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着扶住石柱,指腹触到的不是冰冷石面,而是某种活体生物的肌理。暗红色纹路顺着指尖蔓延,仿佛有生命的血管在跳动。
“若你愿以生命为代价,我可助你暂时镇压裂缝。” 一道霜色锁链穿透掌心,剧痛让我咬破舌尖。
鲜血滴落之处,封印阵图迸发出刺目白光,将裂缝中探出的漆黑触手瞬间冻结。
“不过三日后,你的魂魄将永困于此。”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呼啸的罡风中,而我已经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逐渐变得透明。
“什么?!” 我差点叫出声,“你是谁?凭什么要我的命?”
“我是守护者,守护这方世界的平衡。” 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小心翼翼问道:“那...... 除了用命,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若不答应,魔神降临,万物皆毁。”
“我...... 我能考虑一下吗?” 我声音发颤,偷瞄了眼黑气中若隐若现的巨大虚影。
“时间不多了。” 声音里多了一丝催促。
我转头看向苏璃,她正强撑着毒阵,额头布满冷汗;青冥仙子也在全力输出灵力,道袍被黑气腐蚀出几个破洞。
想起九幽教屠戮无辜的惨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我心一横:“好!我答应你!”
珠子瞬间爆发出刺目白光,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经脉。
我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咔咔作响,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比当初逆脉锻骨时的痛苦还要强烈百倍。
“许太平!” 苏璃惊呼一声,想要冲过来,却被青冥仙子拦住。
“别过去!” 青冥仙子声音带着哭腔,“他正在承受天道之力,我们靠近只会害了他!”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舌尖尝到铁锈味的瞬间,妖丹表面泛起细密裂纹,每一道纹路都像在割裂我的神魂。
灵力如决堤洪水般注入珠子,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皮肤下青色血管暴起,蜿蜒成扭曲的符咒。
就在屏障即将稳固时,裂缝深处传来震天怒吼:“卑微蝼蚁,也敢阻拦本君?”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条布满尖刺的黑色触手突然探出,鳞甲缝隙渗出粘稠黑液,滴落地面后腾起紫色毒烟。
触手横扫过处,空间像破碎的镜面般扭曲,远处山峰被拦腰截断,碎石在冲击波中化作齑粉。
这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的怪物,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狠狠砸向屏障。
给我顶住! 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沫顺着嘴角滴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灵力如滚烫的岩浆在经脉中肆虐,每一次运转都像是被烈火灼烧。
胸前的赤霄珠光芒暴涨,映得整个洞窟恍若白昼,却在数十条覆满黏液的漆黑触手压迫下,渐渐开始黯淡。
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如蚯蚓,眼前猩红一片,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就在我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身后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
云鹤子半边身子浸在血泊中,破碎的道袍下白骨森然可见,却仍用染血的桃木剑支撑着身体,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小心!裂缝中有九幽教的祭坛,他们已经启动了召唤仪式!必须毁掉祭坛,否则一切都白费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绝望,与此同时,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祭坛方向腾起诡异的黑雾,隐隐传来古老而邪恶的声音。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手中珠子的光芒瞬间黯淡几分。
裂缝中的黑雾开始凝聚成人形,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巨眼在黑暗中睁开:“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威压如泰山压顶,我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妖丹之力即将耗尽,珠子也变得忽明忽暗,而那魔神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这特么是要玩完的节奏啊!
“许太平,珠子……”青冥仙子一脸焦急地看向我,话还没说完,裂缝里的黑雾猛地膨胀开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巨浪拍在沙滩上的小虾米,动弹不得……“不…不行了…”
“不行了…要完蛋了…”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掏空的破麻袋,浑身无力,连说话都费劲。
那珠子忽明忽暗,像个快要断气的萤火虫,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裂缝里那团黑雾越来越浓稠,隐约能看出个人形,就像恐怖片里的鬼影,看得我头皮发麻。
那股让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化作漆黑雾气自地面蒸腾而起。
我眼睁睁看着空气泛起诡异涟漪,无形巨手自扭曲空间中探出,青灰色指甲深深掐入我脖颈皮肤。
刺骨寒意顺着血管疯狂奔涌,喉间泛起铁锈味,每挣扎一分,缠绕周身的灵力锁链便收紧一分。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落,在滚烫的甲胄上迸溅成细碎水花。
双腿像被浇筑了千年玄铁,膝盖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每挪动半寸都要撕裂腿部肌肉。
胸腔仿佛塞进烧红的炭块,呼吸时肋骨间传来尖锐刺痛,仿佛有无数银针在肺叶上扎刺。
远处悬浮的古老祭坛渗出暗红色光芒,将这方天地染成血色炼狱,我如同困在蛛网中的飞蛾,在逐渐凝滞的视线里,看见头顶虚空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更加恐怖的存在即将降临。
黑雾在眼前翻涌凝聚,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紧接着,一个像破锣似的嗓音从裂缝里传出来,充满了不屑与暴戾:“凡俗蝼蚁,竟敢阻止我降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嚣张的话语听得我心里直冒火,好家伙,这口气比我爷爷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宇宙霸主呢!
我在心里暗暗腹诽,表面上却强装镇定,毕竟在这种生死关头,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要命。
狂风裹挟着沙砾抽打着我的护目镜,法器 “青冥剑” 在掌心剧烈震颤,剑身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我死死攥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另一只手扒着悬崖边缘凸起的岩棱,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雾渊。
身后传来怪物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腥臭气息喷在颈后凝成冰碴。
“云鹤子前辈,那祭坛到底在哪儿?这玩意儿快撑不住了!” 我扯着嗓子喊,声音被呼啸的罡风撕成碎片。
左肩的道袍早已被妖血浸透,符咒灼烧产生的焦糊味混着刺骨寒意,让我每呼吸一次都像吞进把碎冰。
腰间的驱邪铃突然疯狂作响,三枚青铜铃铛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我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此刻的我,感觉自己就像在鬼门关前喊救命,每一秒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山体突然剧烈晃动,我脚下的岩棱 “咔嚓” 断裂,整个人瞬间失去支撑,在坠落的刹那,我瞥见云雾深处若隐若现的血色祭坛轮廓,而云鹤子的声音终于穿透虚空传来:“快激活你腰间的星图!”
云鹤子胸前的道袍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污渍顺着衣摆滴滴答答坠落在地,在焦土上晕开诡异的纹路。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攥着腰间褪色的桃木剑穗,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
当那双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向我时,我分明在里面看到了燃烧殆尽的生机,就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灭。
祭坛… 在裂缝底部… 只有摧毁它… 才能中断召唤仪式……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溅在碎石上,瞬间腾起阵阵白烟。
我注意到他后颈浮现出细密的暗纹,如同活物般顺着皮肤缓缓游走 —— 那分明是被邪术侵蚀的征兆。
他踉跄着向前扑来,我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见他的指尖堪堪擦过我的袖口,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裂缝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
我望着深不见底的裂隙,崖壁上密密麻麻爬满青黑色符文,每道纹路都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腰间的家传玉佩突然发烫,提醒我时间紧迫。
云鹤子的话半真半假,但此刻祭坛方向腾起的幽绿光柱,已然将整片天空染成了诡异的鬼面形状。
若有半句虚言... 我握紧剑柄,靴底碾碎碎石的脆响混着风声,等我回来,定要你云鹤门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裂缝中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嘶鸣,像是千百个冤魂同时发出的哀嚎。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那团吞噬光线的黑暗纵身跃下,身后传来云鹤子气若游丝的呢喃:保重... 尾音消散的刹那,一道血雾在半空炸开,染红了即将闭合的裂缝。
青冥仙子不愧是冰雪聪明之人,她美目紧蹙,瞬间就明白了形势的严峻。
她当机立断地说:“苏璃,我们联手牵制黑雾,为许太平争取时间!他去摧毁祭坛!” 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给我们注入一剂强心针。
苏璃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向我,轻声问道:“你的身体… 还能承受得住吗?” 那关切的目光让我心里微微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