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李唯时，他拿出准备好的数据：
“协作网成立半年，从七家企业扩展到现在的十二家。编印《技术革新案例汇编》一册，收录典型案例二十三个。组织技术培训六次，培训人员八十余人次。各厂间协作项目十五个，初步估算，为各厂节约资金三万余元，提高效益约百分之十五。”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叹声。
“具体来说，化工厂锅炉改造经验推广到三家化肥厂，平均煤耗降低百分之二十。机床厂老设备改造方法被五家机械厂采用，设备利用率提高百分之三十。建材厂的耐火材料配方在三家厂应用，延长窑炉寿命百分之五十……”
一个个数字，一项项成果，实实在在，掷地有声。
杨厂长听得频频点头：“李副厂长，这些成绩局里都看到了。明天全市工业系统年终大会，你代表协作网发言，要讲出气势，讲出水平！”
“厂长放心，我一定尽力。”李唯说。
孙副厂长补充道：“李副厂长，我听说协作网的经验，其他省市也有来学习的？”
“是的。”李唯翻开笔记本，“上周，天津、河北来了两个考察团，专门学习协作网的组织模式。局里接待的，我也参加了座谈。”
“这是好事！”杨厂长很振奋，“咱们的经验能推广出去，影响就更大了。”
会议开到十一点，确定了明年的工作重点：继续扩大协作网规模，深化技术攻关，建立定期交流机制。
散会后，李唯回到办公室，最后修改明天的大会发言稿。
王卫国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
“师父，刚收到的。”王卫国递过纸袋，“局里印的会议材料，您的发言安排在上午第三个。”
李唯接过，抽出材料看了看。
会议日程很满，从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中间只有一个小时休息。他的发言时间二十分钟，不算长，但要讲的内容很多。
“卫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李唯说，“做记录，也学习学习。”
“好！”王卫国很兴奋，“师父，听说王副市长要出席？”
“嗯，市领导很重视。”李唯说，“这次大会规格高，全市重点企业都参加。咱们要好好表现。”
正说着，化工厂刘副厂长打来了电话，声音激动得有些发颤：“李副厂长！好消息！我们厂锅炉改造项目，被评为市‘技术革新优秀项目’！局里刚通知的！”
“恭喜刘副厂长！”李唯由衷地高兴，“这是你们厂全体职工努力的结果。”
“没有协作网，没有您的帮助，我们做不到！”刘副厂长说，“明天大会上，这个项目要作为典型案例介绍。李副厂长，我……我紧张啊！”
“别紧张，实话实说就行。”李唯安慰道，“改造过程、数据对比、实际效益，把这些讲清楚，比什么空话都强。”
“您说得对！”刘副厂长深吸一口气，“我今晚再准备准备。对了，明天大会后，我们厂想请您和几位老师傅吃个饭，算是年夜饭，您一定要来！”
“好，一定去。”李唯笑着答应。
挂掉电话，李唯心情更好了。
协作网的成果得到认可，这是对大家最好的鼓励。
下午，李唯提前下班，路过供销社时，他进去买了二斤水果糖、两挂小鞭炮。
过年了，总要有点年味。
回到四合院，院里正热闹，中院架起了大锅，傻柱系着围裙，正在指挥几个年轻人搬桌子、摆凳子。
易中海和阎富贵在清点各家凑来的食材：五斤猪肉、十棵白菜、三斤面粉、还有葱姜调料。
“李副厂长回来了！”阎富贵眼尖，“您看，咱们院年夜饭的阵势！”
李唯走近看了看：“嚯，真不少。肉够吗？不够我再去买点。”
“够够够！”易中海说，“各家都出了力，柱子说，他再添两个菜，四喜丸子、红烧鲤鱼，图个吉利。”
傻柱正在剁肉馅，闻言抬头笑道：“四大爷，您就瞧好吧！今年咱们院的年夜饭，准比国营饭店还香！”
正说着，许大茂从后院过来，手里提着两条不小的鲤鱼。“一大爷，我刚去朝阳市场买的，还活着呢。您看行吗？”
易中海接过鱼，掂了掂：“行！个头不小！大茂，破费了。”
“应该的。”许大茂搓搓手，“院里活动，我也该出力。”
这几个月，许大茂的变化有目共睹：从油滑到踏实，从自私到愿意付出。院里人看他的眼神，也从警惕变成了接纳。
“大茂，鱼交给我吧。”傻柱接过鱼，“红烧鲤鱼我最拿手，保证做得外焦里嫩！”
“谢谢柱子。”许大茂说。
这一声“柱子”，让傻柱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客气啥！都是一个院的！”
李唯把买来的水果糖交给易中海：“一大爷，这点糖给孩子们分分。”
“哎哟，李副厂长，您太客气了！”易中海接过，“我让各家孩子轮流来领，保证公平。”
正热闹着，街道李主任来了。她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布包。
“李主任！”易中海赶紧迎上去，“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院年夜饭准备得怎么样。”李主任笑着下车，“顺便送点东西，街道给先进大院的奖励，五斤花生、二斤瓜子。”
大家纷纷道谢。李主任走到中院，看着忙碌的场景，很感慨：“你们院真是越来越好。互助小组、技能分享会，现在又搞集体年夜饭。这些经验，我要好好总结，明年在全街道推广。”
“都是李副厂长带的好头。”易中海说。
“是大家共同努力。”李唯忙说。
李主任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说：“李副厂长，明天大会好好发言。您不光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也是咱们街道的骄傲！”
送走李主任，院里继续忙活。女人们和面、切菜，男人们搬桌凳、生炉子。孩子们在院里跑来跑去，笑声不断。
李唯回家换了件衣服，也出来帮忙。娄小娥把两个孩子交给一大妈照看，自己挽起袖子加入洗菜的行列。
天色渐暗时，年夜饭准备好了。
四张八仙桌拼成两排，摆满了菜：白菜猪肉馅饺子、四喜丸子、红烧鲤鱼、醋溜白菜、炖豆腐、拌黄瓜……虽然不算丰盛，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全院二十八户，能来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