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颐打了个哈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忘了。”
豆蔻无奈,转头一想,觉得也是。
殿下平日里也只在意那些相貌好看的郎君,哪里会记得萧崇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据说当年外敌掳走了萧夫人和其子萧崇,想以此胁迫萧老将军投降,老将军不从,敌人就要杀了萧崇,萧夫人为救儿子挡刀没了,老将军为救回年幼的儿子,命殒敌营,那疤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殿下,当时萧崇才七岁不到。”
豆蔻多说了几句,想着唤醒自家殿下的善心,可怜可怜萧将军,以后就别说人家丑了。
赵令颐愣住,怎么也没想到,这萧崇脸上的疤是这么来的,才七岁就看着父母为自己而死,真是个小可怜。
她沉默半晌,“我以后不说他丑了。”
豆蔻欣慰,她家殿下果然很善良。
当天夜里,赵令颐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上坐起,想起傍晚骂萧崇丑的事,良心作痛,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真该死啊。”
...
次日,赵令颐带着豆蔻去了皇家马场。
不远处,萧崇和京城的旧友刚跑了两圈马,瞥见那边骑于马上的身影,微微一怔......她何时竟还会骑马了。
一旁的好友也看见了,拍了拍萧崇的肩膀,“听说昨日你刚回京,就被七公主罚跪了?”
萧崇沉默半晌,“没有的事。”
好友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并不信他这话,“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不放过你,你也真是,如今都是陛下亲封的安南将军了,怎么还对她唯命是从,好歹反抗一下。”
萧崇:“她是公主。”
言下之意,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该有的规矩。
好友不再劝说,目光看向远处骑马的身影,心里感叹:别的不说,七公主这模样身段是越来越好了,如今还会骑马,可惜性子太狠辣了,不然他都想当这个驸马了。
萧崇也忍不住多看了赵令颐几眼,他从没想过,从前那个坐轿子都嫌累的人,如今竟会自己骑马。
这时,四皇子赵钧来了马场,身侧还跟了不少人,朝这边走来。
好友见状,连忙低声提醒萧崇,“我同你说,你刚回京,可别搅合到四皇子那里去!”
萧崇颔首,他刚回京,还不知道如今京中的局势,不会傻到去和那些皇子搅合。
可赵钧今日来,就是冲着萧崇这个刚回京的香饽饽来的。
谁知,他人还没走过来,萧崇就又上了马,跑了。
赵钧皱眉,只当萧崇这是刚回京,没认出来自己。
此时,赵令颐已经跑了几圈,想着练一下箭术,谁知指尖刚搭上箭羽,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赵钧一队人正纵马飞驰而过,其中一匹马从她身侧擦过,撞了一下。
赵令颐的马顿时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她猝不及防向后仰,箭矢脱手飞出,连忙拽住缰绳,半边身子却挂在马侧,眼看着就要坠马了。
马场边上,豆蔻吓得脸色都白了,“殿下——!”
惊叫声刺破长空,边上的人都吓傻了。
见状,萧崇猛夹马肚,身下的马如疾风般掠过,片刻便追上了赵令颐,他从马背上飞身跃起,铁臂一揽,稳稳扣住赵令颐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另一只拽住了缰绳,及时将马勒停!
赵令颐出了一身冷汗,脸都白了,惊魂未定,在萧崇怀里,心突突地跳。
【呜呜呜呜,好吓人!】
萧崇的手臂如铁箍般紧紧搂着赵令颐,听见这声音时,他带着赵令颐翻身下马。
脚沾到地上,赵令颐才从方才那种惊恐中抽离。
“殿下可有受伤?”萧崇的嗓音低沉,身子有些僵硬,呼吸急促,因方才的疾驰,也因此刻怀里的赵令颐。
他尚未娶妻,忙着打战也没同什么姑娘家接触过,可现在,赵令颐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呼吸间全是他不习惯的香气,顿时就紧张起来了,一时间竟忘了松手。
这一紧张,心跳就飞快。
赵令颐顿时感觉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萧崇救了,以及此刻自己和萧崇不太体面的姿势。
夏日衣衫单薄,萧崇又出了一身汗,方才那一番动作,衣料早已紧贴在身上。
而赵令颐的手就搭在萧崇身前,因为隔着衣料,她摸到了萧崇身上的腱子肉,块垒分明,像是烧红的烙铁似得,烫得她耳尖发麻。
【这胸肌……真大啊。】
赵令颐悄悄咽了咽口水,【赵清容倒是没骗人,武将就是不一样。】
猝不及防听见这几句,萧崇愣住,僵直了背脊——他知道赵令颐不可能说这种话。
这时,赵令颐抬头,看向萧崇,惊讶,【他刮胡子了啊。】
萧崇愣住,怀疑自己连日赶路产生了幻听。
自小和赵令颐相识,他早就发现只要肢体接触,就能听见赵令颐心中所想,只是从前,都是一些嫌弃鄙夷的话,如今听着,倒好似在夸他。
赵令颐不由多看了萧崇几眼,【长得不错,这样看,眼睛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凶。】
【不过,比较吸引人的,还是萧崇这身材,摸着可真带劲啊。】
萧崇喉结滚动,他紧紧攥着赵令颐的腰,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确实是赵令颐的声音,自己没有听错。
可他印象里的赵令颐只会对他恶语相向,心里也是嫌弃讨厌,如今怎么会夸赞他身子好?
此时,豆蔻带着人飞奔而来,吓得眼眶都红了,气喘吁吁,“殿下,您没事吧!?”
豆蔻的声音,让赵令颐清醒了不少,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她顿时冲着萧崇怒斥,“大胆萧崇,还不快放开本宫!”
萧崇如梦初醒,连忙松开了发烫的手,古铜色的脸庞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赵令颐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救了本宫,本宫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萧崇一愣,顿时觉得方才那些,都是自己幻听,心中掠过一丝自嘲:也是,赵令颐一向讨厌自己,昨日才骂过自己丑,今日怎么可能给自己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