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涯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周粥面前，带着骨刺的尾巴横扫过来，风声刺耳，仿佛要将空气都割开。
周围的小妖们都闭上了眼，觉得周粥这次必死无疑。
先天境大圆满的蛟龙全力一击，灵骨境修士根本不可能挡住。
可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夜无涯的尾巴明明朝着周粥的胸口扫去，却像是穿过了一道虚影，径直扫空，打在了后面的梁柱上。
“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楠木柱瞬间断成两截，阁楼顶部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
“怎么可能？！”夜无涯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错愕。他明明锁定了周粥的气息，怎么会打空？
难道又是那该死的灵觉？可这次他的速度已经快到极致，灵觉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还没回过神，就觉得眼前的空间微微一晃，像是水波荡漾。下一刻，一股巨力猛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嘭！”
这一拳，周粥灌注了全身的肉身灵力，金色的光纹在拳头上炸开，带着金身境的恐怖力量。
夜无涯的脑袋像是被巨石砸中，瞬间炸开，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
庞大的蛟龙尸体晃了晃，“轰”地砸在地上，青黑色的鳞片失去了光泽，断角上还沾着血迹，抽搐了两下，就彻底没了气息。
整个青鳞阁，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趴在地上的小妖们慢慢抬起头，看着地上夜无涯的尸体，又看看站在尸体旁的周粥，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说不出一句话。
刚才那一幕，太颠覆了，先天境大圆满的蛟龙大人，居然被灵骨境的人类，一拳秒杀了？
有的小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后颈发凉；有的则看向周粥的眼神，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深深的敬畏，能一拳打死蛟龙的人，就算是人族，也配当灵蛇门的大长老！
周粥缓缓收回拳头，只觉得体内的灵力瞬间被抽空，一阵虚弱感涌了上来，他扶着旁边的桌角，才勉强站稳。
脸色也有些发白，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扫过在场的所有蛇妖，声音清晰地传来：“这就是你们敬畏的‘龙族’，不堪一击。”
青青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彻底明了。
周粥这哪里是在跟夜无涯算账，是在帮她给所有蛇妖“祛魅”！夜无涯是“化龙”旧念的象征，周粥杀了他，就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蛇妖：龙族不是不可战胜的，蛇族没必要靠化龙来证明自己。
夜无涯，便是蛇族内心蜕变的牺牲品。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周身的金色灵力缓缓扩散开来，压过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她抬手示意所有小妖安静，声音带着金身境修士的威严，传遍了整个青鳞阁，甚至传到了灵蛇门的每个角落：
“所有灵蛇门弟子听着！”
小妖们纷纷停下议论，抬头看向青青，眼神里满是敬畏。
“夜无涯身为蛟龙，混入灵蛇门，却始终抱着化龙执念，还辱骂门主、欲杀大长老，今日已被周长老斩杀，罪有应得！”
青青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语气冰冷，“从今日起，灵蛇门再无‘化龙’之说！我等蛇族，当以修炼自身、强大蛇族为本，不攀附、不盲从，凭自己的力量立足修真界！”
她顿了顿，侧身让开，将周粥让到身前，声音更加郑重：“同时，我正式宣布，周粥先生，即日起任灵蛇门大长老，执掌门内修士进阶之事，所有弟子，皆需遵其号令！若有违抗者，以门规处置！”
话音落下，青鳞阁内安静了片刻。随后，一个老蛇妖率先反应过来，他是灵蛇门的老人，见证过灵蛇门的低谷，也明白“弃化龙”对蛇族的意义。
他率先躬身，对着周粥行了一礼：“属下参见大长老！”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其他小妖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不管是真心认同，还是被周粥刚才的实力震慑，都跟着躬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
“参见大长老！”
周粥看着眼前躬身的蛇妖们，心里轻轻舒了口气。
他答应蛇祖的事，总算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灵蛇门的“化龙”执念，算是彻底断了。
后续只要引导蛇妖们修炼蛇族本身的功法，灵蛇门迟早会成为真正强大的蛇族宗门。
他扶着桌角的手微微松开，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看向青青，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帮灵蛇门整理功法，让蛇族真正找回自己的根了。
而青鳞阁外，阳光透过灵林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的血迹上，却没有丝毫阴冷。
灵蛇门的小妖们散去时，脸上少了往日的迷茫，多了几分坚定，或许，不用化龙，他们也能变得很强很强。
阁楼内，青青看着周粥苍白的脸色，递过一瓶灵酒：“周长老，先喝点灵酒补补灵力吧。”
周粥接过酒盏，仰头饮下。
温热的灵力顺着喉管往下淌，虚弱感渐渐缓解。他看着青青，笑道：“接下来，怕是有得忙了。”
青青也笑了，青色的灵力在她眼底闪烁，像是有星光：“有周长老在，再忙也值得。”
窗外，几只年幼的蛇妖正围着灵蝶玩耍，它们没有化出人形，只是保持着蛇的形态，却灵活地穿梭在灵草间，笑声清脆。或许，这才是蛇族该有的样子。
自在、强大，不被“化龙”的执念束缚，活成自己本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