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没有雄鸡报晓，没有晨钟暮鼓，但“清晨”依然以它独有的方式到来。
最先察觉到变化的是荧。她在睡梦中感到某种温柔的脉动，像心脏的搏动，又像潮汐的起落。那脉动从月宫的地底深处传来，透过玉床，透过银丝被，轻轻唤醒了她。
她睁开眼，看见露台外的天色在变化。
不是从暗到明，而是从柔和的银灰，渐渐转为清透的淡金。月桂林开始发光——不是夜晚那种朦胧的光晕，而是明亮的、充满生机的光芒。每一片金色的叶子都舒展开来，叶脉中流淌的光如晨露般晶莹。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桂花，又比桂花更清冽，还带着一丝晨露般的湿润。
“荧，快看！”派蒙趴在窗边，小手指着外面。
荧起身走到露台。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月宫的天空——那永恒星空的幕布——正在缓缓变淡。星辰并未消失，而是隐入更深的背景，如同白昼的星辰。而天空中央，一轮巨大的、半透明的“月亮”虚影正在凝聚。
不，那不是月亮，是月华的源头。
虚影逐渐清晰，呈现出一个复杂的立体符文。符文缓缓旋转，洒下如瀑的光流。那些光流不是向下坠落，而是如春雨般飘洒，笼罩整个月宫。光流触及之处，万物苏醒：月桂树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菜园里的蔬菜舒展叶片，玉兔草原上泛起银色的波浪。
“这是……月宫的日出？”荧轻声问。
“是月华潮汐。”嫦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何时，嫦娥已站在揽月阁的露台下，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符文。她今天换了身浅金色的衣裙，样式更简洁，长发用一根月桂枝松松挽起，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柔和。
“月宫的能量以十二时辰为周期起伏变化。”她解释道，“此刻是能量最活跃的‘晨时’，月华会从核心涌出，滋养整个月宫。这景象每日一次，算是月宫的‘日出’。”
符文旋转的速度加快，光流也越来越盛。最后，符文本身开始发光，越来越亮，直到成为天空中最耀眼的存在——如同一轮小型的太阳，但光芒是清冷的月白色。
那一刻，整座月宫被彻底“点亮”。
不是刺眼的光，而是通透的、澄澈的光。万物在这光中纤毫毕现：月桂叶的每一条纹路，菜园土壤的晶莹颗粒，远处广寒宫玉柱上的雕花，甚至飘浮在空中的、微小的月华尘埃。
“哇……”派蒙看呆了。
其他客人也陆续醒来，走上各自的露台。所有人都被这“月出”奇观震撼。
“能量潮汐的具象化。”纳西妲迅速拿出笔记，“符文结构复杂，疑似上古月神的权能印记。光流分布均匀，证明月宫的能量场高度有序且可控。”
“美。”影只说了这一个字，但眼中倒映着那轮“月日”，罕见地露出赞叹的神情。
钟离负手而立，岩金色的眸子细细观察符文的结构：“此纹路，与古璃月某些失传的星象图有相通之处。看来三月女神的神话，并非完全虚构。”
温迪已经抱起琴，指尖流淌出一段空灵的旋律，与月华潮汐的脉动完美契合。
玛薇卡伸了个懒腰：“这‘日出’看着就提神！比火山喷发温和多了——虽然没那么壮观。”
那维莱特在记录：“月华潮汐峰值时刻，能量强度是平日的3.7倍。所有生命体活性同步提升，推测为适应性进化结果。”
甘雨双手合十，轻声感叹：“如此盛景……当真是仙境。”
胡桃已经在想广告词了：“往生堂月宫观光团！每日限定，欣赏月出奇观，洗涤心灵，重塑人生！呃……好像哪里不对？”
魈静立无言，但周身业障在潮汐之光中又淡去一分。
月出奇观持续了约一刻钟，然后符文缓缓黯淡，光流渐收。天空恢复成柔和的银白色，星辰重新显现，但比夜晚时更淡、更远。
月宫进入“白昼”状态。
嫦娥拍拍手，声音传遍客舍区：“各位，洗漱后用早膳吧。今日带你们去观星台——那里能看到提瓦特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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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设在月桂林中的空地上。玉兔们早已布置好：长长的玉桌，银质的餐具，以及琳琅满目的月宫早餐。
发光的月华粥，米粒晶莹如珍珠，粥面飘着银色的桂花。
水晶虾饺，皮是半透明的，能看到内里粉色的虾仁在微微发光。
翡翠烧卖，皮薄如纸，透出内馅的翠绿色——那是月宫特产的“翡翠白菜”。
还有金色的油条、银色的豆浆、会变色的糕点、以及一壶壶飘着光雾的“晨露茶”。
派蒙眼睛都直了：“这、这真的是早餐吗？这比璃月大酒楼的宴席还丰盛！”
“月宫的食材有限，只能做些简单的。”嫦娥谦虚地说，但嘴角带着笑意。
众人落座。荧先尝了一口月华粥，米粒入口即化，化作温润的暖流滑入腹中，整个人都精神一振。
“这米……”她惊讶。
“月宫自产的‘月光稻’。”嫦娥解释，“千年才熟一季，米粒中凝结了最纯净的月华精华。一碗粥，可抵三日修行。”
钟离细细品味虾饺，颔首：“虾肉鲜甜，有深海之韵，但又多了一分月华的清冽。这虾……”
“是从提瓦特海洋中，‘借’来的一点水之精粹，在月华池中养成的。”嫦娥说，“月宫没有真正的海洋，只能以这种方式复现海味。”
那维莱特严谨地分析着每道菜的能量构成，并记录在随身的水镜备忘录上。玛薇卡吃得豪爽，连连称赞。影用餐姿态优雅，但速度不慢——每道菜她都仔细品尝，眼中闪过思索的光，似乎在分析烹饪原理。
纳西妲一边吃一边问：“月宫的生态循环能支持这样的食物产出吗？不会透支能量？”
“不会。”嫦娥摇头，“月宫是一个完美的闭环。我们吃下的食物，在体内转化为能量，能量最终又会通过月华的循环回归月宫。没有真正的消耗，只有流转。”
温迪已经吃完，开始弹琴助兴。月灵们被琴声吸引，飘过来在餐桌周围起舞，洒下细碎的光点，落在食物上，增添风味。
胡桃试图推销：“往生堂可以代理月宫食材！‘月华宴’——葬礼后的答谢宴，用月宫食材，表达对逝者的最高敬意！呃……甘雨姐姐你别瞪我嘛。”
甘雨扶额，决定今天盯紧堂主，不让她再出惊人之语。
早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玉兔们撤下餐具，嫦娥起身。
“那么，出发去观星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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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台位于广寒宫后方，是一座独立的高塔。塔高九层，通体由半透明的月华水晶筑成，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众人沿着螺旋台阶向上。台阶很宽，两侧的墙壁是整面的水晶，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随着高度上升，月宫的全貌在眼前徐徐展开。
“看，那是我们昨天去的菜园。”派蒙趴在窗边指道。
从高空看，菜园是整齐的几何图案，不同颜色的发光蔬菜组成复杂的纹路，像一幅巨大的镶嵌画。
玉兔草原则是一片银色的绒毯，偶尔有玉兔蹦跳而过，拖出光的轨迹。
月桂林最为壮观——金色的树冠连绵成海，在“日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但火焰是宁静的、清凉的。
“月宫的面积，大概相当于璃月港及其周边区域。”嫦娥边走边说，“不大，但足够自给自足。”
登上第九层，是一个圆形的平台，没有屋顶，头顶即是无垠星空。平台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水平放置的水镜，镜面平静如湖，倒映着天空。
“这是观星镜。”嫦娥走到镜边，“从这里，可以看到提瓦特——真正的、完整的提瓦特。”
她伸手，指尖轻点镜面。
涟漪荡开。镜中的星空景象迅速变化，如同镜头飞速拉远。星辰化作流光，在镜中划过。然后，一颗熟悉的蓝绿色星球，出现在镜面中央。
提瓦特。
从月宫的高度看，提瓦特美丽得令人窒息。海洋蔚蓝，大陆翠绿，云层如纱。能清晰看到七国的轮廓：蒙德那片青翠，璃月蜿蜒的海岸线，稻妻破碎的群岛，须弥广袤的雨林和沙漠，枫丹的水域，纳塔的火山带，以及至冬的雪原。
“那是蒙德城！”派蒙飞到镜子上方，小手指着一点。
镜面随着她的指向自动放大。蒙德城的细节呈现出来：能看到大教堂的尖顶，能看到骑士团总部的旗帜，甚至能看到广场上走动的小小人群。
“再放大点！”派蒙兴奋地说。
镜面继续放大，直到能看清广场上的人——是琴团长正在和凯亚说话，可莉在喷泉边玩，芭芭拉在给鸽子喂食。
“哇！真的能看到！”派蒙惊呼。
荧也凑近，她看到猎鹿人餐馆门口，莎拉正在擦拭招牌。看到铁匠铺，瓦格纳在打铁。看到天使的馈赠，查尔斯在擦杯子。
一切都那么日常，那么鲜活，却又那么遥远——隔着三十八万四千公里的虚空。
“这是实时的吗？”荧问。
“是的。”嫦娥点头，“观星镜与提瓦特的地脉有微弱链接，可以同步景象。不过只能看，不能干涉。”
纳西妲指向须弥：“能看到教令院吗？”
镜面转向。须弥城出现，智慧宫、教令院、大巴扎……纳西妲看到了正在净善宫处理公务的“自己”——那是她留下的一具意识分身。
“很有趣的视角。”她若有所思，“从月球看自己的国度，有种奇特的抽离感。”
钟离看向璃月。镜中，璃月港繁忙依旧。群玉阁悬浮在天，码头上千帆云集。他看到往生堂的门开了，仪馆小妹正在打扫。看到三碗不过港，田铁嘴在说书。看到万民堂，锅巴在帮香菱看火。
“人治的时代，运行良好。”他轻声说，语气中有欣慰。
影看着稻妻。天守阁巍然矗立，鸣神岛樱花如常开放。她看到神里绫华在木漏茶室饮茶，看到宵宫在长野原烟花店调试新烟花，看到荒泷一斗在和久岐忍吵架——然后被九条裟罗抓走。
“没有我，稻妻依然在运转。”影低声说，不知是感慨还是释然。
那维莱特观察枫丹。沫芒宫、歌剧院、露景泉……一切井井有条。他看到塞德娜在整理文件，看到莱欧斯利在梅洛彼得堡巡视，看到芙宁娜在剧场排练——似乎是个喜剧。
“秩序稳固。”他做出判断。
玛薇卡大笑着看纳塔。部落的炊烟，训练的战士，喷发的火山——对火神来说，这都是活力的象征。
甘雨看到月海亭的同事们在忙碌，看到总务司的职员在奔波。她忽然有点愧疚——自己居然在月亮上休假。
胡桃则在找生意机会：“从月亮上看，提瓦特就是个圆球……那岂不是说，在球对面的人其实是头朝下的？那头朝下去世的人，葬的时候应该正着葬还是反着葬？这是个哲学问题啊！”
众人：“……”
魈没有看璃月，只是静静望着整个提瓦特。从这么远的地方看，荻花洲的魔物、层岩巨渊的危机、那些他日夜守护的边境，都变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守护的意义，或许不在于守护之物的大小。”嫦娥忽然在他身边轻声说，“而在于守护之心，是否坚定。”
魈微微一震，沉默颔首。
众人在观星台停留了很久，每个人都从这前所未有的视角，重新审视自己熟悉的提瓦特。有人感慨，有人沉思，有人兴奋，有人安宁。
最后，是温迪打破了沉默。
“看够了的话……”他笑嘻嘻地说，“我听说月宫的厨房可以自己动手做饭？我想试试用发光食材酿酒！”
嫦娥笑了：“当然可以。月华厨房，随时欢迎各位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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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厨房位于广寒宫侧殿，是个半开放式的巨大空间。灶台是月白石砌成，燃烧的是纯净的月华火焰——没有烟，温度却极高。厨具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活”的：菜刀会根据食材自动调整锋利度，锅会提示火候，连砧板都会把切好的菜自动归类。
食材架上摆满了月宫特产，还有从提瓦特“借”来的各种辅料。
“那么，自由发挥吧。”嫦娥拍拍手，“玉兔会协助你们。晚餐，就靠各位的手艺了。”
厨房顿时热闹起来。
荧和派蒙决定做“提瓦特煎蛋·月宫特供版”。她们选了会发光的“晨光鸟”蛋——这种鸟是月灵的一种实体化形态，产的蛋有金色纹路。煎的时候，蛋在锅里发出柔和的光，蛋黄如小太阳般明亮。
钟离要炖汤。他选了月华凝露作汤底，加入“翡翠白菜”、“星光蘑菇”、“月桂枝”，以及一点从璃月带来的火腿提鲜。汤在锅中慢炖，渐渐散发出无法形容的醇香。
温迪真的在酿酒。他把月桂花、月华凝露、发光莓果混合，放入一个透明的水晶坛，然后开始弹琴——用音波震荡加速发酵。琴声中，坛内的液体开始旋转，发光，冒泡。
影……在挑战“三彩团子·月宫版”。她选了三种不同颜色的发光糯米粉，试图捏出会发光的团子。但月宫的食材和她熟悉的稻妻食材性质不同，团子不是太硬就是太散。最后是甘雨看不下去，过来帮忙。
纳西妲在做“智慧沙拉”。她精心搭配各种发光蔬菜的比例，试图达到能量和口味的完美平衡。每加一种食材，她都会记录能量变化。
那维莱特在做“律法蛋糕”——形状规整，每一层厚度完全相同，裱花是枫丹法典的图案。他用月华凝露代替水，蛋糕在烤制过程中发出银光。
玛薇卡简单粗暴：烤全兔。但月宫的玉兔不能吃，所以她用的是“月光兔”——一种月华凝聚的、可再生的食材。兔肉在月华火焰上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燃起银色的火苗。
胡桃试图做“往生堂特供·孟婆汤月宫版”，被甘雨坚决制止。最后她改做“阴阳料理”——一半发光的正常食物，一半黑色的、看起来就很可疑的食物。美其名曰“生死两全宴”。
魈没有下厨，但在帮忙处理食材。他刀工极好，切出的菜丝如发，薄如蝉翼。而且他处理过的食材，会自然染上一层宁神的气息。
嫦娥自己也做了一道菜：“广寒月影”。用最纯净的月华凝冻成镜面，上面用发光食材点缀出星辰图案。与其说是菜，不如说是艺术品。
厨房里香气四溢——不，是“光气”四溢。各种颜色的光芒在灶台间流转，月华火焰跳跃，食材发光，做好的菜肴更是璀璨夺目。玉兔们忙前忙后，月灵们也来凑热闹，在厨房里飘来飘去，偶尔偷吃一点光屑。
当所有菜肴摆上长桌时，那景象简直不像晚餐，而像一场光的盛宴。
发光的煎蛋如朝阳初升。
翡翠汤中倒映着星光。
三彩团子如小月亮般圆润。
智慧沙拉的色彩如彩虹。
律法蛋糕庄严而精致。
烤月光兔香气扑鼻。
阴阳料理……姑且算有特色。
广寒月影美得不忍下箸。
还有温迪那坛已经变成七彩流光、还在微微震动的“月华酒”。
众人围坐，举杯——杯中是温迪刚开封的酒，酒液在杯中流转，映出每个人发光的脸。
“敬月宫！”温迪第一个说。
“敬友谊！”荧接道。
“敬提瓦特！”众人齐声。
酒杯相碰，声音清脆如铃。酒液入喉，先是月华的清冽，然后是果香，最后是温润的暖意，以及一丝……琴声的余韵。
“这酒……”钟离细细品味，“有歌的味道。”
“因为我在酿的时候一直在弹琴啊！”温迪得意。
晚餐开始。每道菜都带来惊喜：煎蛋的蛋黄在口中“绽放”出晨光；汤喝下去，仿佛有星辰在体内流转；团子软糯，带着月桂的清香；沙拉每口味道都不同；蛋糕严谨但美味；兔肉鲜嫩多汁；连胡桃的阴阳料理，吃下去都有种“冰火两重天”的奇妙体验。
而嫦娥的“广寒月影”，入口即化，化作最纯净的月华，洗涤身心。
众人边吃边聊，笑声不断。月灵们在餐桌周围起舞，玉兔们在脚下穿梭。月宫的“夜晚”再次降临，但这次，月光中多了炊烟的气息，多了人声的温暖。
饭后，众人移步月桂林。月桂树下已经摆好茶点，月灵们奏起轻柔的音乐。
温迪弹琴，影难得地跟着哼了一段稻妻古调。玛薇卡讲起纳塔的冒险故事。那维莱特分享了几个枫丹的经典案件。纳西妲说着须弥的生态研究。钟离聊起璃月的千年变迁。甘雨说起月海亭的趣事。胡桃……胡桃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在月宫开分堂。
荧靠在嫦娥身边，仰头望着星空。
“谢谢你邀请我们来。”她轻声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嫦娥微笑，“千年来，月宫第一次这么热闹。”
“以后……还能来吗？”
“随时。”嫦娥说，“只要你们想，月华会为你们引路。”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但也许不需要常来。知道有个地方可以随时回去，和真的经常回去，是不同的。有时候，距离让重逢更珍贵。”
荧想了想，点头。
夜渐深。月灵们的音乐变得舒缓，如同摇篮曲。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享受这最后的、宁静的月宫之夜。
明天，就要回去了。
回到提瓦特，回到各自的生活，回到各自的职责。
但这一夜的月光，这一夜的欢笑，这一夜在月宫的所有记忆，会成为心底最温柔的一颗星，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永远发光。
嫦娥看着沉睡的月桂林，看着安坐的故友们，看着头顶的星空和脚下的提瓦特。
千年的守望，在这一刻，有了具体的意义。
她轻轻笑了，闭上眼睛。
月光洒在每个人身上，温柔如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