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沈卿缓缓开口，“是由‘规则’权柄分裂出的一条分支，用于管理这个所谓的‘游戏’世界。
‘规则’权柄本身，是一个完整权柄，层级上……大概和先生所执掌的‘契约’加‘创生’双权柄差不多，都是属于bug权柄。”
他顿了顿，看向沈言卿：“说到权柄，先生当初给予你的，并非完整的‘契约’权柄，而是属于完整契约权柄的一个分支，也叫做‘契约’，但能使用的核心技能只有三个。”
沈言卿凝神细听。
“第一个，【强制缔约】，可以强行与特定目标建立契约联系，约束力极强，但消耗巨大且对高阶目标成功率低。”
“第二个，【因果链接】，可以直接与目标建立或操纵因果关联，善用可攻可守，妙用无穷，但容易引火烧身，需要极高的掌控力。”
“第三个，也是最根本的，【契约铭刻】，可以给任何事物打上契约的标志，赋予其契约相关的属性或约束，这是所有契约能力的基石。”
沈卿解释道，“完整的‘契约’权柄，涵盖的规则和可能性远不止这些，分支权柄更像是获得了使用某种特定‘工具’的许可证，而完整权柄则是掌握了制造和定义‘工具’本身的法则。”
沈言卿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原来自己掌握的只是分支。
他点了点头，示意沈卿继续关于系统的话题。
“好，说回系统这个分支。”沈卿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它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但严格来说是三个。”
“第一部分，就是我们最熟知的，副本生成、任务发布、积分结算、商城运转等一切游戏运行相关的底层逻辑和执行单元。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系统的‘信息处理与后勤部’，庞大，精密，但相对‘机械’，按既定规则办事。”
“第二部分，是‘检测与评估系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系统监控’。
它会扫描、分析玩家行为、能量波动、组织动向等一切数据，评估其对系统整体稳定性的‘威胁等级’，一旦超过阈值，就会启动清除程序。
我们之前遭遇的很多打压，都源于此。”
沈卿的语气严肃起来，“而我要说的第三部分，也是最核心、最危险的部分——一道意识。”
沈言卿呼吸微凝。
“一道由‘规则’权柄分支衍生出的、最初的管理意识，你可以理解为……系统的‘本源意志’或‘管理者人格’。”
沈卿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它大部分时间在沉睡，只在检测系统遇到无法处理的重大威胁，或者涉及核心规则变动时，才会被触动苏醒。
当年我们曙光倾尽全力反抗的，最终目标，就是这道意识。”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情绪，再睁开时，眼底有暗流涌动：“代价你也知道了。
我‘陨落’，方逸眠重伤濒死、失踪了很久才被找回来，顾云昭、齐轩亦他们等众多人被剥夺神位……才勉强换来了这道意识的暂时沉睡。”
沈言卿听到这里，忍不住低声评价了一句：“真惨，狼狈到最终被逼得自爆……”
他想起沈莫言提过的只言片语，那场战斗的惨烈远超想象。
沈卿：“……”
他转过头，一脸受伤地看着沈言卿，黑眸里瞬间蓄起了水光，演技浮夸。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那可是悲壮的牺牲！史诗般的抗争！”
沈言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卿演了两秒，见对方毫无反应，立刻收起了那副表情，撇撇嘴：“没劲，要不你再亲我一口。”
“不要”
“好吧~小言卿~”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正经，“好了，不开玩笑。
总之，这道意识拥有系统分支的最高权限，而它最bug的地方，在于它掌控着一条源自‘规则’权柄的至高规则——‘在它的领域之内，所有存在都必须遵循它制定或承认的规则。’”
他看向沈言卿，一字一句道：“这意味着，一旦被它的领域锁定，在那个领域里，它说火焰是冷的，火焰就会失去温度；
它说空间是凝固的，你就无法移动；
它定义你是‘错误’，你的存在本身就会受到排斥和抹杀。
因为‘规则’由它书写。我们当初，本质上是在它的‘游戏规则’里，挑战‘游戏管理员’，怎么可能赢？”
“那……当初是怎么让它沉睡的？”沈言卿问。
沈卿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了下去：“我引爆了自身尚未完全稳固的、与‘契约’和部分‘共鸣’相关的权柄本源。
制造了一场局部的‘规则真空’和‘概念混乱’，短暂干扰了它的领域稳定和逻辑判定，为其他人创造了逃脱的机会。
同时也让那道意识受到了规则层面的反噬和冲击，被迫陷入深度沉睡来修复和稳定自身。”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言卿能想象那其中的决绝与惨烈。
以自身存在为炸弹，只为换取一线生机和敌人的暂时退场。
“所以，”沈卿总结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沉睡的‘管理员’，一个庞大但相对机械的‘后勤部’，和一个警觉的‘监控探头’。
我们的目标，是在不惊醒‘管理员’的前提下，想办法对付‘监控探头’，并最终找到能在‘管理员’的领域规则下与之抗衡，或者……绕过规则的方法。”
沈言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信息量很大，真相远比之前想象的更复杂和绝望。
在对方的规则领域内战斗，几乎是无解的难题。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雪团在睡梦中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沈言卿消化完关于系统的震撼信息，觉得脑子有些涨。
他换了个相对轻松的话题：“要不然……聊点别的？比如方逸眠？他的前后反差太大了，有点好奇。
或者顾云昭和齐轩亦也行。”
他有点想知道，那两位在他“死”后，怎么样了。
沈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混合着好笑和无奈的表情。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斟酌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