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枫终于在三日后带回好消息,他不仅借到了藿香、佩兰,还从药铺老板那里得知一个秘方:“用荷叶梗煮水,和入面粉做面条,能治暑天腹痛。” 陈廷翰大喜,立刻研发出 “荷叶梗鸡丝面”,将荷叶梗煮水和面,擀成薄如蝉翼的面条,搭配鸡丝、黄瓜丝,清爽可口。
巡抚大人抵达那日,府衙内布置得雅致非凡,庭院里搭起凉棚,棚下摆满荷花、荷叶,清风徐来,暑气顿消。宴席开始,一道道药膳陆续上桌:“清蒸菊花银鱼” 洁白素雅,“荷叶绿豆炖排骨” 香气浓郁,“荷露茯苓糕” 色泽莹白,“莲子心樱桃茶” 清冽回甘。
巡抚大人先尝了一口银鱼,赞道:“此鱼鲜嫩无刺,菊花清香淡雅,不愧是江南珍品。” 又喝了半盏莲子心茶,闭目回味:“初尝微苦,再品回甘,暑气竟消了大半。”
当 “石斛虾籽鲞鱼粥” 端上来时,巡抚大人见粥里有鱼干,不禁笑道:“我在京城也尝过虾籽鲞鱼,却不知还能入粥。” 待尝过一口,他眼中闪过惊喜:“这粥竟无半点鱼腥味,反而鲜香醇厚,石斛的药性也融得极好。”
陈廷翰上前回话:“大人,夏季湿热,鲞鱼能开胃,石斛可滋阴,两者搭配正是对症。《江南药膳谱》夏季卷已编撰大半,这道粥便是新添的配方。”
巡抚大人翻看桌上的谱子草稿,见上面不仅有配方,还有药理注解和适用人群,连连点头:“陈大夫将本草与厨艺结合,实乃创举。此谱若能刊印传世,便是功德一件。我回京后,定会上奏朝廷,为你请赏。”
宴席结束后,知府大人特意找来陈廷翰,满脸笑意:“巡抚大人对你大加赞赏,还说要将你的药膳谱献给太后。江南菜馆这下可要名扬天下了!”
陈廷翰连忙谢过,心中却想着受潮的药材。待知府走后,他对众人说:“药材受潮的事给了我警醒,我们得建个烘干房,用无烟的桑柴火烘干药材,再用陶罐密封保存。另外,要多找几家药铺合作,免得再遇短缺之困。”
黄子枫主动请缨:“我去联络苏州、杭州的药铺,定能建立稳定的供应。林老伯还说过,太湖边有种‘水香薷’,也是解暑良药,我明日就去采摘。”
几日后,烘干房建成了,潮湿的药材经过桑柴火烘干,果然恢复了药效。黄子枫带回了水香薷,还带来一个消息:“苏州的药铺老板说,他们有祖传的‘解暑丹’配方,愿意与我们合作研发药膳。”
陈廷翰大喜过望,立刻带着谱子去见药铺老板。老板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褐色药丸:“此丹用藿香、薄荷、丁香等药材制成,能治中暑。若与江南食材结合,定能做出更好的药膳。”
回到菜馆,陈廷翰召集众人:“我们用‘解暑丹’的配方改良,做一道‘藿香薄荷鱼丸汤’。鱼丸用白鱼剁泥制成,汤里加藿香、薄荷,既能解暑,又能醒脾。”
江宸立刻动手制作,白鱼去刺后剁成细泥,加入少许淀粉搅匀,挤成鱼丸入水煮熟。汤中加入藿香叶、薄荷叶,煮沸后放入鱼丸,再撒上葱花。成品汤色清亮,鱼丸滑嫩,藿香与薄荷的清香扑鼻而来。
张小苒则用 “解暑丹” 的药材粉末做了 “薄荷茯苓糕”,将薄荷粉、茯苓粉与糯米粉混合,用荷露和面蒸制,入口清凉,甜而不腻。“这糕适合随身携带,” 她笑着说,“夏日出行,吃一块能防中暑。”
随着 “藿香薄荷鱼丸汤”“薄荷茯苓糕” 等新药膳的推出,江南菜馆的名气越发响亮,连周边州县的食客都慕名而来。《江南药膳谱》夏季卷也终于编撰完成,陈廷翰看着装订好的谱子,封面绘着亭亭玉立的荷花,心中满是欣慰。
这日午后,林老友突然到访,带来一筐新鲜的莲子:“陈大夫,天目山的莲子熟了,能清心安神,最适合入膳。我还听说,宫里的太医院正想征集民间药膳谱,你的夏季卷或许能派上用场。”
陈廷翰接过莲子,心中一动。若能将药膳谱送入宫中,便能让更多人了解本草文化。他对众人道:“秋季将至,我们既要研发润肺的药膳,也要好好整理春夏两卷谱子,或许不久后,江南的本草珍馐就能走进京城了。”
江南菜馆的庭院里,荷花依旧亭亭玉立,却已少了往日的闲适。接旨后的三日,众人各司其职,忙得脚不沾地。陈廷翰将《江南药膳谱》春夏两卷重新校勘,用朱砂笔批注着适合京城气候的调整方案;江宸领着伙计清点药材,将当归、黄芪等常用药材分类装入陶罐,贴上标签,又仔细检查桑柴火烘干房的器具,确保技法不丢;黄子枫穿梭于码头与街巷,联络可靠的车马行,敲定水陆联运的路线,还特意定制了十余个带夹层的木箱,用来存放易受潮的药材和易碎的厨具。
程松韵与张梦洁则忙着收拾行装,不仅打包了众人的衣物,还将江南菜馆的桌旗、餐具一并带上 —— 那些绣着荷花与药材纹样的桌旗,绘着南北花卉的瓷盘,都是程松韵亲手缝制、设计,承载着菜馆的记忆。“京城不比江南,这些物件能让太和馆多些熟悉的暖意。” 程松韵一边将桌旗叠整齐,一边对张梦洁说。张梦洁则将陈廷翰配制的养生茶包分装入小瓷罐,笑道:“路上辛苦,这些甘草薄荷茶、金银花茶能解乏消暑,也让车夫们尝尝咱们的药膳心意。”
张小苒和刘秋月的身影则始终守在厨房。张小苒将刚腌制好的剁椒、腊肉分装密封,又把荷露、樱桃蜜渍起来,装进陶罐:“京城未必能找到这么地道的湘味食材,带着这些,才能做出正宗的紫苏腊肉炒烟笋。” 刘秋月则在赶制茯苓糕、山药酥,这些药膳点心便于携带,既能路上充饥,又能滋补身体。“把宫廷菜的技法融入点心,到了京城,也能让权贵们尝尝精致的养生滋味。” 她将刚出炉的糕点晾凉,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
启程那日,江南的晨雾尚未散去,十辆马车已在菜馆门前列队。第一辆马车载着御赐的 “太和” 牌匾与圣旨,用黄绸覆盖,格外庄重;后面的马车分别装载着药材、厨具、食材与行装,江宸骑着马在前引路,陈廷翰与众人分乘中间几辆马车,黄子枫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向运河码头出发。
码头上,船夫早已等候,见众人带着如此多的物件,打趣道:“陈大夫这是要把江南菜馆搬到京城去?” 陈廷翰笑着拱手:“是要把江南的本草养生带到京华,让更多人尝尝自然的滋味。” 众人齐心协力将物件搬上船,船家解开缆绳,船只缓缓驶离码头,沿着运河向北而行。
水路行程漫长,暑气未消,陈廷翰便让众人在船上继续研发适合京城的药膳。船行至太湖水域时,张小苒发现船上的淡水有些浑浊,便提议用荷叶过滤:“荷叶能清热、过滤杂质,用它滤过的水,煮茶做饭都干净。” 她摘来新鲜荷叶,铺在木桶上,倒入浑浊的河水,滤出的水果然清澈甘甜。江宸见状,立刻用这水炖起荷叶绿豆汤,加入随身携带的冰糖,煮好后分给船夫与众人,清甜解暑,引得船夫连连称赞:“这汤比凉茶还管用,喝了浑身舒坦!”
行至长江口岸,换乘陆路马车。刚进入山东境内,便遇上连日阴雨,道路泥泞难行,众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湿气侵体。刘秋月取出随身带的薏米、茯苓,又从当地药铺买来小米,在驿馆的小灶煮起薏米茯苓粥:“阴雨天气湿气重,这粥能健脾祛湿,免得大家病倒耽误行程。” 她还在粥里加了少许陈皮,中和薏米的寒性,粥香弥漫在驿馆,引得其他旅人纷纷侧目。
程松韵则用荷叶梗煮水,给车马夫们饮用:“荷叶梗能治暑湿腹痛,你们赶路辛苦,可不能受了湿气侵扰。” 她还拿出针线,帮车夫缝补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引得车夫们连连道谢。张梦洁则在一旁熬制生姜红枣茶,驱寒暖身,递给每一位随行的人:“路上条件简陋,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途经济南府时,黄子枫提议上岸采购当地的金银花:“济南的金银花清热解毒,是夏季药膳的好食材,带到京城能派上大用场。” 陈廷翰应允,众人便在济南府停留一日。黄子枫带着伙计去药市采购,陈廷翰则领着江宸、张小苒等人逛当地的集市,考察食材。
集市上,各色食材琳琅满目,江宸发现当地的山药格外粗壮,笑着说:“这山药用来炖排骨,比江南的更软糯,搭配石斛,滋补功效更强。” 他立刻买了不少,让人带回驿馆。张小苒则被当地的花椒吸引,尝了一颗,麻香浓郁,连忙买下:“川渝的花椒固然地道,但这山东花椒的麻味更醇厚,用来做麻辣鱼头,说不定能有新风味。”