!”
“张伯,你!”
姜凡眼眶泛红,身躯剧烈颤抖,“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害,管那干嘛?反正,我也是行将就木之人,死之前,能看你重新振作,他日为国为民,结束乱世,也算是无憾此生了。”
张伯浑浊的单眸中,满是神采奕奕,“来,转个身让我看看,啧啧,果真是这种贵人的衣服才适合你,夜香郎的那蓝色粗布短打,希望你这辈子不要再穿上了。”
“快跟我说说,你现在恢复身份了没有?我听说,北境那边快撑不住了……”
“张伯,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有一个憨厚的中年人拉了他一把,满脸嫌弃地看着姜凡,“他要真恢复了身份,哪有时间来我们这里?”
“这……”
老张头一下子愣住了,眼眶泛红,“少帅,难道你没认错?完了,那我北境将士……”
“你这死老头,国家大事与你何干?”
那中年人痛骂道,“他是来报仇的,刚刚把王彪给打了,又打了他的手下,王彪现在肯定去找管事了,到时候管事带着巡逻兵过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老都这副模样了,还不赶紧逃走?待会儿王彪看到了你,指不定还怎么折磨你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不懂……”
老张头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凡,“你有没有恢复身份?你跟我说实话?”
“没有,张伯抱歉,让你失望了。”
“你,你怎么这么倔强呢?”老张头痛斥,恨铁不成钢,“我当时怎么劝告你的?你真是……”
“死老头,你怎么不听劝?”
那中年人赶忙拉着他就要躲起来,“你跟他非亲非故,管那么多干嘛?王彪回来,你想走都来不及了,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不为自己的孙女想想?快走,快点啊!”
“晚了!”
谁知此时,一道暴喝声响起,王彪领着大批人马,封锁了现场。
“今儿个,与姜凡有关者,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