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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室内投下温暖的光斑。细细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如同时间的碎屑,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余尘靠在软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比前几日清明许多。他手中拿着一卷书,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目光偶尔飘向窗外,带着病中特有的茫然与不耐。

林晏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进来,见状心下明了。余尘素来勤勉,这般无所事事地卧床休养,对他而言反倒是一种煎熬。

“今日感觉如何?”林晏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顺手替他调整了下靠枕的位置。

“好些了。”余尘简短应答,目光却仍停留在窗外那株雨后新绿的芭蕉上。

林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周院使说你恢复得不错,再静养几日便可下床走动了。不过在此之前,切忌劳神。”

余尘轻轻“嗯”了一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放下药碗后,他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床头那叠崭新的公文——那是林晏今日刚从衙门带回,却严禁他翻阅的。

林晏看在眼里,心下已有计较。他走到书房一角,打开一个许久未动的橱柜,从中搬出一只梨木匣子。匣子上落满了灰尘,边角处已有磨损的痕迹。

“这是何物?”余尘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林晏用布巾拂去匣上灰尘,打开铜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卷卷泛黄的文书。“这是我从刑部借来的陈年卷宗,都是些已结的旧案。想着你卧病在床难免烦闷,不如翻阅些旧案解闷,既不劳神,也可打发时间。”

他将木匣搬到余尘床边的矮几上,阳光恰好照在那些卷宗上,纸张特有的陈旧气味混合着墨香,在温暖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余尘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原本慵懒的神情顿时专注起来。他伸手取过最上面的一卷,动作间仍有些虚弱,但指尖已恢复了往日的稳健。

“你倒是想得周到。”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实的愉悦。

林晏含笑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特意挑选了些案情不至于太过沉重的案子。这卷是‘琉璃坊古画调包案’,发生在五年前,涉及书画鉴赏,想来你会感兴趣。”

“琉璃坊古画调包案...”余尘低声重复着案名,缓缓展开卷宗。

泛黄的纸页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脆弱,上面的墨迹虽已有些褪色,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这是一桩发生在京城着名古玩店“琉璃坊”的案子,店主报案称店内珍藏的一幅宋代李成的《寒林图》被人调包,真迹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几可乱真的摹本。

“此案我略有印象。”余尘一边浏览卷宗,一边说道,“当年在京城颇受关注,毕竟李成的真迹传世极少。”

林晏点头,“正是。此案最后由京兆尹衙门结案,认定是店内一名资深伙计所为,那人已认罪伏法,真画却始终没有找回。”

余尘的眉头微微蹙起,初时还有些精神不济,但随着阅读深入,他的神情越来越专注,那种林晏熟悉的、在分析案情时特有的锐利目光重新出现在他眼中。

“这认罪书,未免太过简略。”余尘的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页上,“只说自己见财起意,趁夜调包,却对如何制作足以乱真的摹本、真画藏于何处等关键细节语焉不详。”

林晏倾身看去,“当时的主审官员认为,那伙计在琉璃坊任职十余年,耳濡目染,对古画鉴赏有一定造诣,且案发后在他家中搜出了作画工具和颜料,证据确凿。”

余尘不置可否,继续往下阅读。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因病而略显凹陷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晏,劳烦你将第三页那份伙计的证词念给我听。”余尘忽然道,自己轻轻调整了下靠姿,以减轻胸口的压迫感。

林晏接过卷宗,找到指定位置,清晰而平稳地念道:“‘小的虽在琉璃坊多年,但主要负责接待宾客,对古画鉴赏只知皮毛,更不擅长摹绘。那摹本实非小的所作,乃是...’”

念到这里,林晏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余尘。

“继续。”余尘闭着眼,神情专注,似乎在脑海中构建着案发时的场景。

“‘乃是小的从外头请人仿制的,那人小的并不熟识,只知他姓王,在城西开一间小小的裱褙铺子。小的将真画交与他摹绘,约定十日后取货。待小的按约去取时,那王姓匠人已不见踪影,铺子也关了门。’”

余尘缓缓睁开眼,“这就奇怪了。一个在琉璃坊工作十余年的伙计,若要监守自盗,为何要找一个毫不相干的裱褙匠人合作?又为何在认罪书中改口,声称摹本是自己所作?”

林晏放下卷宗,“主审官员认为,那伙计是为了脱罪而撒谎,后来在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

“或许。”余尘不置可否,伸手道,“请把证物清单给我看看。”

林晏从卷宗中抽出一页清单,递到余尘手中。清单上罗列了案发后在伙计家中搜出的物品:作画工具若干、颜料数盒、空白绢帛两卷,以及一些零散的临摹稿。

余尘的目光在清单上缓缓移动,忽然停在某处:“这‘仿李成寒林图’的裱褙用纸,可还有留存?”

林晏翻找了一下卷宗附件,“应当还有样本。”他从匣子底部找出一只扁平的纸袋,小心取出里面保存的一小块纸张样本。

那是一块米白色的宣纸,边缘已经有些发黄,但质地依然坚韧,纸面上有细微的帘纹。

余尘接过纸样,对着阳光仔细察看,手指轻轻摩挲纸面,感受其质地。

“这纸...”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澄心堂纸。”

林晏挑眉,“澄心堂纸?南唐内府专用的那种?”

“正是。”余尘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澄心堂纸质地独特,光滑如镜,坚洁如玉,在南唐灭亡后制作工艺几乎失传。直到本朝真宗年间,才由宣州工匠仿制成功,但产量极少,多为宫廷和少数权贵所用。”

他轻轻放下纸样,看向林晏:“一个普通的裱褙匠人,如何能得到如此珍贵的纸张?而那伙计若真与这匠人合作,又为何在认罪书中绝口不提此事?”

林晏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那伙计可能说了部分实话。”余尘的指尖轻叩床沿,“他确实与一个裱褙匠人合作,但那匠人绝非普通人物。而案件中最关键的一环——那幅不知所踪的真迹——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琉璃坊。”

室内一时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阳光缓缓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若真画从未离开琉璃坊,”林晏沉思道,“会藏在何处?案发后官府曾彻底搜查过琉璃坊,并未发现真迹。”

余尘微微后仰,闭目思索。阳光照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病容尚未完全褪去,但那种专注思考时的神采,让他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琉璃坊是京城老字号的古玩店,经营三代,店内可有密室或暗格?”他忽然问道。

林晏回忆了一下卷宗内容:“卷宗记载,官府曾检查过店内结构,并未发现密室。不过...”他顿了顿,“琉璃坊后院有一间专门用于修复古画的工坊,内中有不少特制的柜子和抽屉,当时主要检查了这些地方是否藏有真画,但并无收获。”

余尘睁开眼,目光炯炯:“若真画未曾离开琉璃坊,而又不在明处,那么它很可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另一种形式?”林晏不解。

“裱褙。”余尘缓缓道,“一幅古画,若要隐藏,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将它重新装裱,覆盖在其他画作之下。或者...干脆将它分割,作为裱褙材料使用。”

林晏恍然大悟:“所以那澄心堂纸...”

“正是关键所在。”余尘的眼中闪烁着推理的光芒,“使用如此珍贵的纸张作为裱褙材料,本身就是极不寻常的。我怀疑,那所谓的‘仿李成寒林图’,实则暗藏玄机。”

他稍作停顿,整理思绪,继续说道:“此案可能有另一种解释:那伙计确实参与了调包,但他的同伙——那位神秘的裱褙匠人——才是主谋。他们用澄心堂纸精心制作了一个夹层,将真画藏于仿作的裱褙之中。这样一来,即使仿作被查获,真画依然安全。”

林晏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所以当伙计去取货时,那匠人已经携画潜逃?但伙计为何不向官府坦白这一切?”

余尘轻轻摇头:“或许他不敢。也许那匠人背后另有势力,威胁他若泄露实情,便会危及家人。又或者...他认为即使说了,官府也不会相信。”

阳光渐渐西斜,室内的光影变得更加柔和。余尘因说了太多话,气息有些急促,轻轻咳嗽了几声。

林晏连忙递上温水,“你先歇息片刻,这些细节容后再议。”

余尘却摆摆手,目光依然紧盯着那些卷宗,“此案尚有诸多疑点未明。那王姓匠人的真实身份、澄心堂纸的来源、真画可能的去向...都需要查证。”

林晏见余尘虽面露疲态,但精神却比前几日好上许多,心知这桩旧案确实激发了他的兴致,对康复有益。便不再劝阻,而是取来纸笔。

“你将需要查证的事项一一说来,我记录下来,日后可派人查访。”

余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略作思索,便清晰地说道:“首要查明澄心堂纸的来源。本朝澄心堂纸多为宣州贡品,除宫廷御用外,只有少数几家皇商有资格经销。可查阅内务府及户部档案,了解五年前澄心堂纸的分配和使用情况。”

林晏运笔如飞,娟秀而有力的字迹在纸面上流淌。

“其次,查访京城及周边地区的裱褙匠人,特别是五年前突然关门或失踪的。重点关注那些手艺精湛、有可能接触到达官显贵的匠人。”

余尘稍作停顿,继续道:“第三,重新审问那名在押的伙计。不必直接询问真画下落,而是详细了解他与那王姓匠人接触的细节:样貌、口音、习惯动作,甚至铺子内的陈设。这些细节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那匠人的真实身份。”

林晏记录完毕,抬头问道:“还有吗?”

余尘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澄心堂纸的样本上,若有所思:“最后,我想亲眼看看那幅仿作的《寒林图》。”

“这...”林晏面露难色,“那仿作作为证物,应当还存放在京兆尹衙门的库房中。要调取恐怕需要些手续。”

余尘微微一笑:“以你林侍郎的身份,调阅一桩已结案的证物,应当不难。”

林晏无奈摇头:“你倒是会给我找麻烦。”话虽如此,他却已开始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办理手续。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红色,室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林晏起身点燃烛火,温暖的烛光驱散了暮色。

余尘靠回枕上,脸上带着思考过度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这桩看似简单的调包案,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他轻声道,“澄心堂纸不是寻常物,能使用它的人非富即贵。而选择李成的《寒林图》下手,也绝非偶然——李成的画作向来被皇室珍视,民间流传极少。”

林晏将记录好的清单仔细收好,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这可能不是一起简单的盗窃案,而是有预谋、有背景的文物窃取?”

“极有可能。”余尘点头,“而且我怀疑,琉璃坊案件可能不是孤例。或许还有类似的案件,只不过被以不同的方式结案,真迹至今下落不明。”

两人在烛光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如果余尘的猜测成真,那么他们偶然翻阅的这桩旧案,可能揭开一个隐藏在风雅鉴赏背后的巨大黑幕。

夜幕降临,府内点起了灯笼。

林晏令人送来晚膳,菜式清淡而精致,都是按照周院使的嘱咐准备的药膳。用膳期间,余尘依然时不时地提起案件中的某些细节,显然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案情的思考中。

“那伙计在琉璃坊工作十二年,卷宗记载他‘诚实可靠,深得店主信任’。”余尘放下汤匙,忽然道,“这样的人,为何会突然铤而走险?”

林晏为他添了半碗山药粥,“卷宗记载,他当时急需钱财为母亲治病。”

余尘轻轻摇头:“琉璃坊的伙计薪酬不低,且店主一向宽厚,若他真有为母治病的急需,大可向店主预支薪俸或借款,何必行窃?”

这一点林晏也想到了,“或许他借款数额较大,自觉难以启齿?”

“或许。”余尘不置可否,但眼中的疑虑未减。

用罢晚膳,林晏将卷宗仔细收好,放回木匣中。“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该休息了。这些疑问,待你身体好些再慢慢推敲。”

余尘虽意犹未尽,但也知自己精力不济,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林晏帮他整理好床铺,正要离开时,余尘忽然唤住他:“晏。”

林晏回头,烛光下,余尘的脸色依然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如寒星般明亮。

“谢谢你。”他轻声道,“不仅为这卷宗,也为...所有这些。”

林晏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他指的是这些时日的悉心照料,指的是那夜梦魇中的不离不弃,也指的是这份理解和陪伴。

“好好休息。”林晏温和一笑,吹熄了烛火,只留一盏小灯在墙角,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退出房间后,林晏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外站了片刻。透过门缝,他看到余尘并未立即入睡,而是望着帐顶,手指无意识地在被面上轻划,显然仍在思考案情。

他轻轻带上房门,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那个他所熟悉的、敏锐而执着的余尘,正在一点点回来。

夜空清澈,繁星点点。林晏走在回廊上,手中握着那份查证清单,心中已开始规划明日该如何着手。

旧卷生尘隐玄机,而这玄机之后,或许正隐藏着他们一直追寻的真相。无论前路如何,这一次,他们将并肩而行。

次日清晨,林晏早早起身,先处理了部分紧急公务,随后便着手安排余尘嘱托的调查事项。

他首先修书一封,遣人送至内务府,请求查阅近十年澄心堂纸的分配记录。这需要一些时日,毕竟内务府的档案管理森严,即便是他这样的朝廷重臣,也需要遵循规程。

接着,他召来自己的两名亲信侍卫,吩咐他们暗中查访京城裱褙行业的情况,特别是五年前突然歇业或失踪的匠人。

“重点查访城西一带,”林晏特别叮嘱,“留意姓王的裱褙匠人,但也不要局限于这个姓氏。有任何可疑情况,立即回报。”

安排妥当后,林晏来到余尘房中。令他意外的是,余尘已经起身,正靠坐在窗边的榻上,手中拿着昨日那卷宗,神情专注。

“周院使准许你下床了?”林晏关切地问道。

余尘抬头,微微一笑:“只是在榻上坐坐,不妨事。”他的脸色比昨日好些,唇上也有了些许血色,“我重新看了卷宗,发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

林晏在他对面坐下,“什么细节?”

“琉璃坊在案发前三个月,曾经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修缮。”余尘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小字,“这里记载,店主请了外面的工匠,重新裱糊了店内的部分字画。”

林晏倾身看去,“确实如此。但这与案件有何关联?”

“修缮期间,店内必然有些混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余尘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且,我怀疑那王姓匠人,可能就是借着这次修缮的机会,与伙计搭上线的。”

这个推测合情合理。林晏点头,“若是如此,或许可以从当时参与修缮的工匠名单入手调查。”

“正是。”余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还有,我仔细想了想那澄心堂纸。本朝澄心堂纸虽珍贵,但并非完全不可得。先帝在位时,曾将一批澄心堂纸赏赐给几位有功之臣,其中就包括...”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包括已故的荣国公。”

林晏一怔。荣国公府与他们二人都有着复杂的渊源。老荣国公是三朝元老,权势显赫,但在三年前的党争中失势,荣国公府也因此没落。

“荣国公府确实收藏了不少书画珍品。”林晏沉吟道,“但他们会与这起古画调包案有关吗?”

余尘轻轻摇头,“未必是荣国公府本身,但或许与他们有关联的人。荣国公倒台后,府中不少门客、匠人流散各处,其中或许就有擅长裱褙之人。”

这个线索让案件的背景顿时复杂起来。如果真与荣国公府有关,那么这起看似普通的古画调包案,可能牵扯到更深层的朝堂势力。

林晏沉思片刻,道:“我会派人留意这个方向。不过此事敏感,需得小心行事。”

余尘点头表示明白。他望着窗外,目光悠远,“我总觉得,这起案件背后,隐藏着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的真相。”

阳光透过窗纸,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病中的余尘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与清明,却从未改变。

林晏看着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他们初次共事时的情景。那时的余尘就是这样,总能从细微处发现别人忽略的线索,总能以独特的视角洞察问题的本质。

时光荏苒,许多事情都已改变,但有些东西,却始终如一。

午后,林晏亲自前往京兆尹衙门,办理调取证物的手续。

京兆尹杜大人是他们的旧识,听闻余尘病中还对旧案感兴趣,不禁笑道:“余大人还是老样子,一丝疑点都不放过。”他爽快地批准了调取证物的申请,但嘱咐必须在一日内归还。

“那幅仿作《寒林图》一直存放在证物库中,无人问津。”杜大人亲自带林晏前往库房,路上说道,“说实话,当年结案时我就觉得有些仓促,但证据确凿,那伙计也认了罪,便没有再深究。”

林晏心中一动,“杜大人当年也觉得此案有疑点?”

杜大人捋了捋胡须,“主要是那伙计的动机说不通。他在琉璃坊待遇优厚,为人也老实本分,突然行窃,实在令人费解。而且...”他压低声音,“当年此案本该由刑部接手,却不知为何,京兆尹衙门被要求尽快结案。”

这个信息让林晏更加确信余尘的猜测——此案背后另有隐情。

在证物库中,林晏见到了那幅仿作的《寒林图》。画卷展开,墨色淋漓,笔法精湛,确实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若非专业鉴赏家,很难看出这是摹本。

“好精湛的笔法。”林晏不禁赞叹,“能摹仿到这种程度,绝非普通匠人。”

杜大人点头,“当年请了翰林院的几位书画博士鉴定,他们都说是高手所为。但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却无人能说清。”

林晏仔细察看画卷的裱褙部分,果然用的是那种米白色的澄心堂纸,质地细腻坚韧,与样本一致。

“这裱褙用纸颇为讲究。”林晏状似无意地说道。

杜大人不以为意,“古玩店的裱褙向来讲究,用好纸不足为奇。”

林晏不再多言,办好手续后,小心地将画卷收起,返回余府。

当他将画卷在余尘面前展开时,余尘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仔细察看画作的每一个细节,从笔墨技法到题跋印章,再到裱褙用纸,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看这里,”余尘指着画角一处不起眼的墨迹,“这处理手法,很像一个人的风格。”

林晏凑近细看,“谁?”

“江南画师梅清客。”余尘的语气肯定,“他擅长摹古,尤精李成画风。但他在五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时间正好与这起案件吻合。”

又是一个关键的线索。林晏立即记下这个名字,“我会派人查访这个梅清客的下落。”

余尘的指尖轻轻抚过画卷的裱褙边缘,忽然停住了。“这裱褙的厚度,似乎有些不寻常。”

他让林晏取来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裱褙的一角。在两层澄心堂纸之间,赫然出现了另一层绢帛。

“果然有夹层。”余尘的呼吸微微急促。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余尘的猜测正在被一步步证实。

随着裱褙被慢慢揭开,隐藏在其中的秘密即将大白于天下。而这秘密,可能远远超出一幅古画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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