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暴雨如注,祭天台上的火光在雨水中顽强跳跃,映照着每一张或惶恐或坚定的面孔。萧煜站在秦岳面前,金甲在闪电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天神下凡。

“秦尚书,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本将军亲自来取?”萧煜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秦岳的紫袍早已湿透,紧贴在他微胖的身躯上,花白的须发不断滴着水珠,可那双眼睛却依然锐利如鹰。他嘶声道:“萧煜!你不过一介武夫,安敢在祭天大典上如此羞辱朝廷重臣!老夫三朝元老,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萧煜向前踏出一步,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眼神如刀:“正因祭天大事,才不容奸佞亵渎。秦尚书,你口口声声忠心耿耿,可敢让萧某一验?”

新君立于华盖之下,面色沉静,唯有紧握扶栏的指节透露出内心的波澜。他终于开口:“秦爱卿,既然问心无愧,让萧将军一查又何妨?”

“陛下!”秦岳猛地跪地,老泪纵横,“老臣受先帝托孤之重,辅佐陛下至今,岂能受此奇耻大辱!这萧煜分明是挟私报复,只因当年老臣反对他执掌北疆兵权!”

余尘静立一旁,雨水顺着他的鬓发流淌,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秦岳宽大的袖口,那里有一处不自然的隆起。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正是这袖中密信,葬送了北疆三万将士的性命,也让萧煜背负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最终含冤而死。

“将军小心,”余尘轻声提醒,声音只有身旁几个亲兵能听见,“右袖。”

萧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步上前:“秦尚书,得罪了!”

就在萧煜伸手的刹那,秦岳眼中凶光毕露,一直微驼的背脊猛然挺直,身形如鹞子翻身,直扑萧煜面门!

“竖子敢尔!”秦岳嘶吼着,哪还有半点老态,双掌带风,直取萧煜咽喉。

这一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百官惊呼声中,萧煜却不慌不忙,侧身避过这致命一击,金甲在雨中划出一道流光。

“秦尚书好身手!”萧煜冷笑,“这般矫健,可不像是文弱书生!”

秦岳不答,招招狠辣,全是夺命的架势。他双手成爪,每一次出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那不再是朝堂上温文尔雅的尚书令,而是战场上淬炼过的杀神。

余尘心中一紧。前世他未曾亲眼目睹这一幕,只知萧煜最终拿下了秦岳,却不知过程如此凶险。他下意识向前一步,手已按在剑柄上。

“余参军不必插手。”萧煜在搏斗间隙竟还能分神开口,声音平稳不见喘息,“本将军亲自拿下这国贼!”

紫袍与金甲在祭天台上缠斗,雨水被他们的动作搅得四处飞溅。秦岳的招式老辣阴狠,专攻关节要害;萧煜的拳风则大开大合,是沙场上磨练出的搏杀术,每一招都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萧煜!你今日辱我,他日必不得好死!”秦岳嘶吼着,一爪擦过萧煜肩甲,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萧煜眸光一冷:“秦尚书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么?”

说话间,萧煜故意卖个破绽,秦岳果然中计,全力一击直取萧煜心口。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萧煜身形诡异一扭,右手如蛟龙出海,直探秦岳前襟!

“裂!”

随着萧煜一声暴喝,布帛撕裂之声竟压过了风雨!秦岳前襟被整个撕开,一个油纸包裹从怀中掉落!

与此同时,天空一道惨白闪电撕裂乌云,不偏不倚精准击中祭天台中央的铜柱!雷声随即炸响,震耳欲聋,整个祭天台为之颤动!

雷光映照下,那油纸包裹落地,雨水迅速浸湿了纸面。奇妙的是,被浸湿的纸张非但没有模糊字迹,反而渐渐显现出原本空白的纸面上,慢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文字!

“显影药水...”余尘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这是他根据前世记忆,提前让萧煜安排人暗中洒在祭天台上的特殊药水,遇水即溶,能与秦岳密信上特制的墨水发生反应,让隐藏的字迹显现。

雷光尚未完全消散,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密信上的内容——北疆布防、军队调令、还有与敌国往来的承诺...铁证如山!

萧煜弯腰拾起密信,高高举起,转向新君与百官,声如洪钟:“陛下!铁证在此!”

百官哗然,那些原本站在秦岳一方的官员面如死灰,有几个甚至瘫软在地。新君接过内侍递来的密信,只看了一眼,脸色便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终化为雷霆震怒:

“秦岳!你...你竟敢...”

余尘立于雨中,仰头看着那道渐渐消散的惊雷电光,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前世无数战友的冤魂——那些在北疆战场上浴血奋战,却因背后冷箭而含恨死去的将士们;那些与萧煜一同被诬陷,最终屈死狱中的同袍;还有...前世的萧煜,那双至死都不肯闭上的眼睛。

他的目光转向萧煜高举证据的英挺背影,心中最后一块巨石,随着这声惊雷,轰然落地。这一世,他成功了。他改变了命运,挽救了忠良,也为自己前世的懦弱与无能赎了罪。

雨水混合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余尘却露出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将军...”他轻声自语,“这一世,我们赢了。”

秦岳瘫软在地,如一团烂泥,再无半点气势。他眼睁睁看着御林军上前,将他双臂反剪,脱下官帽,剥去官服。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着,眼中一片死灰。

萧煜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兵部尚书:“秦岳,你通敌卖国,陷害忠良,可曾想过有今日?”

秦岳忽然癫狂大笑:“成王败寇,何须多言!只恨...只恨当年没有早点除掉你和那个余尘!”

余尘缓步上前,与萧煜并肩而立:“秦大人,你可知北疆三万将士的冤魂,夜夜在你窗外哭泣?”

秦岳猛地抬头,死死盯住余尘:“你是...你是谁?为何知道...”

余尘目光如冰:“我是替那些冤魂,来向你索债的人。”

新君此时已恢复帝王威仪,沉声下旨:“秦岳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即刻打入天牢,抄没家产,羁押九族!相关党羽,一律收监候审!”

他顿了顿,看向萧煜和余尘,声音缓和了些:“萧将军,余参军,此案交由你们全权审理。务必查清所有同党,还北疆冤案一个清白!”

“臣,领旨!”萧煜与余尘齐声应道,声音在祭天台上回荡。

御林军迅速行动,将秦岳及其党羽一一押下。那些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官员,此刻如丧考妣,哭嚎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风雨渐渐小了,天际露出一线曙光,照在祭天台上,也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新君走到台前,望着渐亮的天色,感慨道:“惊雷裂空,暴雨洗尘,这是上天还我大梁一个清明啊!”

萧煜与余尘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时刻,余尘忽然注意到秦岳被押下去前,回头投来的那一瞥——那不是绝望的眼神,而是带着某种诡异的、近乎嘲讽的笑意。

余尘心中一凛,隐约觉得,这场风波,或许远未结束......

秦岳被押下祭天台时的那一瞥,如一根刺,扎在余尘心头。

庆典草草收场,百官各怀心思地散去。新君起驾回宫前,特地召萧煜与余尘近前。

“今日之事,多亏二位爱卿。”新君年轻的脸上难掩疲惫,却也带着拨云见日的释然,“只是秦岳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接下来清查之事,恐怕阻力不小。”

萧煜单膝跪地:“臣必当竭尽全力,肃清朝纲,不负陛下重托。”

余尘也随之跪下,却谨慎道:“陛下,秦岳倒台如此迅速,其党羽必如惊弓之鸟。臣恐他们或会狗急跳墙,还需早作防范。”

新君点头:“余爱卿所虑极是。朕已命御林军加强宫禁守卫,也会增派人手护卫二位府邸。”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秦岳刚才在殿中,竟对朕说‘你以为赢的是你吗’,此言蹊跷,二位需深究其意。”

萧煜与余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离开皇宫,已是黄昏时分。雨后的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水汽中,青石板路反射着零星灯火。

萧煜与余尘并辔而行,亲兵护卫前后相随。

“秦岳最后那个眼神,不像将死之人的绝望。”余尘打破沉默,眉头紧锁。

萧煜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两旁:“我也注意到了。他似乎...还有后手。”

“通敌密信如此轻易就被我们找到,本身就不合常理。”余尘压低声音,“就像...他早知道我们会搜查,特意准备的。”

萧煜猛地勒住马缰:“你是说,那密信可能是...”

“不一定全是假的,”余尘摇头,“内容应当属实,否则经不起推敲。但我怀疑,秦岳可能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那封信,或许是他布下的局中一环。”

萧煜沉思片刻,忽然道:“去我府上详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余尘点头,二人加快速度,向将军府行去。

就在他们转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时,余尘忽然感到脊背一凉,那是前世在战场上磨练出的对危险的直觉。

“有埋伏!”他大喝一声,同时飞身扑向萧煜!

几乎在同一瞬间,数支弩箭从暗处射来,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深深钉在对面墙上!

“保护将军!”亲兵们迅速反应,组成防御阵型,将萧煜和余尘护在中心。

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瞬间冒出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弓弩刀剑,无声地扑来。

萧煜冷笑一声:“果然狗急跳墙了!”话音未落,他已拔剑出鞘,金甲在暮色中依然耀眼。

余尘也抽出佩剑,与萧煜背靠而立:“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

黑衣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不言不语,只专注于攻击,目标明确——萧煜与余尘。

刀剑相交之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萧煜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沙场气势;余尘的剑招则灵巧多变,专攻敌人破绽。二人并肩作战,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留活口!”萧煜在搏斗间隙下令。

一名黑衣人见状,突然改变目标,直取余尘侧面!萧煜眼疾手快,剑锋一转,挡开来袭,自己却被另一名黑衣人的刀锋划破臂甲,鲜血顿时渗出。

“将军!”余尘惊呼,手中剑招陡然变得凌厉,一剑刺穿那名伤到萧煜的黑衣人肩膀。

萧煜不以为意:“皮外伤而已!专心应敌!”

亲兵们训练有素,很快控制了局面。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咬碎口中毒囊,顷刻间倒地身亡。

“服毒自尽了...”余尘检查着尸体,面色凝重,“都是死士。”

萧煜撕下衣摆,简单包扎伤口,眼神冷峻:“看来我们触动的,不只是秦岳一党这么简单。”

余尘从一具尸体上搜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奇特的纹样:“这不是朝廷制式令牌。”

萧煜接过令牌,瞳孔微缩:“这是...北狄暗探的标识。”

“北狄?”余尘震惊,“秦岳竟真与北狄有勾结?”

“不止如此,”萧煜沉声道,“这些死士明显是冲着灭口来的。秦岳已落网,他们为何还要冒险行刺?除非...”

余尘接上他的话:“除非朝中还有地位更高的内奸,怕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

二人沉默对视,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扳倒秦岳不是结束,而只是揭开了一个更大阴谋的序幕。

回到将军府,萧煜屏退左右,只留余尘在书房。

烛光下,萧煜臂上的伤口已被府医重新包扎。他换上了一身常服,褪去金甲的他少了几分战场杀伐之气,多了几分儒将风范。

“今日在祭天台上,多谢。”萧煜突然开口,为余尘斟上一杯热茶。

余尘微怔:“将军何出此言?”

“若非你提前布置显影药水,又准确判断密信藏在秦岳右袖,今日之事,未必能如此顺利。”萧煜目光锐利却坦诚,“你似乎...对秦岳极其了解。”

余尘端茶的手微微一颤。他该如何解释?说他重生而来,知晓前世的结局?说他曾亲眼目睹萧煜被秦岳陷害,含冤而死?

“我...”余尘斟酌词句,“只是多做了些功课。秦岳此人谨慎多疑,重要物件必随身携带。而他年轻时右臂曾受过伤,动作不如左臂灵活,下意识会认为右袖是更安全的地方。”

这解释合情合理,萧煜却依然直视着余尘的眼睛:“那么显影药水呢?你如何知道秦岳的密信会用特殊墨水书写?”

余尘抿了口茶,镇定道:“北狄密探惯用此种手段,我曾在边境有所耳闻。只是赌一把而已,幸好赌对了。”

萧煜沉默片刻,忽然道:“你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余尘心跳几乎停止:“哦?哪位故人?”

“我年少时在边境结识的一位友人,”萧煜目光悠远,“他机智过人,常有些奇思妙想。可惜...后来战乱中失散了。”

余尘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那位“友人”,就是前世的他自己啊。

“将军,”余尘转移话题,“当下之急,是审讯秦岳,挖出他背后的势力。”

萧煜点头:“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天牢。今夜你先在府中歇下,外面不太平。”

余尘没有推辞。当他随仆人来到客房,推开门的瞬间,竟有些恍惚——这房间的布置,与他前世来萧府做客时居住的一模一样。连窗前那盆君子兰,都摆在相同的位置。

“将军特意吩咐,按老样子布置。”仆人恭敬道。

余尘站在房中,久久不能回神。萧煜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仅仅怀念那位“故友”?

窗外,月华初上,清辉洒满庭院。

而在京城的另一处深宅大院内,一间密室里,几个人影正在烛光下低语。

“失手了。萧煜和余尘都已回府。”

“废物!数十死士,奈何不了两人!”

“萧煜武艺高强,余尘又机警过人,实在难以下手。”

一阵沉默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秦岳必须闭嘴。他知道的太多了。”

“天牢守卫森严,全是萧煜的亲信,难以下手。”

“那就从他的家人入手。秦岳可以死,但这条线必须断在这里。”

另一人忧心道:“但若动作太大,恐会引来更多关注。”

苍老声音冷笑:“那就让他们查!看看是他们查得快,还是我们断得快!必要时...可以牺牲一些棋子。”

烛光摇曳,映出几张凝重而阴沉的面孔。

这一夜,京中许多人无眠。

萧煜和余尘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早晨。

子时刚过,一名亲兵匆忙来报:秦岳在天牢中试图自尽!

“情况如何?”萧煜一边披上外袍,一边疾声问道。

“发现得早,已救下来了。但秦岳咬断半截舌头,暂时不能言语。”

余尘心中一沉:“这是有人要灭口!”

二人即刻动身,在亲兵护卫下直奔天牢。

天牢位于京城西南角,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混合的气味。狱卒见萧煜到来,急忙打开重重铁门。

秦岳被关在最里间的重犯牢房,四肢被特制的铁链锁住,防止他再次自残。他瘫坐在草席上,口角还有未干的血迹,眼神涣散,见到萧煜和余尘进来,却突然激动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萧煜示意狱卒打开牢门,与余尘一同走入。

“秦尚书,何必如此?”萧煜冷声道,“你以为一死了之,就能保全你背后之人吗?”

秦岳疯狂摇头,用残缺的舌头艰难地发出模糊的音节,同时用未被完全锁住的右手,颤抖地指向自己的胸口。

余尘眯起眼睛:“他要纸笔。”

狱卒很快取来纸笔,秦岳急切地抓过,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

“他们要害我全家!救我儿性命,我全招!”

萧煜与余尘对视一眼,回道:“你通敌叛国,罪及九族,家人难逃法网。”

秦岳激动地又写:“我儿不知情!他们要用我儿逼我闭口!我知道朝中谁是北狄最大内应!”

余尘心中一动:“你先写出内应名字,我们可保你儿子安全。”

秦岳犹豫片刻,颤抖着写下三个字。当萧煜和余尘看清那名字时,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林文正!

当朝左相,三朝元老,素有“清流领袖”之称的林文正!

“荒谬!”萧煜第一反应是不信,“林相为人刚正,当年力主对北狄用兵,怎会是北狄内应?”

秦岳急切地摇头,又写:“表面主战,实则通敌!我与他同船十余年,有证据!”

余尘按住激动的萧煜,冷静问道:“证据在何处?”

秦岳写下地址:“我书房密室,青龙瓷瓶内。钥匙在我发簪中。”

萧煜取下发簪,果然在其中找到一把小巧的钥匙。

秦岳继续写:“我若诬陷,你们可立杀我儿!只求保他性命!”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一名狱卒慌张来报:“将军,左相林大人带人前来,说是奉旨监督审讯!”

萧煜和余尘脸色顿变。秦岳更是惊恐万分,疯狂摇头,眼中满是绝望。

“来得真快。”余尘低声道,迅速将秦岳写下的纸条藏入袖中。

萧煜会意,大声道:“既然左相亲至,请进来吧!”

余尘则趁机对秦岳低语:“想救你儿子,就装作什么都未透露。”

秦岳眼中闪过挣扎,最终颓然点头。

林文正身着紫色官袍,在一群侍卫簇拥下走入天牢。他已年过六旬,须发皆白,但步履稳健,目光如炬。

“萧将军,余参军,”林文正声音洪亮,“陛下关心案情,特命老夫前来协助审讯。”

萧煜拱手:“有劳林相。可惜秦岳自断舌根,暂时无法开口。”

林文正目光扫过瘫坐在地的秦岳,叹道:“秦岳啊秦岳,你我一朝为臣数十载,何至走到今日这步?”

秦岳低头不语,身体微微颤抖。

林文正又道:“既然秦岳不能言语,审讯暂且推迟吧。倒是他的家眷,已被收押在刑部大牢,明日即可提审。”

余尘敏锐地注意到,当林文正提到“家眷”时,秦岳的身体明显僵直了一瞬。

“林相,”余尘突然开口,“下官有一事不明。秦岳通敌之事,朝中是否还有同党?”

林文正目光锐利地转向余尘:“余参军何出此问?”

“只是觉得,秦岳一人难以完成如此多通敌之举。况且今日我二人回府途中遭死士袭击,那些死士身上,有北狄暗探的标识。”

林文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随即肃然道:“竟有此事?看来此案比想象的更为复杂。萧将军,余参军,你们放心,老夫必奏明陛下,加强京城治安,绝不容此等猖狂之事再度发生!”

萧煜淡淡道:“有劳林相关心。不过本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还不把这些宵小放在眼里。”

林文正点头:“萧将军英勇,世人皆知。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他瞥了一眼秦岳,“今夜已深,审讯不如明日再继续。老夫已安排太医为秦岳诊治,确保他能开口作证。”

离开天牢,回到将军府书房,萧煜和余尘屏退左右,拿出那张秦岳写下的纸条。

“林文正...”萧煜眉头紧锁,“若他真是北狄内应,那朝中几乎无人可信了。”

余尘沉思道:“秦岳临危指认,不似作伪。但也不能排除他故意诬陷,搅乱视听。”

“明日我派人去秦府密室,一探便知。”

余尘却道:“不可!若林文正真是内应,必会监视秦府一举一动。不如...我亲自夜探秦府。”

萧煜断然拒绝:“太危险!秦府现在已被查封,守卫森严,你若被发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余尘微微一笑:“将军忘了,我前世...对秦府了如指掌。”

萧煜怔住,凝视余尘良久,终于艰难开口:“你...果然是他。”

余尘垂下眼帘:“将军何时看破的?”

“祭天台上,你看向秦岳的眼神...那种刻骨的恨意,与前世他临死前一模一样。”萧煜声音低沉,“还有你熟知我军中习惯,了解我每一个手势意味...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

余尘苦笑:“我本不想相认...重生之事,太过荒诞。”

“为何不早告诉我?”萧煜眼中情绪翻涌,“你可知...我得知你死讯时...”

余尘摇头:“前世我懦弱无能,未能助将军洗刷冤屈,反而累你为我而死。这一世,我只想弥补过错,不愿...再牵累将军。”

萧煜大步上前,紧紧抓住余尘肩膀:“听着!前世是我无能,未能护你周全!这一世,无论你是人是鬼,是仙是妖,我萧煜绝不会再让你独自承担!”

两位历经两世生死的好友,在这一刻,终于坦诚相对。

余尘眼中泛起水光,最终化作一个释然的微笑:“好,那这一世,我们并肩作战,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萧煜郑重应诺。

计议已定,余尘换上一身夜行衣,准备潜入秦府。

临行前,萧煜将一枚信号弹塞入他手中:“若有危险,立即发出信号,我带人接应。”

余尘点头,蒙上面罩,融入夜色之中。

萧煜站在窗前,望着余尘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失去你。”

而在左相府中,林文正也在书房内,对一名黑衣人吩咐:

“秦岳必已透露什么。在他书房密室设伏,若有人潜入...格杀勿论!”

“是!”

烛光下,林文正的脸上再无平日里的儒雅温和,只有冰冷的杀意。

秦府已被御林军查封,朱红大门上贴着交叉的封条,在夜色中如同两道狰狞的伤疤。

余尘避开正门,绕到府邸后巷,找到一处隐蔽的墙角。前世他曾多次潜入秦府搜集证据,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他记得东北角围墙内有一棵老槐树,是绝佳的潜入点。

果然,老槐树仍在原处。余尘轻盈地翻过围墙,落在院内。昔日奢华的秦府如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御林军脚步声偶尔响起。

余尘屏息凝神,借着庭院中假山花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书房移动。

秦岳的书房位于府邸东侧,门窗紧闭,上面也贴着封条。余尘绕到书房后侧,找到一扇不起眼的小窗——这是前世他偶然发现的入口。

用小刀轻轻撬开窗栓,余尘翻身而入。

书房内弥漫着纸张和墨香混合的气味。月光透过窗纸,为室内家具蒙上一层惨淡的银白。余尘不敢点火,只能凭借记忆摸索。

按照秦岳所说,密室入口在书架后的暗格中。余尘移动到书架前,仔细摸索着每一本书籍。终于,在第三排的《孙子兵法》后,他触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

轻轻按下,书架无声地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余尘深吸一口气,闪身而入。

密室内更加黑暗,他不得不取出随身携带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这个不大的空间,四壁皆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卷宗和盒子。正中有一个青龙瓷瓶,正是秦岳所说的那个。

余尘小心地靠近瓷瓶,拿出秦岳发簪中的钥匙。就在他准备打开瓷瓶时,忽然感到颈后汗毛倒竖——有人!

他猛地回头,夜明珠的光芒照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相?”余尘心中震惊,表面却保持镇定,“您为何在此?”

林文正站在密室入口,面带微笑,眼神却冰冷如霜:“余参军夜闯查封要犯府邸,该解释的是你才对。”

余尘心思电转,意识到自己已落入陷阱。林文正显然早就料到他会来,特意在此等候。

“下官得到线索,特来查证。”余尘不动声色地将钥匙藏入袖中。

林文正缓步上前:“哦?什么线索?与老夫分享如何?”

余尘后退一步,暗中观察逃生路线:“关于秦岳通敌一案,似乎还有内情。”

“内情?”林文正轻笑,“余参军指的是秦岳诬陷老夫的那些‘内情’吗?”

余尘心中一震,秦岳写下的内容,林文正如何得知?除非...天牢中有他的眼线!

林文正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天牢狱卒,多是老夫门生。秦岳写下那三个字时,就注定了你们的结局。”

余尘握紧佩剑:“如此说来,秦岳所言非虚?林相果真是北狄内应?”

林文正不答反问:“余参军,你与萧煜重生而归,以为能改变什么吗?”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震得余尘几乎站立不稳!林文正不仅知道他们是重生者,还直接点破!

“你...你究竟是谁?”余尘声音干涩。

林文正的笑容在夜明珠光下显得诡异非常:“我是能看清命运轨迹的人。前世萧煜含冤而死,你随之殉情;这一世,你们以为能扭转乾坤?可笑!”

余尘猛地拔剑出鞘:“不管你知道什么,这一世,结局必将不同!”

林文正摇头叹息:“年轻气盛,不知天命不可违。”

话音未落,密室入口突然涌入数名黑衣人,将余尘团团围住。

余尘心知今日难以善了,毫不犹豫地发出信号弹。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即使隔着屋顶,也能在夜空中显形。

林文正脸色微变:“杀!”

黑衣人一拥而上。密室空间狭小,余尘剑法难以施展,只能勉力支撑。几招过后,他臂上已被划出一道血口。

“坚持住,萧煜很快就会到...”余尘咬牙暗道,奋力抵挡攻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厮杀声!紧接着密室入口轰然破开,金甲身影如天神下凡般闯入!

“谁敢伤他!”萧煜怒吼一声,长剑如龙,瞬间刺倒两名黑衣人。

林文正见势不妙,欲趁乱逃走,却被余尘飞身拦住:

“林相留步!事情尚未说清!”

萧煜带来的亲兵已控制住局面,黑衣人纷纷倒地。林文正见状,知大势已去,反而镇定下来:

“萧将军,你带兵擅闯朝廷命官府邸,该当何罪?”

萧煜冷笑:“林相夜半出现在要犯密室,又该当何罪?”他目光扫向青龙瓷瓶,“更何况,这里还有林相通敌卖国的证据。”

林文正仰天长笑:“证据?你们以为拿到那些纸张,就能扳倒我吗?朝中半数官员与我同船,北狄边境十万铁骑待发,大梁将亡,你们不过螳臂当车!”

余尘却突然道:“你并非林文正。”

此言一出,连萧煜都愣住了。

余尘紧盯着林文正:“林相年轻时左臂曾受重伤,终生难以伸直。而你刚才动作流畅,绝非本人!”

林文正笑容僵在脸上,良久,缓缓伸手在脸上一抹,竟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阴鸷,右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北狄国师,赫连绝!”萧煜惊呼出声,“你竟潜伏我朝十余年!”

赫连绝冷冷道:“既然认出本座,就该知道,大梁气数已尽。”

余尘却摇头:“不,若大梁真如你所说气数已尽,你何必如此费尽心机?正因为北狄无力正面抗衡,才需你用这等阴谋手段。”

赫连绝眼神阴鸷:“聪明。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突然,他袖中射出一道寒光,直取余尘面门!萧煜眼疾手快,一剑挡开,却是三枚淬毒银针!

“拿下!”萧煜大喝。

亲兵一拥而上,然而赫连绝身形诡异一闪,竟如鬼魅般避开众人,直扑窗外!

“休想逃!”余尘早有防备,剑光如网,封住赫连绝去路。

萧煜同时出手,二人配合默契,剑光交织成一道无法突破的屏障。赫连绝武功虽高,但在二人联手之下,渐渐不支。

“北狄不会放过你们...”赫连绝喘息着,眼中闪过绝望。

余尘剑尖直指其咽喉:“这一世,是我们不会放过北狄!”

赫连绝突然诡异一笑,咬破口中毒囊,黑血顿时从嘴角流出:

“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命运终将...回归正轨...”

话音未落,他已气绝身亡。

余尘和萧煜面面相觑,赫连绝临死的话让他们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先取证据。”余尘回过神来,用钥匙打开青龙瓷瓶,果然从中取出一叠密信。

翻阅之下,二人越看越是心惊。这些密信不仅证实了林文正——实为赫连绝——的通敌行为,还牵扯出朝中数十名官员!更令人震惊的是,其中还有关于北狄即将大举入侵的计划!

“我们必须立刻面圣!”萧煜肃然道。

余尘点头,却注意到密信中夹着一份奇怪的图纸:“这是...祭天台的构造图?”

图纸上详细绘制了祭天台的结构,其中铜柱部分被特别标注。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引雷之术,可借天威”。

余尘忽然想起前世祭天台上那道击中铜柱的雷电,当时只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

“赫连绝精通奇门遁甲,莫非他能操纵天雷?”余尘骇然。

萧煜神色凝重:“若真如此,那今日祭天台上那道雷,或许并非天意,而是人为!”

余尘沉思片刻,摇头:“不论如何,秦岳通敌是实,我们平反冤案是真。就算赫连绝能操纵天雷,也是借助真正的罪证来达成目的。”

萧煜点头:“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证据呈交陛下,肃清朝中内奸,应对北狄入侵。”

二人收好证据,走出密室。天色微明,黎明的曙光正从东方蔓延。

这一夜,他们揭开了更大阴谋的一角,但也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然而赫连绝临死的话仍在余尘心头回荡:“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命运终将回归正轨...”

难道即使重生,依然无法扭转最终的结局吗?

不!余尘握紧拳头,这一世,他定要打破命运的桎梏!

皇宫,养心殿。

新君一夜未眠,在得知萧煜和余尘有紧急军情禀报后,即刻在偏殿接见了二人。

当那叠从秦府密室取出的密信呈递到御案上,新君的脸色从疑惑转为震惊,最终化为震怒。

“赫连绝...好一个北狄国师!竟潜伏我朝十余年!”年轻帝王的手因愤怒而颤抖,“朝中六部,竟有近半官员与他有牵连!”

萧煜单膝跪地:“陛下,北狄计划三个月内大举南侵,边境防务已被他们暗中破坏多处,情况危急!”

余尘补充道:“赫连绝虽死,但其党羽仍在。臣恐他们得知消息后,会狗急跳墙。”

新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二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应对?”

萧煜道:“当务之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信中所涉官员全部控制,同时急调可靠将领接管边境防务。”

余尘接着说:“臣建议明面上大肆搜捕秦岳余党,暗地里则针对赫连绝一系布网。待时机成熟,一网打尽。”

新君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断:“就依二位所言。萧煜,朕赐你尚方宝剑,全权负责肃奸事宜;余尘,你暂领兵部侍郎衔,协助萧将军处理军务。”

“臣领旨!”二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三天,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波澜汹涌。

萧煜与余尘日夜不休,调兵遣将,布控侦查。一份份密令从将军府发出,一队队亲信奔赴各地。而表面上,对秦岳党羽的搜捕仍在继续,以此麻痹赫连绝的势力。

第三天深夜,收网时刻到来。

京城各处分同时行动,御林军、京兆府衙役以及萧煜的亲兵协同作战,将名单上的官员一一缉拿。由于计划周密,行动迅速,大多数目标在睡梦中就被擒获,几乎无人逃脱。

与此同时,边境八百里加急军报也陆续抵达——萧煜提前安排的将领已顺利接管防务,并挫败了几起北狄试探性进攻。

第七日黎明,当京城百姓醒来时,惊讶地发现街上巡逻的士兵比往常多了数倍,一些官员府邸被查封,但市井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只有细心的人才会注意到,往日车水马龙的左相府,如今门前冷落,朱红大门上贴着交叉的封条。

皇宫大殿,朝会。

新君临朝,面容肃穆。萧煜与余尘身着朝服,立于百官前列。

当内侍宣读赫连绝罪状及涉案官员名单时,朝堂上一片哗然。那些未被牵连的官员既感庆幸,又觉后怕——谁也想不到,德高望重的“林文正”竟是北狄国师,更想不到朝中竟有如此多的通敌之徒!

“北狄亡我之心不死,而今更是遣国师潜伏十余年,坏我朝纲,乱我边防!”新君声音铿锵,“幸得萧卿、余卿洞察奸谋,方免山河破碎之祸!”

朝会毕,新君独留萧煜与余尘至御花园。

时值初夏,园中百花盛开,蜂蝶飞舞,与朝堂上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役,多亏二位。”新君亲手为二人斟茶,“若非你们,大梁危矣。”

萧煜恭敬道:“此臣等分内之事。”

余尘却道:“陛下,赫连绝虽除,但北狄威胁仍在。且他在朝中经营十余年,恐还有未发现的暗线。”

新君点头:“朕明白。肃奸之事,仍需继续。但眼下最紧要的,是还北疆冤案一个清白。”

三日后,一场特殊的审判在刑部大堂举行。

秦岳被押上堂时,已憔悴不堪。当他看到萧煜与余尘呈上的完整证据链,包括他与赫连绝的往来密信,终于彻底崩溃,对全部罪行供认不讳。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还交代了前年北疆之战的内情——正是他与赫连绝合谋,泄露军情,导致三万将士陷入重围,全军覆没。事后又诬陷主帅通敌,制造了震惊朝野的北疆冤案。

案件审结,新君下旨:秦岳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罪大恶极,判凌迟处死,诛九族;北疆冤案平反,追封殉国将士,厚恤家属;萧煜、余尘勤王肃奸有功,分别晋封镇国公和靖安侯。

圣旨传出的那一刻,京城沸腾了!尤其是北疆将士的家属,多少人跪地痛哭,既为冤魂得慰而泣,也为沉冤得雪而喜。

萧煜和余尘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欢庆的百姓。

“终于...做到了。”余尘轻声道,眼中泪光闪烁。

萧煜拍了拍他的肩:“这一世,我们改写了结局。”

余尘却依然眉头微蹙:“但我总觉赫连绝死前的话别有深意。他说命运终将回归正轨...”

萧煜目光坚定:“无论未来如何,这一世,我与你并肩而战,死生不悔。”

余尘转头看他,终于展颜一笑:“是,死生不悔。”

次日,新君在重整的朝堂上宣布多项改革措施,整顿吏治,加强边防,减免赋税...一番新政,令百官振奋,民心归附。

下朝后,新君特意留下萧煜与余尘。

“北狄虽受重创,但根基未动。据边报,他们正在集结大军,预计秋后必大举来犯。”新君神色凝重,“朕欲主动出击,永绝后患,二位意下如何?”

萧煜眼中闪过战意:“臣愿领兵北伐!”

余尘却谨慎道:“陛下,国内初定,需时间稳固。且北狄地势复杂,冬季严寒,不利于战。不如先巩固边防,发展民生,待国富民强,再一举平定北患。”

新君沉吟:“余爱卿所言也有理。这样吧,萧卿负责整顿军备,余卿协助朕处理内政。三年,朕给你们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们要让北狄再无犯边之力!”

“臣,遵旨!”

走出皇宫,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三年...”余尘喃喃道,“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萧煜望向北方,目光如炬:“这一世,我要让大梁旗帜,插遍北狄王庭!”

余尘微笑:“我会陪你到那一天。”

二人相视而笑,夕阳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

前世冤屈,得以昭雪;今生道路,已然开启。

无论前方还有什么艰难险阻,他们将携手同行,直至生命的尽头。

这不再是命运的安排,而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斗罗2:和霍挂比金手指后成团宠穿越成姐姐,妹妹你要干嘛?问鼎记!寻找胭脂[射雕同人]妖女七零:炮灰夫妻发家忙七零之小媳妇甜甜嘴疯批跑断腿穿越异界之崛起逆世穿越之灵域传奇盛宠之嫡女医妃陆沉周若雪小说免费阅读全文好孩子小明去哪了盗墓:选对喜欢的CP嗑合成召唤摄政王的神探娇妻龙珠:我能吸收能量变强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我有一个诡王朝精灵游病娇师姐装呆套路我,人麻了!娱乐圈,大佬只想摆烂掐指一算,你是逃犯!重生娇妻已上线崩坏:雷电芽衣之名快穿之这段数据成精了吧我在万界都有分身是拖油瓶也是青梅竹马我打打打打打打死你个渣男换老公女尊也得嫁人斩神:穿越后的决斗之旅四合院:开局先把媳妇娶了抗战:我们的59在前进重生木兰辞温院长身娇体软,京圈太子爷对她上瘾狐妖:剑圣一心重生1962之开局怒扇禽淮茹要命!我睡的小白脸是首富太子爷星林风途小鬼拜师绑定神豪系统,我有亿点点钱味主四合院,开局一个太初仙境手握空间,和离后开启流放高端局仙游云风录重生最强农妇修仙之混沌道果鬼鬼鬼鬼鬼鬼鬼四合院:老婆景甜,秦淮如酸了轮回破劫凌九霄为娶真爱弃发妻,我改嫁大佬你慌什么
随梦书屋搜藏榜:我的后宫奋斗记穿越改造男女的身高体重快穿之鬼差女配打工日常冷冬气候种田,我在古代开超市位面收集功德高达UC:迎风呼喊的骑士高武:金手指姐姐是我的理想型无上至尊是狼不是狗给疯批霸总当替身后,我成了顶流盗墓:反派系统,开局保护伞公司下堂王妃是毒医救命!我好像被禁欲陆警官看上了重生六零,带着空间宠夫暴富成龙历险记之从莲花寺开始被迫攻略反派剑尊后,全书he了通天神医本是人好可不可以勇敢点万岳之主从龙族开启的异世界生活表白装高傲,我转身校花崩溃哭了除魔人:开局遇到大黑佛母恋综直播:女扮男装的她引爆热搜重生之后,娶了诡新娘做老婆孤女穿成小丫鬟漫威:卡玛泰姬唯一真神,李宇龙族之龙骑士从聊斋开始,证就人道古史!爱的谜题:林晓萱要命!和章鱼网恋后,他疯了!修仙:我靠子孙提成变强重生之青樱回来后整顿后宫报告总裁,您追的千金已掉马海贼王:渣女今天也在努力死遁跨越时空的花季我,诡异NPC,吓唬哥哥怎么了劫天之人天灾囤货,灵泉空间种田记[综韩]黑色阳光重生不谋爱,京圈大佬给我下跪了金玉传奇终默沦陷修罗场,大佬都想独占她守寡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五十年代卷到飞升帝妃掌妖异血瞳乱天下港综开局之我有一座万界楼林海边和陈心的爱情故事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穿越影视之享受人生海贼男人千千万,喵姐自己占一半四合院:我有系统灵泉进化空间四合院:开局带何雨水去找何大清各小世界里快穿四合院:年代女性的幸福九幽走私犯:我在仙庭当卧底重回八零,血包觉醒后砸锅不干了奥特乙女:不结婚怎么搞科研火影:平民不语,只是一味共鸣嫌我姐弟吃的多,断亲分家你眼瞎快穿:我在三千世界当打工人快穿:万人迷总被抢夺我穿越女,继承亿点点遗产怎么了一心入魔星铁:苦主星期日,连夜追上列车团宠:成为星际珍稀物种唯一的崽诡异米花町,从抽钟离开始的日常穿成世家明珠:多情眼冷心计深撕碎男频爽文后,长公主她登基了重生影后:逆袭千金资本家小姐携空间带千亿物资随军恶女和离后觉醒,强占重欲前夫恭迎长公主还朝HP:百年遗愿八零,被乡下丈夫带娃要名分捡来的弟子怎么养歪了奥特:今天抗击外来侵略了吗虫犬同行,双生末世路穿成背景板后我成了女主的白月光凤起辽左,我教少帅做大佬奥特,从古利特开始的次元之旅天河逆劫:吾乃天蓬,弑神证道兽世甜宠:携现代知识撩爆兽夫重生八零,硬汉老公媳妇撩疯了塔罗师:简月灵与希反派大佬才四岁?男女主跪求放过重生成渣女学神,潇洒这一生夺我家产?我嫁竹马随军成团宠!摄政王妃又逃了:末世医妃携崽掀HP:大小姐绑定恋爱系统我喂夫君避子羹烽火芙蓉花越渊途太灵王百爪挠心穿成全网黑花瓶我靠沙雕杀穿内娱重生之高攀不起的妻主不想做盘古的大罗,不是好大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