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海上颠簸到第三天清晨,苏然是被肚子里的 “空城计” 叫醒的。他揉着饿得发瘪的肚子坐起来,刚想去找点干粮垫垫,就听见厨房方向传来一阵压低的争执声,夹杂着海叔标志性的叹气。
“海叔,真的没了?连点饼干渣都不剩了?” 是阿力的声音,带着点不可置信的慌张。苏然凑过去一看,只见厨房的小木柜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装过面包的油纸袋,被阿力捏得皱巴巴的。海叔蹲在旁边,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只有几个干硬得能当武器的黑面包,还有一小袋见底的糙米,米粒加起来都不够煮一碗粥。
老周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黑面包,面包硬得差点把他的手指头弹回来:“这面包搁现在,能直接当船锚用了,咬一口牙都得崩掉。” 阿明也愁眉苦脸的,手里的小本子都没心思画了,盯着那袋糙米直发呆:“要是找不到食物,我们最多只能再撑一天,到时候大家都得饿肚子,别说去迷雾岛了,能不能有力气掌舵都不一定。”
阿伟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眼圈都红了:“我还没吃过迷雾岛的海鲜呢,可别饿死在半路上啊……” 他这话一出,原本就沉重的气氛更压抑了,连海浪拍船的声音都显得格外聒噪。
海叔把布包重新扎紧,站起身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现在海上也没有鱼群,渔网撒下去好几次都是空的,我们也没办法捕鱼,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看向远处的海面,眼神里满是无奈 —— 在海上跑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食物危机。
苏然看着众人焦急的样子,肚子又 “咕咕” 叫了两声,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 前世在纪录片里看过,遇到食物短缺时,船员会用绳子和鱼钩制作简易渔网,在船尾拖拽,虽然效率不如专业渔网,但说不定能捕到鱼!
他赶紧走上前,清了清嗓子:“海叔,我有个办法!我们可以用船上的绳子和鱼钩,做个简易的拖拽渔网,系在船尾跟着船走,说不定能捕到鱼,解决食物危机。”
海叔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苏然,眼神里满是怀疑:“这样能捕到鱼吗?我们以前也试过用绳子挂鱼钩,半天连条小鱼苗都钓不上来,更别说用渔网拖拽了。” 阿力也跟着点头:“是啊苏小哥,我之前试过把鱼钩绑在绳子上扔海里,结果鱼钩都被海水冲没了,连鱼影子都没看到。”
苏然赶紧解释:“不一样的!这次不是单纯挂鱼钩,是把很多鱼钩绑在长绳子上,做成类似拖网的样子,船往前走的时候,渔网能在海里扫过一片区域,就算没有鱼群,也能抓到零星的鱼。” 他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纪录片里的细节,“而且我们可以在鱼钩上挂点诱饵,比如剩下的面包屑,虽然少,但说不定能吸引鱼过来。”
海叔还是有点犹豫,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行!那就试试!阿力、阿明,你们去把船上备用的粗绳子和鱼钩找出来,老周,你去把剩下的面包敲成屑,做诱饵!”
船员们立马行动起来,阿力和阿明从船舱底部拖出一捆粗绳子,绳子是棕褐色的,有点磨损,但还算结实。鱼钩则装在一个木盒子里,大大小小的都有,闪着银光。老周拿着一块黑面包,用石头一点点敲成碎屑,面包太硬,敲的时候还溅起不少渣子,他小心翼翼地把面包屑装进一个小布袋里,生怕浪费一点。
苏然也没闲着,他接过绳子,指导大家怎么绑鱼钩:“鱼钩要间隔半米绑一个,绳子两端要留长点,方便系在船尾。对,绑紧点,不然拖的时候容易掉。” 阿力手笨,绑了好几次都没绑紧,鱼钩一拉就松,急得他满头大汗。苏然只好走过去,手把手教他:“你看,先把绳子绕鱼钩柄两圈,然后从圈里穿过去,用力拉紧,这样就不会掉了。”
阿力跟着学,总算把鱼钩绑紧了,他擦了擦汗,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苏小哥你厉害,我之前绑鱼钩,总是松松垮垮的,难怪钓不到鱼。” 苏然心里吐槽:“我也就是看纪录片学的,要是让我自己绑,说不定还没你绑得好,也就是赶鸭子上架了。”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简易渔网终于做好了。粗绳子上密密麻麻绑了十几个鱼钩,每个鱼钩上都挂了点面包屑,看起来像一条长着很多 “小爪子” 的长蛇。船员们把渔网的两端系在船尾的栏杆上,让渔网垂在海里,随着渔船的前进,在海里拖拽着。
海叔站在船尾,盯着海面,眼神里满是期待又忐忑:“希望能有用吧,不然我们真的要饿肚子了。” 苏然也有点紧张,毕竟这只是他从纪录片里学来的方法,能不能在现实中管用,他也没底。“要是没效果,我可就成罪人了,到时候大家都得饿肚子,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骗子。”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捕到鱼啊!”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大家都没心思做别的事,时不时就跑到船尾看一眼,可渔网在海里拖着,一点动静都没有。阿伟蹲在船尾,眼睛死死盯着海面,嘴里还念叨着:“鱼啊鱼,快上钩吧,我保证不把你们煮太老……” 阿明则在小本子上画了一条大大的鱼,旁边还画了个祈祷的小人,看起来既可爱又可怜。
到了傍晚,太阳渐渐西沉,海面上泛起金红色的波光。海叔叹了口气,对大家说:“算了,收网吧,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阿力突然指着船尾,激动地大喊:“动了!渔网动了!好像有东西被勾住了!”
众人一下子都围了过去,阿力和老周赶紧拉渔网的绳子,绳子绷得紧紧的,还能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挣扎。“好沉!肯定有大鱼!” 阿力兴奋地喊着,使出浑身力气往上拉。苏然也赶紧上前帮忙,绳子一点点被拉上来,当渔网露出水面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 渔网里挂满了鱼!有银光闪闪的带鱼,有金黄的黄花鱼,还有几条胖乎乎的大草鱼,在网里蹦蹦跳跳的,溅起不少水花。
“我的天!这么多鱼!” 阿伟兴奋地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鱼,结果被鱼尾巴甩了一脸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老周也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捡鱼一边说:“够了够了!这些鱼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海叔看着满甲板的鱼,激动得手都有点抖,他走到苏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兄弟,你太厉害了!竟然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捕到这么多鱼!要不是你,我们这次真的要栽在食物上了!”
阿力也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大草鱼,一脸崇拜地说:“苏小哥,你简直就是我们的救星啊!不仅能找到鬼旋流的安全通道,还能想到这么好的捕鱼方法,你是不是以前在海上当过船长啊?”
苏然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杂书上看到过这个方法,没想到真的管用。” 他心里吐槽:“我要是当过船长,现在就不会连舵都不会握了!也就是运气好,碰巧这个方法管用,不然我可就露馅了。”
海叔却不这么认为,他看着苏然,眼神里满是敬佩:“苏兄弟,你太谦虚了!你不仅懂航海,还懂捕鱼,比我更适合当船长!这个船长的位置,我让给你!” 说着,他就把挂在脖子上的船长哨子摘下来,要递给苏然。
苏然吓得赶紧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海叔,您别这样!我就是个乘客,怎么能当船长呢?您在海上跑了几十年,经验比我丰富多了,您还是继续当船长吧,我会在旁边帮您的。” 他心里慌得一批:“可别让我当船长啊!我连船往哪个方向开是对的都不知道,要是真当了船长,说不定会把船开到礁石上,到时候大家都得喂鱼!”
海叔见苏然态度坚决,也不勉强,只好把哨子重新挂回脖子上,但心里对苏然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继续当这个船长。但你放心,以后在海上,有什么事,我们都听你的!”
阿明赶紧附和:“对!我们都听苏小哥的!苏小哥说往哪走,我们就往哪走!” 阿力和阿伟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
苏然听得头皮发麻,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把鱼处理了,晚上煮鱼汤喝!我都快饿死了!”
“对对对!煮鱼汤!” 阿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拎着鱼就往厨房跑,“我去处理鱼!苏小哥,你等着,我给你煮最鲜美的鱼汤!”
老周也跟着去帮忙,阿明则蹲在甲板上,把刚才画的鱼旁边,又添上了苏然的小头像,旁边还写了 “救星” 两个字。阿伟则兴奋地在甲板上转圈,嘴里还哼着渔歌,之前的愁云早就烟消云散了。
苏然靠在船桅杆上,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里又暖又无奈。他摸了摸肚子,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鱼腥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好没答应当船长,不然麻烦就大了。不过能解决食物危机,也算是好事,至少不用饿肚子了。”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来了浓郁的鱼汤香味,阿力端着一大锅鱼汤走了出来,汤里飘着几块鱼肉,还撒了点葱花,看起来就很美味。“开饭喽!大家快过来喝鱼汤!”
众人围坐在甲板上的小桌子旁,每人端着一碗鱼汤,喝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嘴里散开,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饥饿。阿伟喝得最快,一碗鱼汤下肚,还舔了舔碗底:“太好喝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鱼汤!”
海叔也喝了一口,笑着说:“这鱼汤之所以这么鲜,都是苏兄弟的功劳!来,苏兄弟,我敬你一杯!” 他拿起酒瓶,给苏然倒了一杯酒。
苏然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酒有点烈,但很暖。他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突然觉得,虽然总是被误会成 “高人”,但能和这么一群真诚的人一起面对困难,也算是一种幸运。
夜色渐深,渔船继续在海面上航行,甲板上的欢声笑语渐渐平息,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苏然躺在甲板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默默想着:“希望接下来的旅程能顺利点,别再遇到什么危机了,我只想赶紧到迷雾岛,完成任务,然后好好吃一顿红烧肉。”
他摸了摸怀里的信号弹,又想起白天捕到的鱼,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 虽然在修仙界的日子总是充满意外,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还能靠着前世的知识,在海上混得风生水起,还收获了一群真诚的朋友。
“迷雾岛,我来了。” 苏然在心里默念,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毕竟,谁也不知道,迷雾岛等待他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