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在无限城的外围区域,高速移动着。
他没有去任何一个柱与上弦的战场,他在躲避,在等待。
然而,仅仅过去了不到五分钟,他内心那股不安的预感,就攀升到了顶点。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麾下那些普通鬼之间的联系,正在以一种惊人的、恐怖的速度,被成片成片地切断!
就像有人拿着一把无形的镰刀,在疯狂地收割着他的军队!
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所有的柱都在城中,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伤亡!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鸣女!把我传送回去!”
他对着虚空,下达了命令。
空间扭曲,当他再次回到那个核心控制室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原本喧嚣、混乱、到处都充斥着厮杀声和惨叫声的无限城,此刻,竟然变得死寂一片。
除了远处几个特定的战场,还在爆发出属于“柱”与“上弦”级别的激烈战斗波动之外,其余所有地方的鬼气,几乎……已经消散殆尽。
数万的鬼,在短短五分钟内,被清剿了九成以上!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卫宫士郎。
他依旧站在那里,一只脚,还踩在鸣女的手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手中那张黑色的大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散发着魔力的余晖。
“你回来了?”
士郎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就在等他回来一样。
无惨的目光,扫过整个无限城。
他能感觉到,城中,还属于“鬼”的强大气息,只剩下了三个。
正在与岩柱、风柱苦战的黑死牟。
正在被炎柱死死压制的猗窝座。
以及,被那个男人踩在脚下,瑟瑟发抖的鸣女。
“你……你做了什么?”
无惨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不是疑问,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士郎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再次拉开了手中的大弓。
但这一次,他同时凝聚出了两支箭矢。
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魔力光箭,而是两把造型奇特的、剑身呈螺旋状的怪异之剑。
弓弦之上,是足以扭曲空间的恐怖力量。
“caladbolg II(伪·螺旋剑)。”
他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然后,松手。
两支螺旋剑矢,没有射向无惨,而是瞬间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
“月之呼吸·拾肆之型·凶变·天满纤月!”
黑死牟挥舞着他那把诡异的鬼之刃,斩出无数道巨大的、毫无规则的圆月刃,将悲鸣屿行冥和不死川实弥两人同时逼退。
即使是以二对一,面对这个活了数百年的、最初的呼吸法剑士,他们依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炎之呼吸·玖之型·炼狱!”
另一处战场,炼狱杏寿郎将自己全部的意志与热情,都灌注到了这最终的奥义之中。巨大的炎龙咆哮着,将猗窝座的身体彻底吞噬,用足以熔化钢铁的高温,不断地灼烧着他的血肉。
猗窝座在火焰中痛苦地嘶吼,但他那强大的再生能力,依旧在顽强地抵抗着。
就在这时。
黑死牟和猗窝座,这两个站在鬼族顶点的强者,同时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死亡危机!
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秒。
两道巨大的、扭曲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猩红色能量光柱,毫无征兆地从他们背后的虚空中凭空出现,将他们彻底吞噬!
那是……被作为炸弹引爆的,伪·螺旋剑!
轰!轰!
两声沉闷的爆炸,在不同的战场同时响起。
远在控制室的鬼舞辻无惨,身体猛地一震。
他与黑死牟,与猗窝座之间,那最后的两根联系,断了。
千年帝国。
所有心腹。
从童磨,到黑死牟,再到猗窝座……他最倚仗的所有上弦,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尽数覆灭。
无惨彻底懵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本该是他奠定自己永恒统治的最终决战,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个瞬间。
士郎的脚下,轻轻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西瓜被踩碎的声音响起。
鸣女的头颅,连同她那颗掌控着无限城的、长着眼睛的大脑,被卫宫士郎毫不留情地一脚踩碎。
随着鸣女的死亡,整个无限城,失去了最后的支持。
巨大的城堡开始剧烈地震动、崩溃。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天空和地面上。
卫宫士郎捡起了那柄插在地上的共鸣之剑,最后一次,屈指弹响。
嗡——!
一道柔和的空间波纹,扩散开来。
所有在无限城中幸存的鬼杀队队员,无论他们身在何处,脚下都精准地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传送门,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们全部传送回了云取山的山脚下。
做完这一切,士郎才抬起头,看向因无限城崩塌而陷入空间乱流的无惨。
空间崩塌,世界重组。
当鬼舞辻无惨再次恢复视觉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诡异的城堡里了。
他正站在那座熟悉的雪山上,脚下是厚厚的积雪,眼前是炭治郎家那座早已破败的木屋。
寒风,吹过。
在他的对面,卫宫士郎静静地站着。
那对标志性的黑白双刀,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以他们两人为中心,无数的、各式各样的、散发着冰冷寒光的刀剑,正缓缓地从雪地之中升起,破冰而出。
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剑阵,将整片山顶,都化作了一片钢铁的领域。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鬼舞辻无惨。”
卫宫士郎的声音,在千万剑刃的嗡鸣声中,平静地响起。
“这里是……无限剑制(Unlimited blade wor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