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投影出扭曲的长枪,再将其变成箭矢,本质上是利用了弓兵的职阶特性,将“必中”的概念进行了一次转换。
但现在,自己手上拿着的是刀。
要怎么做?
卫宫士郎的思维在刹那间提升到了极限,魔术回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那如果将长枪的概念……嫁接在刀上?
不,不对。刀是斩击的武器,枪是穿刺的武器,两者的“理”从根本上就不同,强行嫁接只会导致投影失败。
那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Lancer那即将刺出的动作上。
有了!
不是嫁接,而是“拦截”!
既然你的枪必定会刺中我的心脏,那么,我只要创造出一个东西,让它“必定”会拦截在你的枪与我的心脏之间,不就可以了吗?
以“必中”对“必中”!
“trace on(同调,开始)。”
卫宫士郎低声咏唱,他手中的黑白双刀瞬间消散,化为纯粹的魔力光粒。
紧接着,他双手虚握,仿佛握着一柄看不见的长刀。
这一次,他投影的不是具体的武器。
而是“概念”。
一个从“刺穿死棘之枪”中解析、剥离、再重构出的,全新的概念。
“其枪,必定贯穿心脏。”
“然,我之刃,必定拦截此枪!”
这是属于卫宫士郎自己的,蛮不讲理的宣言。
“Gáe——”
Lancer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积蓄到顶点的力量即将爆发。
“——bolg!!!”
真名,解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在远坂凛和Archer的眼中,那道红色的闪电脱手而出。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轨迹,凭空出现在了卫宫士郎的胸前。
结束了。
这是两人心中同时闪过的念头。
然而,就在那枪尖即将触及卫宫士郎胸口皮肤的瞬间。
锵——!!!
一声前所未有,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巨响,炸裂开来!
一柄造型奇特的兵器,凭空出现在了卫宫士郎的身前。
它有着日式长刀的刀柄和护手,但向上延伸的,却不是刀刃,而是一段两米多长的、与死棘之枪枪身极为相似的赤红色枪杆!
这柄“刀枪”的末端,精准无比地,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死死地顶住了死棘之枪的枪尖!
必中心脏的“果”,与必定拦截的“果”,在这一刻,于现实中交汇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效。
当“必中心脏”与“必定拦截”这两个互为矛盾的因果律碰撞在一起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停顿了一瞬。
然后,是纯粹的、无声的能量释放。
以两件宝具的接触点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的涟d荡漾开来。
那不是冲击波,而是空间本身的褶皱。
卫宫士郎和Lancer两人,就像是被两只无形的巨手同时拍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噗——!”
卫宫士郎人在半空,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搅碎了,全身的骨头都在哀鸣。刚才那一下,虽然成功拦截了宝具,但因果律对冲产生的反噬,几乎将他的身体彻底撕裂。
魔术回路更是灼烧般地剧痛,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流淌。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手中的那柄“刀枪”也随之化为光点消散。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另一边,Lancer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虽然是英灵,身体强度远超人类,但宝具被如此诡异的方式破解,对他造成的冲击同样巨大。他被那股反冲力轰飞出十几米远,将操场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咳……咳咳……”
Lancer从坑里爬起来,单膝跪地,用魔枪支撑着身体,嘴角同样溢出了血。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那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红发少年。
“开……开什么玩笑……”
Lancer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剧烈收缩,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自己的宝具,那柄逆转因果、必定贯穿敌人心脏的魔枪,被破解了?
不是被躲开,不是被挡住,而是从“规则”的层面上,被无效化了?
一个人类?
用区区的投影魔术?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身为身经百战的大英雄,他见识过无数强大的敌人和诡异的魔术,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还有,那小子最后投影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刀?还是枪?
为什么那东西能精准地出现在自己的枪尖之前,并且刚好抵消掉“必中”的效果?
无数的疑问在Lancer的脑海中炸开,让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怪物……这家伙,是个什么怪物……”他喃喃自语。
战场的另一端,远坂凛和Archer也从刚才那诡异的能量释放中回过神来。
远坂凛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卫宫同学……接下了Lancer的宝具?
那个传说中必杀的诅咒?
还活下来了?
她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告诉她,这不是梦。
“Archer……”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从者,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然而,她看到的,是Archer同样僵硬的脸庞。
红衣的弓兵那双总是带着嘲讽和深邃故事的眼睛,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迷茫。他死死地盯着卫宫士郎,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竟然是……概念武装……”
Archer的声音干涩无比,像是被塞进去了许多刀片一样。
“他不是在投影武器……他是在投影‘规则’……他强行创造了一个‘必定能挡下这一枪’的规则,去和Gáe bolg的‘必定贯穿心脏’的规则进行对冲……”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