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月的清晨,一场春雨刚过,空气里带着湿润的草木清香。
苏晚星工作室的露台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藤编桌椅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旁边散落着几样物件。
一本翻到一半的《山那边的课铃》剧本,封面上贴着青禾村孩子们手绘的小贴纸。
一份“鎏金·筑梦计划”春季公益清单,上面用荧光笔标注着待捐赠的学校名单;还有一个银色的金鸡奖杯模型,是工作室团队特意定制的,小巧精致,却透着沉甸甸的分量。
今天是苏晚星获得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后的首次正式专访,采访者是《电影艺术》杂志的资深记者周桐。
两人曾在去年“商业与文艺平衡”的采访中有过深入交流,周桐对苏晚星的创作理念和公益实践一直颇为关注。
上午九点,周桐准时抵达工作室。她穿着一身简约的深色西装,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和录音设备,看到露台角落里的金鸡奖杯模型。
笑着说:“苏老师,没想到您把‘金鸡’摆在这儿,倒是比放在陈列柜里多了几分烟火气。”
苏晚星正弯腰整理桌上的公益照片,闻言直起身,指尖还沾着一张青禾村书屋的拍立得:“比起奖杯本身,我更在意它背后的意义。
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王老师、李老师他们,想起《青禾》拍摄时的日子,也会更坚定接下来要走的路。”
她指着照片里捧着新书的孩子们,“你看,这是上个月青禾村书屋补充图书时拍的,小宇终于找到他心心念念的《航天百科》,高兴得抱着书不肯撒手。”
周桐接过照片,仔细看着,眼里满是暖意:“您总是能把奖项和公益、创作紧密联系在一起。
这次获得金鸡奖最佳女主角,业内很多人说这是您‘从实力派到顶流’的标志,但我注意到,您获奖后首先做的还是推进乡村教育公益和现实题材剧本筹备,这似乎和当下很多演员的选择不太一样。”
“可能因为我始终觉得,演员的‘顶流’不该用流量或商业价值定义,而该用作品的影响力和社会价值衡量。”苏晚星坐下,端起薄荷茶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
“《青禾》能获奖,不是因为我演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乡村教师的故事本身足够有力量,是这些真实的人物和故事托举了这个奖项。
所以获奖后,我更要把这份‘荣光’转化为动力,拍更多像《青禾》这样有温度的现实题材作品,做更多能真正帮到乡村教育的事。”
周桐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抬头问道:“您提到‘现实题材’,目前正在筹备的《山那边的课铃》和《烟火里的尘埃》都是典型的现实题材作品,前者聚焦乡村教师传承,后者关注城市社区网格员。
这两个角色跨度很大,您在准备过程中遇到过哪些挑战?又是如何把握不同现实场景下的人物状态的?”
苏晚星拿起桌上的《山那边的课铃》剧本,翻开夹着便签的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对主角“李响”的人物分析:“比如《山那边的课铃》里的李响,是个从城市到乡村的年轻支教老师,他的核心矛盾是‘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为了贴近这个角色,我上个月特意去贵州麻塘村待了两周,跟着张老师一起走家访、备双语课,甚至试着用苗族刺绣做教具。
有一次,我帮一个留守儿童补习数学,孩子说‘老师,我想考县城中学,但爷爷说读书没用,不如早点去打工’,那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后来我把这个细节加进了剧本,让李响和老教师有一场关于‘读书意义’的对手戏,这样人物的挣扎会更真实。”
她顿了顿,又拿起另一本标注着《烟火里的尘埃》的文件夹:“至于社区网格员林微,难点在于‘平凡中的力量’。
这个角色没有激烈的戏剧冲突,日常就是帮老人换灯泡、调解邻里矛盾、帮外来务工者办居住证。
为了找到她的‘烟火气’,我跟着社区网格员小周跑了半个月,发现她口袋里总装着三样东西。
记满居民需求的小本子、给独居老人准备的速效救心丸、还有帮孩子临时扎头发的皮筋。
这些细节我都加进了角色里,比如林微调解完漏水纠纷后,会顺手帮独居的张奶奶把药盒按日期排好,这种‘不刻意的温柔’才是社区工作者最真实的状态。”
“您总是强调‘细节来自真实体验’,这让我想起您拍《雾中灯火》时,为了演好法医苏念,特意跟着法医顾问学习尸检流程,甚至在解剖室待了一周。
这种‘沉浸式体验’对您来说,是创作现实题材角色的必要条件吗?”周桐追问。
“对我来说是‘必须’。”苏晚星语气肯定,“现实题材的魅力就在于‘真实’,观众能从角色身上看到自己或身边人的影子。
如果我连法医的基本操作手势、社区网格员的沟通语气都不了解,演出来的角色就会悬浮,就会辜负那些真实存在的职业群体。
比如拍《雾中灯火》时,法医顾问告诉我‘真正的法医在解剖时,眼神会专注于证据,而不是刻意表现悲伤’,所以苏念发现关键证据时,我没有设计哭戏,而是让她指尖微微颤抖,盯着显微镜说‘这是死者留下的最后线索’,这种克制反而更能体现法医的专业与敬畏。”
采访进行到一半,露台的门被轻轻推开,陆承宇端着一盘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黄油香气:“周记者,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刚烤好的饼干,尝尝?”他把盘子放在桌上,自然地给苏晚星的茶杯添满热水,眼神里的温柔藏不住。
周桐笑着打趣:“陆导这‘后勤保障’做得也太到位了。
之前听说您不仅是《烟火里的尘埃》的导演,还全程参与了剧本打磨,甚至陪苏老师去社区体验生活,您如何看待她对现实题材的执着?”
陆承宇在苏晚星身边坐下,拿起一块饼干递给她,语气带着骄傲:“我其实很佩服她的‘坚持’。
现在影视圈有很多轻松圈钱的商业项目找她,但她始终把‘故事的社会价值’放在第一位。
比如《烟火里的尘埃》筹备时,有投资方建议加一条爱情线增加流量,她坚持反对,说‘林微的核心是社区工作者的责任,加爱情线会稀释角色的职业属性’。
最后我们用她的方案,剧本反而得到了社区工作者协会的认可,他们还主动帮我们联系了很多真实案例做素材。”
苏晚星侧头看了陆承宇一眼,眼底闪过笑意:“其实他也帮了我很多。比如我纠结李响的人物弧光时,他建议我‘从老教师的视角反向推导’。
老教师为什么愿意把几十年的教案交给李响?不是因为李响有才华,而是因为他看到李响在暴雨天背着生病的孩子去医院,看到他偷偷给贫困学生垫学费。
这些‘小事’才是人物成长的关键,是他帮我理清了思路。”
周桐放下笔,感慨道:“看得出来,你们在创作上是彼此的‘战友’。
除了个人创作,您的工作室近年来也在大力扶持现实题材新人,比如陈阳凭《支教日记》获得白玉兰最佳新人,还有刚签约的编剧林舟,专注于乡村题材创作。
工作室在培养新人时,是否也会强调‘现实体验’的重要性?”
“当然,这是我们工作室的‘创作准则’。”苏晚星提到工作室,语气里多了几分欣慰,“比如陈阳接《支教日记》时,我让他提前三个月去云南山区体验生活,跟着支教老师一起备课、种土豆,甚至学唱当地的山歌。
有一次他跟我吐槽‘山里的路太陡,家访走得脚都磨破了’,我告诉他‘这就是真实的支教生活,你要把这份‘累’放进角色里,而不是演出来’。
后来他在剧中有一场放弃回城机会的戏,没有哭,只是摸着孩子们种的土豆苗说‘这里的土是热的’,那场戏被很多观众评为‘年度最戳心片段’,这就是‘体验’的力量。”
她拿起桌上的工作室新人名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还有刚签约的女演员夏晓,她接下来要演《烟火里的尘埃》里的社区志愿者。
现在正在跟着小周学习怎么组织社区活动,昨天还跟我分享她帮老人注册医保的‘心得’——说‘老人眼神不好,要把字体调大,一步一步慢慢教’。
看到这些新人愿意沉下心体验生活,我觉得工作室的方向是对的。”
采访接近尾声时,周桐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很多人说‘现实题材不赚钱’,尤其是乡村题材,投资回报周期长,市场接受度有限。
您在推进这类项目时,是否担心过商业风险?又是如何平衡艺术表达与商业价值的?”
苏晚星拿起“鎏金·筑梦计划”的公益清单,指着上面的合作企业名单:“其实‘不赚钱’是偏见。
《青禾》的票房虽然只有1.2亿,但它带动‘鎏金·筑梦计划’的捐赠金额超过8000万,后续还有三家企业因为这部电影投资了我们的乡村教育公益基金。
而且《青禾》的海外版权卖给了12个国家的艺术院线,还入围了釜山电影节,这些都是商业价值的体现。
更重要的是,现实题材作品能形成‘口碑-公益-商业’的良性循环。
比如《山那边的课铃》还没开机,就有教育类品牌主动找上门合作,希望在电影里植入‘乡村教育公益广告’,他们看中的就是这类作品的社会影响力和正面口碑。”
她看着周桐,补充道:“至于‘平衡’,我觉得核心是‘不妥协内核’。
商业元素可以加,但不能稀释故事的真实感和社会价值。
比如《烟火里的尘埃》会加入一些轻喜剧元素,比如林微调解宠物纠纷时的趣事,但这些笑点是为了展现社区生活的烟火气,而不是为了搞笑而搞笑。
只要内核是‘真’的,观众就会买账,商业价值自然会随之而来。”
上午十一点半,采访结束。周桐收拾设备时,看到露台角落的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戏比天大,情比金坚”,字体温润却有力。“这是沈敬言导演送给您的吧?我记得他在金鸡奖颁奖礼上提到过这句话。”
“是沈导送的,”苏晚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柔和,“他说‘演员的初心就是对角色的敬畏,对生活的真诚’,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不管是获奖前还是获奖后,我都希望自己能守住这份初心,拍更多有温度的现实题材作品,做更多有意义的公益,不辜负那些真实的人物,不辜负观众的期待。”
送走周桐后,陆承宇走到苏晚星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采访很顺利,你聊到乡村孩子和现实题材时,眼睛里有光。”
苏晚星靠在他肩上,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春雨过后,天空格外清澈,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像是为接下来的路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接下来要忙的事还有很多,《山那边的课铃》要确定外景地,《烟火里的尘埃》要组织演员围读,还有‘鎏金·筑梦计划’的春季捐赠要落地。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一起,就不怕忙。”
陆承宇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坚定:“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是拍电影,还是做公益。我们一起把现实题材的路走得更稳,把乡村教育的公益做得更实。”
露台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薄荷茶的清香和蔓越莓饼干的甜意。
苏晚星看着桌上的金鸡奖杯模型,心里清楚,这个奖项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未来,她会带着这份“金鸡荣光”,继续深耕现实题材,坚守公益初心,用作品传递温暖,用行动点亮希望,让更多真实的故事被看见,让更多平凡的人物被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