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三，绘图培训第二期。
会议室里，老张正在讲简化画法。
“复杂零件，不用全画。比如这个法兰盘，螺栓孔均匀分布，可以只画一个，其他用中心线表示。”
台下，各厂的绘图员认真听着。
经过第一期培训，大家画图规范多了。这次交上来的作业，错误明显减少。
“张工，这个办法好！”农机厂的小陈说，“我们厂有些农机零件，一模一样的孔十几个，全画太费事。”
“对，这就是简化画法的意义。”老张说，“既表达清楚，又节省时间。但要注意，简化要有度，不能简化到看不懂。”
他举了几个例子，哪些能简化，哪些不能简化。
大家边听边记，气氛很好。
课间休息时，李唯走进来。
老张正在批改上次的作业，见他来了，高兴地说：“李副厂长，您看这次作业，比上次好多了！尺寸标注规范了，三视图对齐了。”
李唯翻了翻，确实进步明显。“张工，您辛苦了。”
“不辛苦，有成效就高兴。”老张说，“特别是纺织厂那两个女同志，上次作业问题最多，这次全对了。我问她们，说回去练到半夜。”
李唯很满意，这是学习的态度。
休息结束，老张继续讲课。
这次讲特殊表达，螺纹怎么画，齿轮怎么表示，弹簧怎么简化。都是实用技巧。
李唯在教室后面听了会儿，悄悄退出来。
回到办公室，王卫国正在整理各厂报来的案例应用情况。
“师父，机床厂报来好消息。”王卫国递过一份材料，“他们厂用咱们汇编里的方法，又改造了两台老设备。一台铣床，一台磨床，改造后精度都提高了。”
“化工厂也报了。”他又递过一份，“第二化肥厂按照他们的经验改造锅炉，初步测算，煤耗能降百分之二十。”
一份份材料看下来，李唯心里很踏实。
协作网的成果，正在各个厂开花结果。这才是真正的价值。
下午，李唯去了趟街道办。李主任正在办公室等他。
“李副厂长，快请坐！”李主任热情地招呼，“你们院的技能分享会，我们总结成材料了，准备在全街道推广。”
她递过一份简报，标题是《95号院技能分享会的做法与启示》。
里面详细记录了活动过程、群众反响。
“李主任，您动作真快。”李唯笑道。
“好经验就要及时推广。”李主任说，“下个月，街道准备搞个‘邻里互助经验交流会’，想请您去讲讲技术协作的思路。我觉得，技术协作和邻里互助，道理是相通的。”
李唯心里一动，这不正是他昨晚想到的吗？
“行，我一定去。”他说，“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技术协作是厂与厂之间的互助，邻里互助是人与人之间的协作。本质上都是资源共享、互帮互助。”
“您总结得好！”李主任眼睛一亮，“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写进材料里！”
从街道办出来，已经下午四点了。
李唯骑车回厂，路上想着年底发言的事，有了街道这个角度，发言内容更丰富了。
技术革新改变生产，互助协作温暖生活。
这就是他亲历的时代，既有机器轰鸣的奋斗，也有邻里守望的温情。
他也在这个时代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回到四合院时，天还没黑。
院里，许大茂正在帮刘奶奶修一个旧手电筒。几个孩子围在旁边看。
“李副厂长回来了。”许大茂抬头。
“修什么呢？”李唯停下。
“手电筒，接触不良。”许大茂说，“小毛病，紧紧就好了。”
他三两下修好，按亮开关，手电筒射出光束。“刘奶奶，好了。”
“谢谢大茂！”刘奶奶高兴地说，“晚上起夜方便了。”
许大茂收拾工具，脸上带着笑。
晚饭后，李唯修改发言稿，他把街道的经验加进去，把技术协作和邻里互助的联系写清楚，写完读了一遍。
娄小娥在一旁听着，她听进去了：“写得真好，技术是冷的，但人是暖的。把技术和人情结合起来，事情就能做好。”
“你说到点子上了。”李唯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夜深了，四合院安静下来。
李唯躺在床上，想着即将到来的年底发言，想着协作网的未来，想着院里点点滴滴的变化。
他心里很踏实，因为路走对了，方向明确了。
剩下的，就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
到了腊月，年味越来越重了。
李唯一早起来，帮着娄小娥把被褥抱到院里晾晒。
“今天厂里还忙吗？”娄小娥一边拍打着棉被一边问。
“上午开个年终总结会，下午就没什么事了。”李唯把晾衣绳系紧，“今年协作网的工作要盘盘账，明天局里开大会，我得发言。”
正说着，易中海从前院过来，手里提着两包东西。“李副厂长，街道发的年货，我给您捎来了。”
李唯接过一看，是两包白糖、一包红枣。“一大爷，谢谢您。街道今年发得挺实惠。”
“可不是嘛。”易中海笑着说，“李主任说了，今年咱们院评上了‘先进大院’，额外多发了半斤肉票。我合计着，过年时候咱们院一起包顿饺子？”
“这个主意好！”娄小娥眼睛一亮，“各家凑点肉和菜，热热闹闹过个年。”
“行，这事我来张罗。”易中海说。
送走易中海，李唯匆匆吃了早饭，赵师傅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路无话，直接来到轧钢厂，先去办公室里拿了之前准备好的材料，李唯来到会议室。
轧钢厂会议室里，暖气烧得很足。
九点整，会议开始。
杨厂长坐在主位，几位副厂长分坐两旁。
杨厂长开门见山：“今天咱们长话短说，把今年的工作盘一盘，重点是李副厂长牵头的技术协作网。”
分管生产的孙副厂长先汇报了全厂生产情况：“……全年任务超额完成百分之八，质量合格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五，事故率下降百分之四十。特别是三车间，改造后产量翻了一番。”
“好！”杨厂长点头，“这说明技术革新的路子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