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没入虚空的瞬间,圣君们的身形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血色苍穹,只留下响彻万古的余音在识海中回荡。**
那些锁链在岁月侵蚀下渐渐锈蚀,铜绿与暗红锈斑层层交叠,如同古老的诅咒纹路。
当第一缕锈色渗入识海,我听见颅骨深处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万千细小裂纹沿着脊椎蜿蜒而上。
铁锈味的血珠顺着舌根滚落,腥甜与酸涩在喉头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滚烫的铁砂。
经脉中传来的剧痛让我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抠进青石砖缝。
暗红血线顺着指甲缝渗出,在砖面汇成诡异的图腾。
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月光仿佛被染成铁锈色,雾气中浮现出无数锁链残影,每一道都缠绕着破碎的记忆残片。
深渊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轰鸣,漆黑魔物的轮廓在裂缝中若隐若现,它们扭曲的肢体上还残留着十二圣君当年封印时留下的金色符咒。
恍惚间,十二道虚影穿透时空而来,衣袂间流转着星河与月光。
为首的圣君掌心亮起温润金光,那是百年前将我镇压在此的力量,此刻却化作抚慰的柔光。
他们的目光穿过岁月长河,既有封印者的威严,又带着长者的悲悯,仿佛在无声诉说:「孩子,这锁链既是禁锢,亦是守护。」
“这玩意儿认主了?!”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掌心残留的温热尚未消散,那颗流转着幽蓝光晕的珠子已化作流光没入眉心。
丹田处骤然炸开的力量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喷发,经脉在磅礴能量的冲刷下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随时会被这股浩瀚之力撑爆。
我本能地抬手虚握,虚空竟如薄纸般泛起涟漪,指尖缠绕的漆黑能量将月光都染成了诡异的墨色。
天罚尊者袖中的拂尘骤然绷直,银丝般的马尾鬃毛无风自动,在死寂的空气中划出细碎的破空声。
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浑浊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仿佛将整片幽冥血海都纳进了那双垂暮的眼眸。
当他的目光扫过我周身缠绕的漆黑魔神气息时,那道苍老的身影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直面的不是个晚辈,而是远古时期就该被抹杀的禁忌存在。
三千年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尘封的古墓中传来,带着青铜锈般的沉重。
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锈迹斑斑的镇魂铃,那是玄霄宗历代宗主才能佩戴的法器,此刻却在他颤抖的指尖发出微弱的哀鸣,原来传说中的天命之人并非玄霄宗的圣子。
山风掠过断崖,卷起满地枯叶,却在触及他周身时诡异地停滞。
那些悬浮的叶片在半空扭曲成旋涡,边缘泛着幽蓝磷火,如同被无形屏障禁锢的亡灵。
我看着他布满沟壑的面庞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 皱纹里沉淀着百年风霜,眼角残留的血痂早已干涸成暗紫色纹路,那双本该看透世事的眼睛里,此刻却交织着释然与难以名状的忧虑。
他喉间发出风箱般的喘息,骨节嶙峋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指节上的咒文刺青泛起刺目的红光。
突然,他抬手指向西方天际,那里终年笼罩着猩红血雾,即便在白昼也透着阴森的紫光。
浓稠如实质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巨大的骨爪虚影,每根指节都有山岳般粗细,指尖滴落的黑色黏液坠向地面,在半空就被蒸发成焦黑的灰烬。
深渊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嘶吼,像是无数恶鬼在撕扯着封印,又像是某种沉睡的远古存在即将苏醒。
脚下的岩石开始震颤,缝隙中渗出带着腐臭的黑雾,所过之处杂草瞬间化为白骨。
魔神封印松动在即。 老者佝偻的脊背突然绷直,浑浊的眼珠泛起诡异的青芒,枯瘦如柴的手指重重按下腰间镇魂铃。
本该清越的铃声卡在锈蚀的铃舌间,只发出令人牙酸的
声响。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满是符咒的道袍上,转瞬化作缕缕青烟,此物既已认你为主...
话音未落,我腰间的魔神残印突然灼烫如烙铁,三日前在葬魔渊被腐骨藤蔓缠绕时烙下的神秘印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幽蓝色纹路顺着血管爬上脖颈,映得周围岩壁上的符文都泛起妖异的流光。
老者瞳孔骤缩,布满老年斑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踉跄着扶住刻满封印咒文的石柱,指甲深深掐进石缝:那镇压九幽的宿命,便只能交付于你这变数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伴随着他周身萦绕的金色道纹寸寸崩裂。
我惊恐地看着他银发如雪崩般转为漆黑,原本佝偻的身躯竟以诡异的弧度挺直,道袍下隐隐透出鳞片状的阴影 —— 那根本不是什么隐世强者,而是被封印在谷中的上古邪祟!
话音未落,天际忽然划过九道紫电,雷声震得脚下的青石寸寸龟裂。
尊者脸色骤变,袖中飞出三十六面青铜古镜,镜中倒映出无数狰狞的面孔:“不好!魔神残魂察觉到本源异动,它们要破封而出了!”
那老头儿还在喊:“快逃啊!你小子疯了吗?!”我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老头儿,谢了!这宝贝归我了!”
“小子,你……”
我擦!
这老头儿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就想反悔了?
门儿都没有!
天罚尊者那声 “小子,你……” 还没说完,裂缝里就跟开了锅似的,咕嘟咕嘟直冒黑气。
浓稠如墨的黑气裹挟着腐肉般的腥臭味,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喉咙泛起阵阵酸意。
我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珠子攥得几乎要嵌入血肉。
掌心传来的刺痛与珠子表面刺骨的寒意交织,那抹冰凉顺着血脉游走,却浇不灭胸腔里沸腾的战意。
这枚得来不易的「镇灵珠」,表面流转着幽蓝光晕,其上暗刻的上古符文随着呼吸节奏明灭不定。
指尖抚过珠身的裂痕,那是与秘境守护者血战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极了宗门结界上蔓延的蛛网状裂隙。
犹记得踏入秘境核心区那日,浓稠如墨的蚀骨毒雾裹挟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毒雾沾到肌肤的瞬间,剧痛如千万根银针钻入肌理,我强忍灼痛撕下衣袖裹住伤口,却见沾毒的布料瞬间化作青烟。
更致命的是暗处杀机 —— 青铜地砖下突然弹出淬毒倒刺,头顶机关匣里的透骨钉暴雨般倾泻,若不是三师兄用本命法器结成护盾,我早已被钉成刺猬。
最惨烈的当属与守护兽「噬魂螭」的恶战。
那怪物周身缠绕着猩红锁链,每甩动一次尾巴,便能掀起遮天蔽日的毒瘴。
二师姐为掩护我抢夺镇灵珠,祭出元神自爆才短暂压制住凶兽。
当我攥着珠子冲出核心区时,身后传来山体崩塌的轰鸣,而怀里的镇灵珠正在发烫,仿佛在警示即将到来的更大危机。
如今,这凝聚着同门性命的至宝,竟成了守护宗门的最后底牌。
我握紧珠子,感受到内里涌动的灵力与宗门结界产生共鸣,可结界外传来的魔物嘶吼声,却让掌心渗出冷汗。
珠子表面浮现金色咒文,那些扭曲的符文仿佛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如同灵蛇般扭动着,迅速钻入我的皮肤。
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蔓延,每一寸经络都像是被烈火灼烧。
当我的鲜血浸透珠体的刹那,整颗珠子突然迸发太阳般刺目的光辉。
光芒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倒在秘境里的同门身影,大师兄苍白的脸上还凝固着最后的笑容,小师妹紧握法器的手指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他们的面容与宗门上空翻滚的妖云重叠,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炽热的温度与坚定的信念,注入我的体内。
与此同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师父在我临行前的谆谆教诲,与同门们一起修炼的欢声笑语,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无比,那些情感与力量交织在一起,在我体内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力量,等待着喷薄而出。
金光骤然暴涨,化作百丈光刃撕裂长空,朝着翻涌的黑气劈斩而下。
这时,那团黑雾如活物般沸腾,凝聚出数以百计的狰狞鬼手,指节间缠绕着漆黑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声,裹挟着腥风呼啸扑来。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虚空如镜面般皲裂,幽蓝的空间裂隙中渗出粘稠的暗紫色液体,碎裂的空间碎片簌簌坠落,在空中化作细小的星光消散。
震耳欲聋的轰鸣中,我被气浪掀飞撞向岩壁,后背传来刺骨的剧痛,嘴角渗出鲜血,却死死盯着半空 —— 只见光刃与鬼手僵持不下,在中央形成诡异的能量旋涡,猩红的光芒如心脏般跳动。
脚下的青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蛛网般的纹路正朝着宗门方向蔓延,所过之处,青草瞬间枯萎,石缝里渗出腥臭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