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一片寂静。
徐凤年、姜泥、鱼幼薇三人,依旧沉浸在那一刚一柔,一生一死的宏大剑意之中,无法自拔。
他们的大脑,仿佛被强行塞入了一整片星空,充满了玄奥与震撼,却又理不清半点头绪。
就在这时,那一直靠在巨石上,旁观的李淳罡,缓缓直起身,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没有看那三个晚辈,而是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陈寒舟的面前。
“好一个天命剑道!”
李淳罡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好一个‘以剑证道’!”
他抬起头,浑浊的独眼死死地盯着陈寒舟,仿佛要将他看穿。“剑河雪涌,其意在‘势’,却非人之势,而是天之势。
以自身为引,撬动天地法则,令夏日霜降,江河冰封。此乃‘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
“而那鲤跃龙门,其意在‘变’。死中求活,逆天改命。剑意之中,蕴含生机,看似柔弱,实则蕴含了生命层次跃迁的无上至理,一阴一阳,一死一生,谓之道!”
李淳罡越说越是激动,他手中的那截雷击木,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老夫自诩剑道通神,今日方知,不过是坐井观天!你这剑法,已经超脱了‘术’的范畴,直指‘道’的本源!不愧‘天命’二字!老夫……心服口服!”
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对着陈寒舟,竟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这一幕,让远处的徐凤年等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陈寒舟安然受了他这一礼,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前辈谬赞了。”
李淳罡缓缓直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好奇道。“此剑道共四式,你只演练了两式。那剩下的两式,又是何等光景?”
他实在无法想象,比“剑河雪涌”和“鲤跃龙门”更强的剑招,会是怎样一番毁天灭地的景象。
陈寒舟闻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卖了个关子,悠悠道:“剩下的两式,过些时日,前辈自会知晓。”
“你这小子!”李淳罡被他吊起了胃口,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笑,“好!好!老夫等着!倒要看看,你还能给这江湖,带来多大的惊喜!”
说完,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巨石旁,重新坐下,继续雕琢他那柄木剑,只是那手上的动作,却不复之前的专注,显然心神依旧激荡。
陈寒舟不再理他,目光转向了还愣在原地的姜泥三人。
“剑已传授,能领悟多少,各凭本事。”
话音落下,他的视线,却越过了三人,落在了不远处,一直默默抱着刹那枪的青鸟身上。
青鸟接触到陈寒舟的目光,清冷的俏脸,没来由地一红,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
“青鸟,你的枪,擦得可真亮。”陈寒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青鸟娇躯一颤,没有说话,只是将怀中的刹那枪抱得更紧了些。
陈寒舟笑了笑,继续说道:“待会儿,你来帮我擦枪。”
此话一出,青鸟的脸颊,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抬起头,飞快地瞥了陈寒舟一眼,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水波流转,带着无限的羞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然后,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嗯。”
一旁的徐凤年,听着这没头没尾的对话,人彻底傻了。
擦枪?
姐夫有枪吗?等等,擦个枪而已,青鸟脸红个什么劲?
他满脑子问号,凑到姜泥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喂,小泥人,姐夫这是什么意思?青鸟怎么脸红了?”
姜泥闻言,转过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半点没到眼底。
“意思是,青鸟姐姐待会儿肯定能吃得饱饱的。”
“哈?”徐凤年更懵了。
吃饱?擦枪跟吃饱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要再问,却见青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再也待不住了。
她抱着自己的刹那枪,对着陈寒舟羞涩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便快步走开,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鱼幼薇看着这一幕,掩嘴轻笑,美眸中满是了然。
“不是,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徐凤年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姜泥却懒得再搭理他,只是冲他做了个鬼脸。
就在这时,李淳罡那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吵什么吵!还不快滚去练剑!问题那么多,怎么不见你剑法长进一分?”
被老剑神一顿呵斥,徐凤年也不敢再多问,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挠了挠头,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决定先不想了,当务之急,是练剑!
他走到河边,学着陈寒舟的样子,并起剑指,对着河面,开始比划起来。
陈寒舟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几个“弟子”,转身朝着青鸟离去的方向,悠然走去。
……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
河滩不远处,一处僻静的树林里。
陈寒舟看向四周,旋即看向青鸟,不等他开口,青鸟脸颊更红了,她缓缓俯下身,直接在陈寒舟面前蹲了下来,臻首低垂,声音带着羞意。
“夫君,我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吃过了。”
这虎狼之词,若是被外人听去,定然不明所以。
但陈寒舟却听懂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伸出手,轻轻抬起她光洁的下巴,看着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柔声道。
“放心,今晚,让你吃个够。”
青鸟闻言,羞得几乎要将头埋进地里,却还是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寒舟看着她这副既羞涩又期待的模样,又问道:“我让你练的瑜伽,可曾懈怠?”
“没有。”青鸟连忙摇头,小声回道,“每日练枪之余,都会偷偷练习……不敢忘。”
“很好。”陈寒舟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